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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縱橫

第十五章 官匪

燭龍縱橫 齊棟 2550 2020-09-15 13:31:35

  “沈傲兄弟,這從何說來?”來人對沈傲這突然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

  “好你個白川,先生救了你的性命,沒想到你竟如此恩將仇報,成為了那誠王的爪牙。”沈立說道。

  “二位兄弟誤會,我白川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也懂得重情重義,知恩圖報,怎么會來殺害先生呢?我此次前是希望與先生一塊走的,先生救過我的命,以后鞍前馬后,盡心服伺,還望先生不要嫌棄白川曾經(jīng)是有罪之身?!卑状ㄕf道。

  “那家里的老母該如何安置?”甫玉對白川的到來也甚感意外。

  “先生這些日子給的銀兩足夠老娘日后的開銷了,前一個月老娘外地的親戚找來了,老娘便跟我說,若非先生,我們母子的性命早已不在,如今家里平安,也有人幫襯,讓我一定要報了先生的恩德。”白川說道。

  甫玉深知白川性格耿直,若是遭拒也不會罷休,便也就同意了。白川年紀(jì)比沈氏兄弟長幾歲,對于怎么照顧人自是比他們二人更為細(xì)致,一路上也是盡心盡力,不辭勞苦。

  這一日,甫玉四人的馬車走在路上,突然天降暴雨,馬車在泥濘的小路,走得非常緩慢,四人便商議著找處躲雨,正好見到在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落庭院,三人大喜過望,朝著那戶人家便走了過去。

  “請問,里面有人嗎?”沈傲拍了拍那戶人家的大門,對著里面喊道。

  可沈傲叫門叫了許久,卻沒人來應(yīng)門,頓時覺得奇怪,心里沉吟道,這荒郊野外的,莫不是一間被人廢棄的屋子,既如此,為了躲雨,也管不得什么禮節(jié)了,于是,一腳將門踹開了。

  沈傲剛踹開門,還沒來得及收腳,只見一把銹蝕的釘耙已經(jīng)朝著沈傲面門劈了下來,沈傲驚喊了一聲,單腿點地,向后躍開了。但那釘耙卻沒有因此罷休,一個老漢從屋里沖了出來,朝著沈傲就是一頓亂掃,嘴里還喊著:“我跟你拼了,殺死你,殺死你?!?p>  沈傲從踹門到這時,都還沒有機會說話,無奈地躲避著,但見到老漢不分青紅皂白一通亂打,也急著喊道:“老人家,你打錯人了?!?p>  那老漢定睛看了看沈傲,知道打錯了人,立馬將釘耙扔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老人家,您這是哭什么呀?”沈傲見到老漢大哭,心里頓時一陣莫名其妙,但看著老漢哭得這么傷心,也著急了起來。

  甫玉與沈立聞聲趕到,見到如此場景,臉上也充滿著疑惑。

  “沈傲兄弟,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魯莽得罪了老人家?”甫玉問道。

  沈傲來到甫玉身邊,把剛才的事情與甫玉說了。

  “老人家,我這兄弟一時魯莽,得罪了您,還請不要見怪。”甫玉對老漢說道。

  老漢自是不理,仍是大哭著。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老漢的哭聲,從屋里跑出來一個女孩,對著甫玉等人喊道:“別為難我爺爺了,我跟你們走就是了。”這姑娘約莫十六七歲,還一臉的稚氣,雖衣著樸素,卻不掩秀氣。

  聽到了小姑娘說話,老漢立馬停止了哭聲,走到小姑娘面前,對她說道:“丫頭,你說什么傻話呀,爺爺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跟了他們走,爺爺以后該怎么活呀?”

  甫玉這時才知道,這爺孫倆定是遇到了什么難事,于是來到老漢跟前,說道:“老人家莫要害怕,我等只是路過此地,想到家里避避雨,并不是什么壞人,你們是不是遇到什么強人了?”

