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惜惜,我不會騙你?!?p> 陸惜無言,怎么覺得,他剛說那話時,挺深情的呢?一定是自己瘋了,陸惜拍拍自己頭,道,“行了,不用了不用了,等結束后,你能放我回去就行?!?p> 她一說完,蕭睿嵐就低沉下去,她還是想離開。
一陣的沉默后,陸惜想起他今天說的話,問:“你今天為什么要去入云閣?”
“去找人?!?p> “找誰?”該不會是溪兒吧,陸惜心砰砰直跳,她昏迷這兩天,府中不會發(fā)生什么巨變吧?
蕭睿嵐看她的神情,從害怕變成擔憂再到恐懼,只覺得有趣,“你還記得嗎?前幾日,府中有刺殺我的人?!?p> 陸惜啄米般點頭,她當然記得,當時自己就疑惑。兩人身份互換,如果是來刺殺蕭睿嵐,那應該是來找自己。
難道,蕭睿嵐用自己的臉,結了什么仇?
“可是,這和入云閣有什么關系呢?”陸惜不解的問。
“那晚夜色很黑,襲擊我的人著了夜行衣,看不見什么特點,不過?!?p> “我記住了她的眼睛?!?p> 陸惜的呼吸跟著蕭睿嵐,一頓一挫,萬分嚴肅。
“惜惜,入云閣有紅閣的殺手。”
“可是…可是你怎么判斷的?”陸惜還是不解,“為什么這么肯定那就是紅閣的殺手,又這么肯定會是入云閣的人?”
蕭睿嵐就知道她一定會這么問,他拿出短箭,上面清楚的印刻著一個紅字,所有的問題也就不了了之。
“之所以肯定會是入云閣,因為,我記得她的眼睛!”整個王府,只有入云閣的那個丫鬟有這樣一雙眼。
陸惜膽戰(zhàn)心驚,手不禁發(fā)抖,她大概能猜出會是誰?她難過的是,溪兒,是不是知道的,這一切的行為是不是在她的默許下發(fā)生?
蕭睿嵐覆上她的手,撫平了那些不安,道:“你放心,我說過,會護你周全?!?p> ………………..
這碗,陸惜也是睡得極不平穩(wěn)的一天,在床上轉輾反側,還不如下來走一圈。
今晚輪到全宣守夜,他聽見了陸惜的聲音,揉揉雙眼,道,“王爺,怎么了,可是睡不著?”
“嗯。”陸惜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今晚月光明亮,這院子中的一切倒是清清楚楚的映照起來。
“全宣,你去睡罷,我想出去走走?!?p> “王爺,你去哪?不行的,王爺,小的要跟著你?!蓖鯛斖蝗幌У拇螖?shù)太多了,他承擔不起這個罪過,這會瞌睡也跑了,人精神起來,“王爺,小的陪你一起走走吧?!?p> 星光伴月,偶有一陣風拂過臉,帶來一陣花香。
陸惜凝視著月亮,愈來愈悲傷。
“全宣,你是哪兒的人?”
“王爺,我是麥城的?!?p> “那..離錦城挺遠的。你想不想家?”
“王爺…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小的八歲時就被賣到到錦城,到現(xiàn)在十年了,小的已經(jīng)忘記家是怎樣的了?!?p> 陸惜回眸,剛想安慰他幾句,卻發(fā)現(xiàn)全宣一點感情也沒有,像是在訴說一件平常的事。
“全宣…”
“王爺..小的沒事?!边^了幾秒,全宣反而聽見了哽咽的聲音。很小很小,在這個夜晚里更是微不足道。
“我有點想家了。”
“可是..王爺..王府不就是您的家嗎?”
“…………..”千言萬語,最后不過一句哽咽,“不是,王府不是。”
“王爺…….”猶豫了了一會,全宣說,“王爺,是不是因為太妃…..?”隨后,又察覺自己所言不適,全宣跪倒在地,嘴里說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p> “怎么了?”陸惜把他拉起,問,“為什么會這么說?”
“小的不敢說?!?p> “沒關系,你可以說?!?p> “我以為王爺是因為太妃…才會難過…”
他的發(fā)言倒是引起了陸惜的好奇,“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王爺,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對嗎?”全宣小心的發(fā)言,試探性的說,“我聽府里的人說,王爺從小,都是由奶娘撫養(yǎng)?!?p> “我還以為,王爺是因為沒有感受到太妃的關心,才會這么說。”
他的話讓陸惜想起來什么,她之前還扮演著傻王爺?shù)慕巧珪r,身邊有很多人,聽沉珠說,太妃安排了部分。奇怪的是,這么久,除了那些特殊的意外,太妃從未主動來瞧過他,每次和她相處,氣氛也是怪異。
太妃好像,不適應和她在一起的氛圍。
可是,陸惜又能在她眼中讀出,她關心自己的孩子,期待在一起的感覺。
陸惜問:“全宣,你知道以前關于‘我’的事嗎?”
“關于王爺?”全宣怔住了,又說:“王爺想知道什么?”
“‘我’以前是什么樣的,和太妃是怎樣的。”這一番話,倒是真像忘記了所有事的樣子。
“王爺,小的惶恐,小的來王府時日不多,不過是聽下人們閑時的寥寥幾語,可信不高?!?p> 陸惜道:“你別害怕,把你聽到的說出來便是了?!彼肓私獾模『靡彩莿e人口中的樣子。
“王爺….在你恢復意識以前,這府中的人,對王爺都是….都是嗤之以鼻的?!?p> “嗯,還有呢?”陸惜看這全宣的眼,鼓勵他繼續(xù)說下去。
“小的剛來府里的時候,有不少小廝告訴我,待王爺,面上過的去就行,不必真心相待的。”
“想必,他們之前都仗著王爺什么不懂,肆意妄為。”
陸惜當然懂,在全宣來之前,她都感受一波了。想到這,她不禁佩服起蕭睿嵐來,他那么好強的一個人,居然能夠忍受下去。
“王爺…小的發(fā)誓,小的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
“我知道。”陸惜輕輕一笑,并不在意,“那…我和太妃呢?”
“王爺….小的也是聽府中的人說,王爺在六歲時,摔壞了腦袋,從此,就…就變成那樣了?!?p> “太妃因為內疚,整日以淚洗面,慢慢地….和王爺就那樣疏遠了?!?p> “小的想,或許…太妃也只是無法面對,所以才把王爺交給奶娘,太妃一定是關心王爺?shù)?,不然每次王爺有事,太妃都是最擔心的?.”
陸惜聽了有所思,按這樣說,蕭睿嵐六歲那年摔了腦袋變成了大家眼中的癡傻,至此已有十六年。
他裝瘋賣傻了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