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巨怪的突然闖入,楚寒林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些這在圍攻他的怪物的動作暫停了一瞬間,本來緊抓著自己的怪物手勁也突然變小,讓自己有了喘氣的機會。甚至有些怪物嘴中的手剛剛探出了一半,就被他們生咽了回去,那些把手吞咽進(jìn)去的怪物在看到巨怪的一刻,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巨怪依然保持著自己半蹲的姿勢,他如果直立起來身高大概在兩米五左右,稍微跳躍一下就能觸及到教室的天花板。這樣的體型砸開墻壁也不是什么怪事,和他比起來,只有初中生體型的小怪看起來竟顯得有些無助。
沉默僅僅保持了一瞬間,很快怪物像是拋棄了自己的恐懼,眼神又變的像一開始一樣迷茫,只有殺死眼前的異類一個目的。他們放棄了攻擊楚寒林,全部朝巨怪涌去。
“我日,太給力了吧?!背值趬Ρ谂?,用手摩挲著自己被掐得發(fā)紅的脖頸??粗@幅場景,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句“你必須先攻擊那個具有嘲諷的隨從?!?p> 雖然巨怪不是楚寒林的隨從,但從這兩次會面的就過來看,至少他暫時對楚寒林沒有惡意。
即使被眾多怪物圍攻,巨怪也毫無畏懼,畢竟體型的差距擺在那里。怪物的體型和正常的初中生差不多,都在一米六到一米七左右,而且沒有什么特殊的攻擊手段,只有用嘴里的手進(jìn)行物理攻擊。而可以掐死楚寒林的斷手在碰上巨怪時就毫無作用了(畢竟人家連頭都沒有)。蒼白的指甲在巨怪的表皮上刮劃,但巨怪的表皮都是由黑水構(gòu)成的,怪物們再怎么用力,下一瞬間黑水就能修復(fù)原先被抓傷的地方。
巨怪面對這樣的攻擊,顯然也不能一直站著不動。他用自己剛剛恢復(fù)的獨臂橫掃了一記。楚寒林看著幾個被他掃中的怪物直接飛出去數(shù)米遠(yuǎn),摔倒在地之后身體呈一個詭異姿勢,很明顯他們的脊椎是被打斷了,連帶著一些內(nèi)臟碎片都從他們的嘴里飛了出來。
課桌能成為楚寒林暫時阻擋那些小怪的武器,但完全無法阻止巨怪前進(jìn)的腳步。楚寒林只能聽見幾聲刺耳的金屬被怪力踩斷的聲音,然后默默看著巨怪一手攥著一只小怪的頭顱,把他的身體當(dāng)作武器來亂掄,緊接著就是其他幾個小怪吐血倒飛出去。
在前幾次的接觸中,巨怪給楚寒林的印象一直是比較和善的。說不上親近,但至少也不會因為他的外貌而太過害怕。
直到現(xiàn)在親眼看到巨怪在小怪群里開無雙,楚寒林才意識到它依然有著只屬于野獸的兇猛天性。它之前所帶給楚寒林的感覺,與其說是安全,不如說是安靜。
安靜,為的是更好的露出自己的獠牙。
稍微感嘆了一下,楚寒林就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他飛快掃了一眼自己的屬性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槽只剩兩格了,估計要是剛才的攻擊再來一下就死透了。還有就是自己的能量值居然也掉了不少,應(yīng)該是當(dāng)自己被掐住脖子時本能的抵抗了一會。
“不妙啊?!毙睦锇盗R了一句,楚寒林抹了把臉,但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突發(fā)事件后,如今他已經(jīng)對下一步應(yīng)該做什么有了明確的目標(biāo)。
趁著小怪們?nèi)繃ブ薰值臅r機,楚寒林縱身一躍跳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張課桌上,借著這個勢頭,他弓著背連續(xù)幾腳踏在前面排列的還算整齊的課桌上,不遠(yuǎn)處有一個小怪好像注意到了他的意圖,扭頭指著他發(fā)出了幾個奇怪的音節(jié),只是話沒說完就被巨怪一拳敲碎了頭顱。
事實證明,面對這種人狠話不多的角色,分心的下場永遠(yuǎn)是不好的。
楚寒林躍到了教室前面的講臺上,覺得自己剛剛踩過的不是課桌,而是在車水馬龍之間像動作片里的演員一樣踩在車背上,這大概是自己這樣一個死宅最帥的時候了吧,楚寒林這么想到。
雖然只是在游戲里。
楚寒林盯著這涂滿了血紅色符號的講臺,雙手握著刀柄,就狠狠往下刺了進(jìn)去。
并沒有金屬與金屬之間碰撞的堅硬感,楚寒林只覺得自己的一刀是刺在某種生物身上,有一種刀鋒切開肌肉的感覺。在刀刃刺下的一剎那,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從把楚寒林震得一陣恍惚。
媽的,整個教室都那么干凈,你沒有問題誰有問題。
一開始就奇怪,為什么我進(jìn)入教室后的一舉一動都仿佛是被人監(jiān)視著一樣。因為這些鬼畫符,就是你的眼睛!