  “好漢,求你救救老朽這可憐的孫女吧,賊人要把她搶了去,求你救救她吧?!崩蠞h聽到甫玉說的話,放下心防,轉(zhuǎn)而對甫玉懇求說道。

  “老人家,具體是什么情況?你且說來。”甫玉問道。

  “前幾日來了一伙官差,把這房子前前后后搜了個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值錢的東西,正要準(zhǔn)備走,碰巧這孩子回來,被這伙人看到了,便要搶了去,這時來了個人,說是在別處發(fā)現(xiàn)了響馬,說還有什么軍糧的,那伙人便急著走了,臨走前,還留下話來,說過幾日便要來將這孩子搶了送進宮去,還要老朽準(zhǔn)備嫁妝?!?p>  “老人家既然害怕,何不去別處躲一躲呢?”沈立問道。

  “老朽兒子當(dāng)兵去了,老朽不能離開這里,我怕他回來找不著家。這周圍方圓十里都是土匪,老朽這把老骨頭怕是快熬不住,還能跑到哪去?”老漢說道。

  “家里難道沒有其他人了嗎?”沈立又問道。

  “都死了,前幾年鬧饑荒,都死了。”老漢看著眼前的孫女,悲切無奈,即使用盡他最后一絲力氣,恐怕也未必能保護她的周全。

  就在眾人說話時,有幾匹快馬從遠(yuǎn)處疾馳而來,到了老漢房子前,停了下來,這伙人穿著黑色勁裝,統(tǒng)共才七人,卻有八匹快馬。這八匹馬毛色不一,卻都是神清骨俊,是世上難得的良駒。當(dāng)中有人下了馬,操著一口濃厚云川口音對著老漢說道:“老人家,我們是從南方來的馬幫,雨天難行,想在你這里避雨歇腳,還請行個方便”。說著,將一個銀錠子塞到老漢手里。

  老漢沒有接銀子,拾起地上的釘耙,說道:“都進屋吧。”

  正當(dāng)眾人隨著老漢一同走進了茅草屋時,白川不經(jīng)意間撇了一眼商隊的馬匹,沒想到這一撇竟讓他臉色突變。

  白川原本是推著甫玉的輪車走在眾人身后,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馬幫馬匹身上的物品,不禁面色凝重,停住腳步,俯身對甫玉耳語道:“先生,這些馬匹上掛著人的頭顱?!备τ衤犃T,回頭看了看身后的馬匹,果真如此,每匹馬上都掛著好幾個圓形包袱,雖然都用黑布包裹著,但可能因為雨路難行,路上顛簸,有幾個包裹都沒完全包住,漏出了人的頭顱,頭發(fā)上染著鮮血。甫玉示意白川不要聲張,如此這般地囑咐了幾句,隨后也跟著進了屋里。

  馬幫的這幾人進到了屋子里,變得拘謹(jǐn)?shù)煤?。這老漢在屋里生起了爐火,又叫孫女給眾人都倒了燒開水。沈立細(xì)瞧了這幾人,雖都穿著黑色精裝,但從這幾人身上卻能找出七種不同的色彩,一個長得瘦高紅臉,一個黑臉山羊胡,一個白面無眉,一個褐須獨眼,一個矮胖黃臉,一個碧眼珠子高鼻梁的色目人,還有一個披散著一頭灰發(fā)的麻子臉。沈立看著這幾人長相實在怪異,于是有意地想去摸摸這幾人的底。

  “幾位好漢,老人家把這火生起來了,幾位都被雨淋濕了,何不將身上衣裳解下烘一烘?”沈立開口說道。

  馬幫幾人嘴里道了謝,卻兀自不動,手里緊攥長劍,都閉目端坐著。

  “這世道這么混亂,幾位好漢還敢做這危險行當(dāng),不知都跑些什么貨物?”沈立問道。

  馬幫幾人都睜開了眼睛,面面相覷,頓了好一會兒,還是方才與老漢說話的那個黑臉山羊胡漢子開口了,答道:“莊稼無收,為了謀生,哥幾個也只能鋌而走險,換頓飽飯?!鄙窖蚝m然開口說話了,卻也沒有回答沈立所問。

  “不知各位是從哪里來,跑的什么貨?要往何處去?”沈立又問道。

  “每個行當(dāng)都有秘密,少俠還是不要問了吧?!北簧窖蚝@么一說,沈立覺得自討沒趣,端起碗喝起水來,還沒將碗放下,只聽門外一陣嘈雜,有人喊道:“老頭,這就是你給置辦的嫁妝吧?還真不賴,那我們這就帶姑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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