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總是嘀咕,這生意太虧了。不過這老頭子沒有反對我的話。也沒有唱反調(diào),說“哎呀就憑你啊”,或者說“我看不行”,這樣之類的風涼話。
只是因為他沒這個閑工夫感慨了,因為,我們正動手拳腳相見呢。
兩個人打斗到后半夜,由于寡人對他剛才點煙后,突然偷襲我而感到不爽,所以直接還手了。
什么?打不過怎么辦?畢竟對方跟神龍都能戰(zhàn)個五分勝算?
真到那時候,我不管,反正死龍手上也是死,死他手上也是死。我處在蠻夷地區(qū),所以不畏懼死亡。
人死了是死,蠻夷死了也是死,可說到底,人總有一死。
一直打到后半夜,他突然喊停。
寡人這才勒住馬。
高斯·修德曼淡淡的說:『我?guī)闳ゴ蛞患?。打完,我們明天晚上出發(fā)行不行?』
『行。你這么說我就很高興,咱們沒必要打下去了?!?p> 他仍然很是惱火,走過來以后,忍不住踢了疾風一腳,結(jié)果被后者一蹄子踹臉上去了。
最后,高斯·修德曼臉腫了。
一路上,他都不說話,好像很是不爽,最后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把我?guī)У搅怂呐笥涯莾骸?p> 『老朋友,快開門!』
我剛下馬,就看見他走出巷子。
這家伙大半夜的,把一個看起來白發(fā)蒼蒼,顯然比他還老的鐵匠叫起來了。
高斯·修德曼指著我,清了清嗓子介紹道:『辛達,這我徒弟,你給他打把質(zhì)量好點的新刀吧,明天就要貨?!?p> 說完,高斯·修德曼向我伸出了5個手指頭。
『五百?』
『……』
『五千??』
『…………』
『五位數(shù)??』
他微微點頭,道:『買把好的刀可不便宜,你要跟龍族交戰(zhàn),就必須用全村最好的關(guān)刀。要是用一般的鋼鐵,那連他們的皮肉都砍不破!那必須要足可穿甲穿鱗無堅不摧的神器哦!那么說到這原材料,我看五位數(shù)都算少,可能到時候也就只夠付定金而已。管他呢?先給吧,到時候好貨肯定差不了你的?!?p> 我一聽,卻差點昏在原地。
不是說,我懷疑他其實是搞詐騙的。而是……老子哪來這么多錢???
一把刀五位數(shù),還可能只是定金。
那個鐵匠還在念叨。
『我的東西~是最好的!』
咱訕笑了起來。
『老人家,那個……我好像買不起,要不您給打個折行不行?』
『哦?打折??那你是折自己的左腿還是右腿啊?』
『……………………折頭發(fā)可不可以?打完還能再長?!?p> 『不行,我下手重的話,很可能把你的脖子也打折?!?p> 『……我還是走吧?!?p> 正要提上自己原來那把破刀跑路,高斯·修德曼卻拉住寡人。
『欸,既然你沒錢,那換個方式好了。這樣吧,沒錢買新刀……咱們也把你這把舊刀給強化一下,好歹耐用一些呢。』
『哈?又要強化??』
『走吧走吧,別廢話了,跟著,我?guī)闳タ磸娀瘷C?!?p> 他果然帶我去了另一個地方,那兒有一個很高的女人。
『路邊的那個小伙兒,挺帥的嘛~』
高斯·修德曼直走過去,指了指某個龐然大物。
『把強化機開開,我給他弄點好東西?!?p> 八百法布一次,聽說是把東西丟進模具,那樣就可以進行鍛造。
高斯·修德曼甩手就把我的刀給丟進去,最后又按下了啟動按鈕。
轟!
機器轟鳴了大概五分鐘以后,他把強化機最后一打開。
『你的刀爆了,四分五裂。』高斯·修德曼失望的搖搖頭。
『…………』
所以說,這老頭子做事怎么像折騰鬧劇一樣呢?
寡人忍無可忍,憤怒的揪住了他。
『老而不死是為賊啊你?。?!安敢欺我少讀書啊你!!!』
高斯·修德曼訕笑起來。
『不不不,你別動怒,消消氣?!?p> 他一臉和氣,樂呵呵的說:『爆武器那是幾率不到1%的,我從來沒想到會讓你撞上?!?p> 『那成功率是多少?0.5%?所以說,要么就什么事情都不發(fā)生,要么就當場爆炸??』
『呃……』
『你別給我打哈哈,怎么辦吧?』
『那……最多試學三個月,不收任何學費怎么樣?』
我覺得還可以,畢竟每天兩百,三個月也能省下一大筆開支。
但當時的我卻渾然不知,在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以后,高斯·修德曼在嘴角綻放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天色太暗,也沒有人可以看清。
當夜,他一個人在無人之時,仰頭望著漆黑的夜空。
『數(shù)十年前,有一個無名的宮廷預言師,曾經(jīng)說出一個如今已經(jīng)被世人遺忘的預言,可是,幾年前我卻完完整整的聽說了這個預言……而現(xiàn)在,仿佛我開始身在其中。那么……所謂擊碎萬古永劫會是什么樣的力量?老實說,從剛剛開始,我甚至有點兒不相信這個預言?!?p> 而后,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后事不提。
……
……
……
最終,我休息了一天。
那時候我總是失眠,望向躺在旁邊,幾乎連呼吸也沒有的舞空。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注定不能失去的東西。
假如現(xiàn)實里突然沒有了她的存在,我寧愿當場死去,也不愿再面對這已經(jīng)沒有她的世界。
是這樣嗎?
原來不知不覺,舞空竟然拯救了我的人生……
她像是天使,把我拉離孤獨的黑暗。
寡人無數(shù)次深陷絕望的深淵,卻也是她,一次次讓我察覺到自己還有值得守護的事物。
如果沒有她,也許到頭來我只會像有朝一日終于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爆裂掉。
現(xiàn)在看來,原來一直不是我保護舞空,而是她“保護”了我的命運和未來才對。
我每天孤身一人戰(zhàn)斗,始終以為自己身在蠻夷地區(qū),以不能自稱為大義的正統(tǒng)為恥。
但是,我是不會抱怨的,因為我非常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