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聽到甫玉說羽山有難,趕緊與甫玉尋了一處清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師弟,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劉基問道。
“我不還不是很確定,只是這回來的路上,小弟受到徐伯臣的多次阻撓,怕是會有什么陰謀?”甫玉說道。
“此次上羽山的人有很多,他為何就偏偏要阻你去路?”劉基問道。
“小弟雖不知道徐伯臣心里是什么盤算,可他屢次救我于危難,阻我去路,怕是不想讓我上山受到牽連?!?p> “難道是有人想以賀壽之名,趁著那些武林人士上山去,一并殲滅了?”劉基疑惑道。
“如果真是如此,師兄,能想到誰?”
“王保保?”劉基驚詫道。
“嗯,我在來的路上,見到了他的馬蹄印,應(yīng)該也是往羽山來了,此人為了大元朝廷,不計利益,恐怕真會有地動山搖的事情發(fā)生。”甫玉說道。
“師弟想為兄如何做?”劉基問道。
“師兄可上了羽山去,提醒師父多加提防,另外要多加注意,看王寶寶是不是也已經(jīng)上了山?徐伯臣在路上,為了阻止我,不惜殺了兩個天河幫的幫眾,可見這件事有多嚴(yán)重,我猜想,他不會這么輕易地就讓我上了羽山?!备τ裾f道。
“徐伯臣為何要如此護(hù)著師弟?”劉基問道。
“他是想讓我?guī)退麥缭獜?fù)宋。”甫玉緩緩地說道。
“難怪了,他也是想著報仇,好罷,就依師弟,為兄這就上山?!眲⒒f著就要走。
“師兄,弟弟還有一件事情要問師兄……”
劉基與甫玉談?wù)撏晔虑榫痛掖译x開,上山去了。見劉基離開,白川與沈復(fù)父子來甫玉身邊。
“先生,沈傲有件事情也想請教先生?!鄙虬琳f道。
“沈傲兄弟但說無妨?!?p> “我聽說先生在蜀州得到了一部兵法典籍,不知是不是真的?”沈傲問道
甫玉正端坐著,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fā)悶,用手揉了揉胸口,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先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傲擔(dān)心道。
“不妨,或許因?yàn)橛鹕降氖聼﹣y了,沈傲兄弟也對兵法感興趣?”甫玉問道。
“我哪懂這些,只是之前聽過先生對常大哥提起,兵法武功的道理,于是有了些興趣。想著,如果能多學(xué)一些也是好的?!鄙虬琳f道。
“那自然是,那部兵書相信沈傲兄弟也聽說過,就是諸葛臥龍留下的《二十四篇兵法》中的八務(wù)、七戒、六恐、五懼四篇兵法,奇妙無窮,擁有此書,如同得萬人相助?!备τ翊鸬馈?p> “世間果真有如此奇書?”沈傲驚喜道。
“古人先賢以智慧澆灌神州,只怕更神奇的都有,只是我輩無幸得之?!备τ裥Φ馈?p> “沈傲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成全?!鄙虬凉蛟诘厣锨蟮馈?p> “沈傲兄弟就是想看看這部奇書?”甫玉笑問道。沈傲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求道:“請先生成全!”
“按理說,沈傲兄弟與甫某親如兄弟,要看這古今奇書,倒也不是過分的要求,只是此書現(xiàn)在并不在甫某身上,有人見此書如此寶貴,于是將它紋刻于身,恐怕沈傲兄弟要看,還得等他答應(yīng)了才行。”甫玉說道。
“什么人?”
“沈立兄弟!”甫玉說道。
“二弟?”沈傲遲疑問道。
“唉,我就說這孩子行事乖張,從小除了愛耍嘴皮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他都敢做。好端端的東西,刺在身上,若不慎,不是毀了?”沈復(fù)嘆道。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甫某本也是勸著,可沈立兄弟見到那本兵書,便愛不釋手,只能將它融于身體當(dāng)中?!备τ裥Φ?。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這么久沒見?!鄙驈?fù)喃喃說道。
“父親放心吧,二弟生性貪玩,說不定,明日見壽宴熱鬧,也就回來了?!鄙虬琳f道,沈復(fù)在一旁點(diǎn)了點(diǎn)頭。
幾人一起用了午飯,桌上胡亂著談?wù)撝?,不提?p> 深夜里,月明星稀,一個人點(diǎn)著火把,在樹林里揮舞著鐵鍬正在忙活著,突然見到不遠(yuǎn)處燃起了亮光,嚇得他趕緊丟掉了手中工具。
“沈傲,果真是你,你太讓我失望了!”甫玉面色鐵青。
“先生,你怎么來了?”沈傲臉上堆起了笑臉,“我見月色不錯,出來練練功。”
“你是在練功還是在找兵書?”甫玉冷冷地問道。聽到甫玉的話,沈傲收起了笑容,問道:“先生怎么知道是我?”
