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瑞并沒有去看那個閃閃發(fā)光的煉金陣，而是反復掂量著這只老鼠的重量，他輕輕地把這只死去的老鼠放到地面上，點頭說道：“重量并沒有減少，而煉金陣也切實地得到了能量，這是非常純粹的第二類生命陣?！?p> 他看向低頭不語的弗蘭，說道：“我這孽徒倒還算有點眼力，你的天賦、能力都算是上乘，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隨我學上幾年？”
姜瀾也在一旁笑著幫腔道：“鄔瑞大師都開口了，弗蘭你還猶豫什么呢？”
他預感到，弗蘭這個角色可能成為一個突破口，藉由他也許能讓鄔瑞與康拉德達成和解。
但弗蘭繼續(xù)保持沉默。
鄔瑞有些生氣了：“怎么，你不愿意？”
他今天可謂是放低了姿態(tài)，如果這位少年不識相，直接拒絕了他的話，那他這煉金大師的臉可就沒處放了。
“師祖愿意代師父為我傳道授業(yè)，我感激不盡。”弗蘭不卑不亢地說道，“只是，師祖能否與我?guī)煾?.....”
鄔瑞打斷了他，氣憤道：“夠了，一口一個孽徒！那孽徒對你能有多好！別說他待你如何，就憑他那殘廢的雙手，除了一個貴族身份，又能有什么吃飯的技能？你們行走天涯，大概還得靠你的雙手來刻印煉金陣才能過上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發(fā)完脾氣后，鄔瑞又面露和藹之色，看著弗蘭說道：“小子，你別去管你那混賬師父了，跟我學個幾年，學成之后，除了那冥頑不化的神圣殿堂，到哪里你都將是一國之上賓！”
姜瀾倒是沒想到，鄔瑞為了這個少年，老臉都拉下來了，還恬不知恥地給他喂這種雞湯。
一國之上賓？您老人家在大夏帝國可沒有成為座上賓，若不是因為我，您還在圖蘭區(qū)域的邊陲種地呢。姜瀾酸溜溜地想到。
弗蘭很明顯有些動心，但很快他的眼神便變得清明：“我愿意在師祖門下修習，但在那之前，還請師祖原諒我?guī)煾傅乃魉鶠??！?p> “就你，能讓我原諒那孽徒？”即使鄔瑞刻意壓制，還是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來，“你當自己是什么東西？”
弗蘭低下頭保持沉默。
不得不承認，弗蘭這樣的姿態(tài)，確實有種神奇的魔力，在顯現(xiàn)出委屈之情的同時，又會讓人有一種奇妙的保護欲。
以至于鄔瑞發(fā)到一半的脾氣也不由得癟了下來，他一生都浸淫在煉金術(shù)里，對人情世故是沒有基本的常識的，讓他來安慰人也明顯太過看得起他了。
無奈之下，他心一橫，說道：“好！我答應你，你師父那邊我不會找任何的麻煩，只不過，要讓我和他和解，還是不要想的好！”
這句話不僅說給弗蘭聽，也有意無意地落入到姜瀾的耳中。
姜瀾呵呵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就恭喜鄔瑞大師收獲一個可繼承衣缽之人了！”
姜瀾好似是完全沒有聽出鄔瑞口中的警告之意，不過他心下也好奇，鄔瑞與康拉德反目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這兩位當事人看起來絕口不提當年往事的樣子，也實在讓他頭痛。
不過，既然弗蘭這邊開了道口子，之后的事情便簡單許多了。
就姜瀾的了解，鄔瑞的身體算得上已經(jīng)步入了垂暮之年，但心態(tài)上卻依舊如同一個小孩一般，有時會為了根本不重要的東西而計較上半天。
或許這樣的心態(tài)，才能讓他成為煉金術(shù)的大師，但是這也意味著，鄔瑞在某個角度來看，是非常好哄的。
有弗蘭這一層在，日后他不小心撞見了康拉德，也不會如當日那般怒發(fā)沖冠了，看在弗蘭的面子上，相信他還是會收斂一二的。
......
“所以，這所謂的生命陣是什么東西？”姜瀾在會客廳內(nèi)，眼睛直直地盯著康拉德，問道。
此時弗蘭已經(jīng)隨著鄔瑞離開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知道弗蘭要從此伴隨在鄔瑞左右后，克里斯汀倒是顯得極為興奮。姜瀾撓頭的同時，也不再細想這些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此時此刻，康拉德成為了這行宮中唯一的煉金術(shù)士。
康拉德在知道他的愛徒被鄔瑞拐走后，并沒有如姜瀾預想一般唉聲嘆氣，甚至怪罪姜瀾起來，反而倒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這讓姜瀾慶幸之余，也感到略微的奇怪。
“殿下看來確實是煉金術(shù)方面的門外漢，竟然會提出這種問題?！笨道滦α诵φf道。
他的笑容配合上他的氣質(zhì)、外貌，顯得極為猥瑣，看起來原本是想露出“討好”的笑容，但表情管理不到位，在外人看來反而像是“嘲諷”居多。
但姜瀾卻不以為意：“正因為我是門外漢，所以才會愿意接納像您這樣的煉金術(shù)士。”
康拉德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殿下您在煉金術(shù)的基礎知識方面，確實稱得上是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但在思維模式上，卻成熟地像是一個浸淫多年的大煉金學家。而這種思維模式，在我原本的認識里，只有靠常年的煉金合成實踐才有可能獲得?！?p> 姜瀾摸了摸下巴，他在鄔瑞那里也得到過類似的評價?？磥韮扇说臒捊鹦g(shù)確實算是同一個流派。
在姜瀾的猜想里，這種所謂的思維模式，大概就是他前世從母胎中出生后就獲得的教育體系有關(guān)，如果換一種說法，這種所謂“大量的煉金事件后才能獲得的思維”后世所謂的科學素養(yǎng)。
作為一個前世的大學生，他從小到大雖然都稱得上成績平平，但幾年的教育卻切實地給了他這個寶藏。讓他能夠在很多情況下都用剖析的角度試圖去了解事物的本質(zhì)。
“從這方面來看，說不定，殿下您可能是萬中無一的煉金奇才。”康拉德引申開來，好似是溜須拍馬一般地說道。
姜瀾臉不紅心不跳，完全接納了這個馬屁，又接著問道：“不說這個，康拉德先生，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生命陣，乃至第一類、第二類、第三類生命陣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