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話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山路,再低頭看一看自己的雙腿,最后又瞧了一瞧腿邊熱切的狗子……
“白給的坐騎為什么不要呢?”
但見他屁股一翹,腿一抬,翻身跨坐在白狼柔軟的背上。
“狗達(dá),出擊??!”
狗子一聲長嘯,破開風(fēng)雪,載著俞話向前路飛奔。
身后的村莊飛快地在他視野里變小,逐漸變?yōu)橐粋€黑點,隨之徹底消失。
俞話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而望向前方的漫漫長路。
對于他來說,昨天才坐著三輪走完這條道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走進(jìn)了要命的地獄。
主觀上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他便以截然不同的身心、姿態(tài),原路返回。
能夠聯(lián)系肖月的那兩部手機(jī)他留在了身上,冰冷的風(fēng)雪和空曠的環(huán)境讓他從復(fù)生的亢奮中冷靜下來,重新看待這一系列事……
不管怎樣還是要親手干掉那些器官販子,這個決意,如扎根在他心臟的參天大樹,不可撼動。
“肖月……我好想立刻見到你啊?!?p> 回想起被開膛破肚的痛苦,俞話就恨不得扛上幾袋米去肖月家,讓她也體驗一下在所有人之上的痛楚!
就這樣,他一邊在心里統(tǒng)計著讓器官販子們感到痛楚的殘忍刑罰,一邊乘著狗子趕路。
從象牙村到縣城約莫有一百公里,在這種天氣和路況下,開車也需要不少時間。
但對于狗子來說,全力趕路的話十分鐘之內(nèi)便能跨越這一百公里。
只不過有時要避開路上的行人,以及到路附近的建筑而繞路,所以耗費(fèi)了半個小時左右,方才抵達(dá)縣城邊緣。
禾目縣,是方圓百里內(nèi)唯一一座擁有長途汽車和火車的縣城,附近的村莊要去城里的話,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
即便如此,地處偏僻的禾目縣此刻依舊顯得非常冷清,偶爾會見到幾個行人,也都是走親戚竄門的。
其實,近兩年禾目縣也被視作“偏僻的鄉(xiāng)下”,許多在城市里打拼的年輕人并不愿意回來。
俞話帶著狗子躲進(jìn)了縣城外的一片樹林,林子里面有幾件破房子,他們便隱藏其中。
俞話笑摸狗頭,這次沒有被咬下來手指頭,他說:“多謝你送我一程了,不過我可不能帶著你這么顯眼的大家伙……”
忽地想起被洛大川下逐客令的一幕,俞話干脆朝狗子把手一伸,“有仇必報,有恩必報,我可不會讓熱心的家伙寒了心,今天就再請你吃一頓好了!”
狗子“哈哈哈”的吐著舌頭,真是越看越像哈士奇,它看著俞話歪了歪腦袋,然后……
竟然抬起一只前爪,按住俞話伸出來的手指,鄭重地?fù)u了搖頭,好像在說:“我不要錢,我要跟你在一起!”
俞話好似真的聽到了上面那句話似的,苦惱地說:“可是你這么大,上不了火車……要跑回鹽城也不現(xiàn)實……”
他話沒說完,狗子忽然開始抖動身子,頻率越來越高,它的身形則越來越??!
俞話在小小的驚訝中,看著它從一米多高的龐然大物變成了巴掌大小的……小狗。
除了全身雪白的柔軟毛發(fā)和巴掌大的體型外,跟小哈士奇真的一般無二!
“你丫毫無疑問的是混血吧!相似度簡直逆天了?。 庇嵩挵崔嗖蛔⊥虏鄣挠?。
“汪!”
狗子抗議般的叫了一聲,那聲音奶聲奶氣,毫無威懾力。
它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威嚴(yán)不在,郁悶地舔了舔爪子,然后四只小短腿一蜷一蹬,用驚人的彈跳力,躍進(jìn)了俞話外衣的口袋里。
俞話感覺到小東西在口袋里一陣扭動,然后竟叼著手槍的暴力部分探出頭來,“汪!”
“硌的你不舒服?”俞話伸出手指摸了摸狗子的腦袋,心里不禁感到一陣新奇,然后把手槍拿了出來。
小白狼這才打了個哈欠縮回到口袋里,漸漸地,俞話能感受到它平穩(wěn)細(xì)小的呼吸……
“睡著了?”
“也對,畢竟跑了那么遠(yuǎn)?!?p> “說起來……”
俞話看著手中的手槍,腦中浮現(xiàn)出洛水衣的面容,“雖然你的出發(fā)點很好,但這東西我該怎么帶上火車呢?”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而且他現(xiàn)在得先找個地方取錢,然后再吃點東西——在洛家并沒能吃那些豐盛的美食,就被趕出來了。
至于艾莎送的雞腿,已經(jīng)涼了。
接下來,他用陳來的手機(jī)地圖,順利地找到了附近的一臺取款機(jī)。
“那什么偵探會……該不會早就料到我沒能從洛家那里獲得任何資金援助了吧?”
俞話一邊自語著,一邊把那張銀行卡放了進(jìn)去,然后輸入他的生日日期。
密碼正確。
余額查詢:10000元。
“哇哦,是這幾年通貨膨脹了,還是那個所謂的‘驚奇?zhèn)商絽f(xié)會’真的富得流油???”
一萬塊,朝國大多數(shù)社會人的月薪都沒有這個數(shù),俞話自己也是。
“這么大方的話,去面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嘛。”
雖說他手上有兩部智能手機(jī),但都是別人的,所以他取出了一些現(xiàn)金備用,然后找到一家手機(jī)店,買了部幾百塊的舊型機(jī)。
隨后他找了家魔仙小吃連鎖店吃飯,可他運(yùn)氣不好,吃到一半的時候,進(jìn)來了一個總是大聲干嘔的男人……
即便是他,也頂不住那等“靡靡之音”,趕緊付錢溜了出來,免得忍不住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這大過年的,火車票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難買,一張臥鋪票兩百多塊,價錢倒是跟他來時差不多。
列車在四十分鐘左右后出發(fā)。
因為沒吃飽,所以俞話在這期間購買了一些食品,旋即便來到了火車站。
禾目縣的火車站不大,從大門進(jìn)入,左右兩邊是候車區(qū),對面就是檢票區(qū)和火車軌道。
而安檢門,就設(shè)立在大門后面,雖然配置堪稱簡陋,但那么大一手槍很難不被發(fā)現(xiàn)。
就算成功蒙混過這邊簡陋的設(shè)施,在途中,或者到了鹽城火車站,也有很大的幾率被發(fā)現(xiàn)。
“而且我也不會使槍,七步以外打中人都難,而七步以內(nèi)……哼哼,那就是人比槍快……呸呸!不是瞎想的時候!”
話是這么說,但考慮到洛水衣的一片好心,他便試著想了個辦法——翻墻。
當(dāng)然,不是他翻墻,而是同樣不能明著乘車的狗子翻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