“從今天見到你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是你犯下了這齷齪的罪行,沈立是你的親弟弟,你今天沒見到他,竟然不加詢問,難道不是因?yàn)樾睦镉泄??”甫玉問道?p> “先生單憑這個就能猜出是我殺了二弟?”沈傲苦笑道。
“當(dāng)然不止,是你不經(jīng)意間的說話露出了破綻,我才斷定了就是你。”
“哦?我今日與先生說話也不過寥寥幾句,先生如何就能斷定是我呢?”沈傲問道。
“因?yàn)槟阒懒宋覀兊男雄?,我們來羽山,除了天河幫的鳳當(dāng)家,沒有人會知道,鳳當(dāng)家與你不相熟,自然不會告訴你。你之所以知道,是因?yàn)槟阋娺^了沈立。”
“我只想看一看那部兵書,誰知道他要橫加阻撓,我不想殺他?!鄙虬恋吐曊f道。
“不想殺,你趁他練功時偷襲了他,這是不想殺他?然后將其棄尸荒野,你這是不想殺他?”甫玉越說越激動,眼睛漲紅,已經(jīng)冒出了血絲,“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就為了一部兵書,你就要取親人性命?”
“我也是沒辦法,我只是想出人頭地,我要當(dāng)將軍,受萬人敬仰,我不想再跟在你后面當(dāng)一個保鏢了,我想讓苴兒看得起我,讓她心甘情愿地嫁給我。我只不過想借一本兵書看一看……”
“你想看兵書,你可以找我啊,你何必害了自己兄弟的性命?”甫玉開始有些撕心裂肺。
“我若說了,先生怕是不會與我,我想投奔常大哥,他卻以你來推脫,不讓我在他帳下效力,誠王不嫌棄我,說如果能拿下安豐,便許我將軍之位,我只是不想窩囊,想給苴兒更好的生活,這難道也有錯么?可二弟知道我投靠了誠王,死都不同意,還說要將這事告知于你,我一時情急,我沒辦法……”沈傲激動地說道。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讓你們跟著我,讓你們有志難伸,是我思慮不周?!备τ裾f著,閉上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法猜測別人的用心了。
“先生,你可憐可憐我,把兵書借我看一下,等我功成名就了,絕對不會忘了先生的大恩的,二弟也是,等我發(fā)達(dá)了,一定會給他修一座大墓,讓他供世人瞻仰?!鄙虬烈贿吜髦蹨I一邊說著。
“沈傲,你大錯已經(jīng)鑄成,為何還不知道悔改呢?你才離開我們不到一年,到底是什么把你變得如此寡恩兇狠?”一旁的白川問道。
“寡恩兇狠?他只坐在那把輪車上,出出主意,大家便都敬仰他,無缺先生無缺先生地尊敬稱呼他,我們呢?出身入死,到頭來還是無缺先生身邊的一個護(hù)衛(wèi)。還有就是他,誠王上賓不做,吳王軍師不當(dāng),他倒是清高,可我們呢,忙忙碌碌這么拼命,到底為了什么?難道就為了成就他的清高么?”沈傲指著甫玉說道。
甫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父親將你們交托給我,是我沒做好,委屈了你們了,你以后就好自為之吧!”甫玉說罷,轉(zhuǎn)身要走。
“甫玉,你就這么走了?把兵書留下!”沈傲喊道。
“遇春不讓你跟著他是對的,人品不端,到了戰(zhàn)場上也只是多添屠戮而已?!备τ裾f道。
“你今天不留下兵書,休想走出這里!”沈傲說罷就要過來抓甫玉,白川見罷,喊了一句“你敢?”攔在甫玉身前,被沈傲一腳踢飛幾丈遠(yuǎn)。
沈傲一把抓住甫玉的肩膀,問道:“你到底給不給我兵書?”
“你要?dú)⒕蜌?,我即便給了你兵書,也不見得就能活著離開!只要你放了白川,我一定會讓他將兵書帶給你?!备τ裾f道。
“你還敢誆我?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么?”
“你連自己的兄弟都?xì)⒘?,還有什么敢不敢的?我知道你下得去手,動手吧!”甫玉此時已經(jīng)深感懊悔,除了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彌平,只見他閉上眼睛,等待著沈傲的重?fù)簟?p> “孽徒,納命來!”一個身影隨聲而至,一腳踢到沈傲的胸口,沈傲受了一記重?fù)?,退了好幾步?p> “師父!”沈傲喊道。
“我李青松沒有你這樣的徒弟,你連至親兄弟都敢殺,只怕也不會把我這做師父的放在眼里,我今天就要清理門戶?!崩钋嗨烧f罷,單掌運(yùn)功直襲沈傲門面,沈傲吃驚躲開,可無論怎么閃躲,都會中了李青松的招。過了十幾個回合,沈傲已經(jīng)完全沒了氣力,李青松躍身到沈傲身后,抓住沈傲后脖領(lǐng),一腳踢斷了他尾椎骨。只聽見沈傲慘叫連連,李青松還要繼續(xù)動手,只聽見甫玉凄厲地喊了一句:“李前輩,住手吧!”
“此等孽徒,留在世上也是禍害,如何能饒了他?”李青松說道。
“他已經(jīng)不能行動,留著他不是饒了他,是在懲罰他。沈家如今已經(jīng)人丁凋零,也給沈鏢頭留些盼頭吧!”糾結(jié)于甫玉心里的決定如今還在心里猶豫著。
正當(dāng)幾人要往回走,突然一張冷峻而瘦削的臉龐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