籠中的狐貍早就沒有任何反應。
白梨咬了咬牙,撐起身來想走出去。
走了兩步,還是覺得四腳著地爬起來比較穩(wěn)一些。
好不容易出了血牢,回到石壁面前。
方才牢里的狐妖說了,石壁上有語。
白梨朝著石壁上看去,漆黑光滑的黑色花崗巖石壁上,哪里有什么字?
趁著點點火把昏黃的光線,白梨努力看了半天,確實沒有字。
白梨陷入困境,咬著嘴唇擰眉苦思著。
方才狐妖說的是……
“入東出北……”
誰知,白梨才自言自語了這一句,原本漆黑的石壁上,一晃而過一道金光,寫的正是入東出北這四個字。
而白梨不說了之后,那四個字就消失了。
漆黑的石壁又恢復了原樣。
白梨一個激靈。
原來是這樣。
“入東出北!”白梨抬高了聲音。
石壁上果然又出現(xiàn)入東出北四個金光閃閃的字。
白梨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終于看到了希望!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狐妖方才和自己說的話,入東出北,百妖歸藏……
白梨抬起頭,對著石壁念道:“入東出北,百妖歸藏,吾祭親血,不與同去?!?p> 白梨語畢,石壁上金色的十六字全部顯現(xiàn)。
而在最后一字出現(xiàn)之后,這十六個字突然脫離了石壁,漂浮在了空中。
一個金色的圓環(huán)從十六字中伸展開來,隨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整整十六個,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平面在白梨眼前。
白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退后幾步,密切關注著變化。
十六個金環(huán)開始朝著不同的方向轉動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白梨只覺得一陣強大的吸力從那金環(huán)中心傳來,而且隨著金環(huán)轉動的速度加快,那吸力也越來越強。
從一開始的恐懼與不確定,白梨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罷了,反正也沒別的方法出去,既然大家同是狐妖,她困在這里也沒必要害我。
白梨咬了咬牙,所以放松下來,閉上眼,由著金環(huán)的吸力將自己拉了進去。
一陣暈眩刺目,白梨只覺得自己被重重摔了出去。
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擋,竟然以妖力撐住了自己的身子,沒有摔到地上。
自己的妖靈回來了!
白梨興奮地一躍,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
抬頭望去,居靈面無表情地從李懷遠背后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將李懷遠的雙臂控制在身后。
李懷遠則在她懷里瑟瑟發(fā)抖,一臉驚恐地望著從血玉佩里突然出現(xiàn)的白梨。
“你……你……”
李懷遠沒有想到白梨竟然有幫手在屋內(nèi),更沒有想到,白梨竟然能從血玉佩里全身而退。
“你是怎么出來的……”
白梨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走上前去,撿起了地上的血玉佩。
“這個血玉佩,是你娘傳給你的?”
方才李懷遠的話,只怕超過大半都是假的。
李懷遠望著白梨,沒有說話,只是嘴唇一個勁的抖。
白梨走上前去,啪地一巴掌甩在了李懷遠臉上:“說話!”
李懷遠恨得咬牙切齒:“千刀萬剮的妖……你下地獄去吧!”
“呵,”白梨冷笑了一聲,“嘴還挺硬啊。千刀萬剮?你倒是提醒了我?!?p> 白梨抬起頭來看了看居靈,冷冷地吩咐道:“割一片肉下來吧,別讓他流太多血,我可不想他這么快死了?!?p> “呵!你不敢!”李懷遠強硬得很,“你去了一趟血牢,難道不知道嗎?我一旦受傷,血牢就會吸收里面的妖靈為我補身,你那些妖精朋友……”
“挺好啊,”白梨輕描淡寫地打斷了李懷遠的話,“你不會死,反倒給我足夠的時間拷問你。”
李懷遠一愣:“你,你不怕血玉佩里的妖受那等苦楚嗎?”
白梨心道,你也知道那等苦楚,嘴上卻依舊輕飄飄地說道:“你方才說什么?我的妖精朋友?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何來什么朋友?”
李懷遠心里咯噔了一下,試探著道:“你們都是妖,你忍心看他們因為你傷我而受苦?”
“有何不忍心,”白梨臉上笑得輕松,“我已經(jīng)知道如何出入這血玉佩,只要找到一個人做我傀儡,折磨到你主動交出血玉佩,那這血玉佩不就是我的了?”
白梨湊上前去,盯著李懷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何必在乎里面妖精的生死,反正以后我還要抓別的妖進去呢?!?p> 李懷遠聽了這話渾身一抖,臉上方才的倔強一掃而光,被恐懼取而代之:“不……不要,不要!?。?!”
白梨起身,一揮手。
居靈沒有停頓,從身側化出一個鋒利的刀刃來,沿著李懷遠的臉割下了一小片肉。
鮮紅的血順著李懷遠的脖子流了下來,白梨心中也跟著在滴血。
她知道,李懷遠但凡受傷,血牢中又將會是一片痛苦與絕望。
她當然不忍心,可是若李懷遠仗著自己對血牢里的妖心軟,絕對不可能交出血玉佩。
只有讓李懷遠知道自己無路可走,才有攻破他心防的可能。
李懷遠被臉上的劇痛消磨著意志。
他從來嬌貴日子過慣了,哪里經(jīng)得起這種折磨。
再看白梨臉上毫不在乎的表情,加上他從來理解的妖,都是十惡不赦嗜血成性的生靈。
李懷遠的心頓時沉沉落了下去。
只怕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眼前這個妖是不可能收手了。
“你想問什么……”李懷遠斷斷續(xù)續(xù)開了口,聲音已經(jīng)帶了一絲絕望。
“放心,”白梨拉長了聲音,好好扮演著自己惡妖的身份,“你要是配合我,我自會手下留情……”
白梨湊到李懷遠耳邊,笑著將方才他說的話還給了他:“……不會為難你的?!?p> 李懷遠咽了口唾沫,渾身顫抖了起來:“好……好,你想問什么,我定知無不言?!?p> “不過……”白梨直起身子,臉上笑意更深,“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
白梨以血玉佩抵住他的脖子,慢慢向下指去:“下一刀,我就割掉它,好不好呀?”
白梨的笑,又天真,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