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頭高傲的雄鷹覬覦著邢云這個弱小地綿羊,對邢云明知故問的話充滿興趣,繼續(xù)挑逗這條他爪下的獵物:“你說呢?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邢云還想再爭取一下,看能不能再次避過這個麻煩,他實在是不耐煩再跟那個無賴的訛人的惡鄰居相關的人扯上關系了。
邢云斟酌著說:“王鑫家跟我家的鄰里糾紛,縣太爺已經(jīng)各打二十打板結(jié)了案,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p> 陳達在一邊聽的滿頭霧水,插話道:“什么鄰里糾紛?”
邢云扭頭對陳達說:“師兄,是我上山之前跟鄰居家的糾紛,跟師兄沒關系,我的私事讓我自己處理吧。”
陳達看看邢云,便“嗯”一聲,站在一邊不吭聲了。
貴公子說:“我說過去了,這事才算過去了?!?p> 邢云也知道,一個縣太爺判的案子,在這等貴人眼里恐怕不算個什么。
邢云覺得很憋屈,這樣一個訛人的糟心事,碰在自己頭上,竟然還甩之不去,心頭不由開始冒火。
“你想怎么樣?”邢云沒耐心解釋農(nóng)貿(mào)市場跟王鑫一家糾紛的那件事的經(jīng)過了,生硬地問貴公子。
“哼!”貴公子戲耍邢云的心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打算再跟邢云說那么多了,直接道:“想讓我放過你,不找你麻煩,你就自己主動退出清靈宗,下山找王鑫跪地磕頭道歉去吧!”
“你!”邢云聽完,猛得捏緊了拳頭,青筋畢露,怒視貴公子。
“欺人太甚!”陳達猛喝一聲,擠上前來,把邢云護在身后,怒視貴公子喝道:“有我在,誰敢動我?guī)煹芤桓种割^試試!”
貴公子神色一冷,把手緩緩暗上劍柄,道:“你要替他出頭?”
“我替我?guī)煹艹鲱^,怎么地?”陳達道。
貴公子臉色一沉,身子緊繃起來,一股風突然縈繞周身而起,一股凌厲的氣息忽然如海浪一樣涌起,一波一波不斷拔高。
陳達也戒備起來,身子下蹲,雙腳死死地扣緊大地,渾厚的氣息像一座高山,隨著海浪的沖擊不斷升高,將身后的邢云護的死死的。
隨著兩個人不斷蓄勢,周圍實力弱的人受不了沖擊,都不斷后退,有的臉色發(fā)白,胸口發(fā)悶,發(fā)出驚呼。
就在兩個人一觸即發(fā),即將展開一次對決的時候,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來:“住手,你們兩個想做什么?”
卻是遠處趕來一隊肩膀上套著寫有“法”字紅袖標的帶劍修士,來到兩人身前,隊長模樣的人喝道:“在宗門內(nèi)明目張膽地私斗,你們想去執(zhí)法處喝茶嗎?”
兩個人身子一震,各自緩緩收斂身上的氣息,最后完全消失。
執(zhí)法隊長見兩人收斂氣息,瞥了一眼貴公子,對兩個人說道:“有什么恩怨到擂臺上公開解決。如果你們敢違反規(guī)定私自打斗的話,別怪我們執(zhí)法隊的人不客氣。”
執(zhí)法隊長警告一番,便帶著人離開了。
邢云看著身前護著自己的師兄,心中非常的溫暖。他忽然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有這么一個對待只認識一天的師弟這么百般維護的師兄,真是天大的福分。
邢云感動的同時,也為自己軟弱的表現(xiàn)感到非常的自責:“難道我只能躲在父母的羽翼下,躲在師兄的后背,茍活著忍受屈辱嗎?”
當初邢云跟王鑫對壘的時候,雖然表現(xiàn)得無所畏懼,實際上心里怕的很,所以當父母把他拉到身后,讓他躲避起來的時候,他沒怎么抗拒就答應了,可是那種屈辱,卻銘刻到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就像一根刺扎進手指頭里,不拔不快。
貴公子放開劍柄,背在身后,對陳達道:“你護得了他一時,還能護得了他一世嗎?”
陳達怒道:“你待怎樣?信不信我把你廢了!”
貴公子嗤之以鼻:“吹牛有用嗎?”
“你找打!”陳達怒火萬丈,擼起袖子,就想給貴公子一拳,卻被一只手拉住了,被邢云的一只手拉住了。
“師兄,住手?!毙显评£愡_,一臉平靜,對陳達說:“師兄,他說的對,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不能躲在別人的羽翼下一輩子!”
陳達看著平靜的邢云,道:“師弟,你打不過他!”
邢云滿含懇切,對陳達說:“師兄,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吧!”
“好小子,還有點骨氣!我還以為你要一輩子當縮頭烏龜呢!”貴公子盯著邢云,嘲笑道。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扛!”邢云充滿堅定地說。
“好!”貴公子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也不要你現(xiàn)在退出清靈宗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若能達成,我便不再為了王鑫的事找你麻煩了?!?p> “什么條件?”邢云皺眉問道。
“今日的要求,我為你延遲三年,三年之后,你來向我挑戰(zhàn),如果你能在我手下堅持一百招而不敗,我便饒了你,如果你不能接下來,就不是退出清靈宗那么簡單,我要你變成殘廢,這樣的條件,你敢接受嗎?”貴公子冷冷道。
“你想廢了我?guī)煹埽慨斘也淮嬖趩??”陳達在一旁喝道。
“師兄!”邢云止住陳達的話頭,對貴公子道:“你不必看不起人,我不信我三年時間修行下來,對付不了你一百招的攻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做人莫要太猖狂!”
貴公子不屑一顧:“這么說,你答應了?”
“我答應你了,你等著!我的未來,不是你可以決定的!”邢云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聲音不高卻極為堅定。
望著面前信誓旦旦的少年,貴公子搖了搖頭:“我會讓你明白雄鷹和螻蟻的差距,那是天生就注定的命運,不是你可以改變的。”
貴公子不再多說,翻手取出一張符箓,手指掐出一點血跡點在上面,遞到邢云面前:“該你了!”
邢云疑惑問道:“什么意思?”
陳達忙抓住邢云,道:“師弟,這是生死擂臺賽的挑戰(zhàn)約定符箓,只要滴上雙方的血,便是約定達成,若是不履約應戰(zhàn),會被執(zhí)法隊懲戒的。你別逞強了吧?”
邢云掙脫開陳達:“師兄,我意已決,謝謝師兄厚意,只是我不能再逃避了!”說完,用牙咬住手指頭,硬生生咬出血,滴在符箓上。
符箓沾血的那刻,化作一道風一般,飛往宗門內(nèi)執(zhí)法處,它將會記錄在案,等待約定到來那天,由執(zhí)法處組織擂臺挑戰(zhàn)賽。
貴公子轉(zhuǎn)身就走,馬尾長發(fā)驕傲地飄揚在身后,像是在嘲笑邢云的自不量力。
陳達看了貴公子一眼,嘆息一聲,抱了抱邢云,道:“師弟,師兄會幫你?!?p> 陳達之所以沒有那么堅定的阻止邢云,是因為他也明白,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受苦難成才。
邢云這一天才明白,在這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永遠是決定一切的根本。正義永遠是在實力的基礎上存在的東西,沒有實力,就沒有身為人的權(quán)利,有時候連螻蟻都不如。
同樣是人,難道他天生就是雄鷹,我一輩子就該是螻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