經(jīng)過了一瞬間的恍惚,楚寒林回過神來后的眼神卻變得更加狠厲,本來刀鋒只沒入了一半左右,他現(xiàn)在卻開始用力把刀刃一寸一寸地往下推,直到傷口處冒出了大量的白煙。隨著尖叫聲更加慘烈,楚寒林甚至開始扭轉(zhuǎn)自己的刀柄以求造成一個更大的傷口。
很快,尖叫聲漸漸平息下去,白煙也逐漸消散。講臺原來泛著金屬光澤的表面變成了黑色燒焦表皮,甚至一些虬結(jié)的血管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在那些符號原來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蠕動的眼球。和楚寒林預(yù)料的一樣,整個講臺就是一個長相清奇的怪物。
不過只怪物的能力其實很不錯。首先就是這個隱匿的能力,雖然不能完全掩藏所有特征,但只要別把他擺在一個特別顯眼的位置讓它看起來和整體環(huán)境格格不入,很難有人能想到這是個生物。
其次,它似乎能干涉這個房間的一些布置,像那個掛在天花板上的斷手,只有在自己接近的時候才出現(xiàn),差點就陰死了自己。不過缺陷也很明顯——本體不能走位,這種站樁打法一旦被人識破本體就很容易被近身秒殺。
講臺的中間有一個極大的凹陷,是楚寒林的那把詛咒之刃造成的,明明只是一把刀,結(jié)果打出了鈍器錘擊的效果,必死buff的加持果然不是蓋的。
楚寒林爬下講臺,直接把手伸到凹陷處摸索。他掰開了幾塊還沒被燒干凈的肉塊,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截斷手靜靜地躺在講臺的血肉里,手臂上還被幾根黑紅色的絲線打穿,像是電線的接口一樣。
另一邊的巨怪身上已經(jīng)爬滿了小怪,有些小怪的腦袋甚至都被打掉了半個,還掛在他的身上,從破碎的腦殼中不停地流下黑水。
即使是這樣的處境,巨怪仍然盡顯自己猛漢地本色,帶著這么多小怪沖向墻壁,憑借著自己的體重優(yōu)勢把小怪碾碎在墻壁上,每次碰撞都發(fā)出令人牙酸地骨頭碎裂的聲音。如果你很難想象這個畫面,就請思考一下一輛小卡車在教室里面橫沖直撞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把最后一個小怪狠狠摔在地上之后,巨怪終于停下來自己的腳步。楚寒林現(xiàn)在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就像你在一些視頻上看到老虎覺得它真的好帥啊,但要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看到老虎滿臉鮮血的吃完一個人再向你走過來,那你的腦海里也會只剩下害怕一個念頭。
巨怪的身上滿是那些小怪的血液——和辦公室里的長臉怪物不同,這些小怪死后不會化作黑水——他雖然沒有頭顱,但像是對自己的手臂有一定的感應(yīng),一步步走向楚寒林。
楚寒林用道具切斷連在斷手上的絲線,然后默默退后幾步,和巨怪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巨怪巨大體型帶來的陰影很快罩住了講臺。講臺漆黑的表皮上突然間又長出了三四只眼睛,緊接著就是從凹陷處向外涌出大量的黑色絲線,從巨怪伸出的手臂上一路纏繞,等到巨怪做出有效反應(yīng),絲線已經(jīng)捆住了他的大半個身體。
講臺從中間裂開,露出了自己滿是利齒的口器。巨怪被絲線纏繞的幾乎無法發(fā)力,盡管竭盡全力反抗,還是被它一步步拉近自己的巨大的口氣。
楚寒林倒吸一口涼氣,這只怪物居然還懂得隱忍?
幸好自己沒有動手把那截斷手取出來,不然遭重的可能就是他了。
楚寒林知道這一刻自己的猶豫極有可能成為通關(guān)失敗的伏筆,如果現(xiàn)在巨怪被吞噬掉,自己的八成也難逃厄運。他握著刀具,向講臺的后方裸露出來的表皮砍去。
刀鋒劃過焦黑的皮膚,又是震耳欲聾的一聲凄厲慘叫,楚寒林的刀輕易地砍入了講臺內(nèi)部,傷口周邊的皮膚也開始融化。也就是在這時,巨怪終于找到了發(fā)難的時機。
在絲線的包裹下,巨怪艱難地將手掌對準(zhǔn)講臺口器的中心,攤開五指,身上的黑水逐漸向手掌中心匯聚去,一跟黑刺從他的手心緩緩?fù)七M(jìn),刺穿了絲線的圍堵,打進(jìn)了講臺的口器中。
前有巨怪的刺穿,后有楚寒林的道具帶來的大量傷害,即使講臺再能抗,也改變不了自己化為一灘黑水的命運。
講臺一融化,楚寒林當(dāng)場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而即使是這樣一個小細(xì)節(jié),他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自己稍微掉了一點生命值……
巨怪腳下的地面由于剛剛的拉鋸戰(zhàn)已經(jīng)開裂,它微微屈膝,撿起了地上的斷手,像上次一樣融入自己的身體。等楚寒林看到它的手臂長出來的時候,尋找任務(wù)斷肢的任務(wù)就已經(jīng)更新成了(2/3)
還沒有等楚寒林想好該怎么和眼前這個人間大殺器聊聊天,楚寒林突然又感覺到有些許不對。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楚寒林感覺自己視線以內(nèi)的場景開始扭曲,像是一個原有的世界觀逐漸崩塌。窗戶、墻紙、吊燈......一切的一切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磨成齏粉,連帶著自己腳下的立足之地也化為烏有。整個空間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了自己和巨怪相視而立。
黑暗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破碎的場景就恢復(fù)原樣,一起被恢復(fù)的還有已經(jīng)開裂的地板和在激戰(zhàn)中被毀得七零八落的桌椅。但那些死去的小怪并沒有恢復(fù),整個教室里只有楚寒林和巨怪這兩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