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三日。
街上小販大聲吆喝,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彩燈掛滿整個蕭王府,誰都知曉今晚蕭親王要與丞相府千金陸惜喜結(jié)連理。此時,蕭王府內(nèi),一名內(nèi)務(wù)裝扮的婢女身著正紅長紗裙,手持長燈,鬼鬼祟祟潛入王爺與千金婚房。
此時大殿正沉迷于喜悅之中,無人察覺婚房異樣。
“小姐,小姐,是我呀,我來救你了?!?p> 房中地女子聽到門外低低的呼喚聲,掀起蓋頭,回應(yīng),“溪兒?”
“小姐,快開門,我這就來替你?!?p> “溪兒?你怎么來了?”
陸惜顧不上那些繁文縟節(jié),掀起頭頂?shù)募t蓋頭,打開了房門。門口的兩位老嬤嬤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陸惜嚇了一跳,紅唇微啟,“她們…….”
“小姐別擔(dān)心,她們只是暫時的暈了過去?!?p> “小姐,魏公子就在九鋪子街口等著你,快,換上丫鬟的衣服,趁這會賓客多,大家都不注意,從蕭王府廚房后方的側(cè)門跑出去?!?p> “小姐放心,溪兒會幫你的。”她說的沉穩(wěn)肯定,把握十足。
陸惜遲疑了幾秒,換上了那青灰色的丫鬟服裝,將沉重的頭冠都卸了下去,“溪兒….”,陸惜不舍,這樣做,真的可行嗎?
“小姐,你和魏公子,一定要好好的??熳甙?!”
溪兒用力推開陸惜交握得手,眼神決絕。
陸惜怎么也不敢想象,她,丞相府的獨寵千金,在大婚之夜逃婚了。
………………..
云蒙國乃泱泱大國,建國已有百年歷史,國泰民安。建元年間,經(jīng)濟(jì)繁榮,百姓興居樂業(yè)。元啟皇帝在位期間,社會更甚繁榮,殊不知,繁榮的背后是朝廷官場的暗流涌動,波濤洶涌。首當(dāng)其沖為屬丞相府。元啟皇帝為維護(hù)政治平衡,特安排皇族與丞相府的聯(lián)姻。
唯獨令人意外的是,他沒有選擇直系皇子,而是安排了蕭親王的兒子蕭睿嵐。
整個云蒙國皆知,蕭親王在十五年前的北狄之戰(zhàn)中,英勇戰(zhàn)死。遺留獨子蕭睿嵐,元啟皇帝為緬懷蕭親王特封其為蕭立王,遺子蕭睿嵐為蕭洵王,賜黃金萬兩,府邸十二座,城池三座。可這蕭洵王在六歲之時,摔壞了腦子,竟然成了個癡兒。
陸丞相豈不知皇帝的想法,不過是通過這次聯(lián)姻,平衡朝中勢力,想牽制于他罷了。
既然如此,他就順勢而為。
大婚當(dāng)晚,陸惜被丫鬟頂替,自己連夜逃跑。王府內(nèi)結(jié)構(gòu)復(fù)雜,庭院眾多,加上她不熟悉蕭王府內(nèi)部的線路,繞了幾個大圈。好在府里的丫鬟雜役并沒有察覺到異樣。
她換上了溪兒給她準(zhǔn)備的青綠色衫裙,原本精致復(fù)雜的發(fā)髻也全部簡化為兩個麻花辮,散散的落在肩旁。溪兒說了,只要到了廚房后方,自然會有人來接待她。
她小心翼翼,觀察來往的人。還好這身裝扮讓她黯然失色不少,加上微黃的燭光,旁人未能仔細(xì)注意這位步履著急的那女子。
“哎,你等等。”
陸惜身心一緊,腳步頓了下來。
一個丫鬟走到她眼前,氣趾宣揚,“站?。 ?p> “是?!?p> 看清她的臉后,丫鬟涌出震驚,她還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女人。明眸皓齒,五官就像是精致刻畫一般,其是那眼角的一滴黑痣,給她徒增嬌羞溫柔之感,膚如凝脂,如新鮮剛撥出殼的雞蛋。蕭王府什么時候來了這等丫鬟,憑借她的姿色,完全可以和青蓮娘娘相媲美,不,更勝三分!
“你手上的紅繩呢?”丫鬟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鎮(zhèn)定的問。
原來,在今晚這個大喜的日子,蕭王府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手上都應(yīng)景的帶上一根紅繩,以襯喜事。
“我,我,我給落廚房里了,正要回去找呢!”陸惜不緊不慢回答。
“廚房?既然是落廚房里了,你為什么不往這邊走?你是新來的?”
“是,我是新來的,掌事姑姑剛才吩咐我去那邊辦點事,我這會正要趕過去。還請姐姐先讓我過去,別耽誤了好事!”陸惜頭低的不能再低,生怕她看出什么差錯。
“既然這樣,你快去吧!”
“是······”陸惜提起裙子,故作淡定,往廚房方向走去。她還得感謝這位丫鬟,幫她指了路。
一路上來往的人并不多,今天大喜日子,大部分的丫鬟仆人都在前廳伺候客人。陸惜急忙尋著出處。
快到后廚時,又和一位蒙面人相撞。對方反應(yīng)迅速,陸惜連臉都沒有看清。只留下地上一碗殘渣。
難道,管理森嚴(yán)的王府也會進(jìn)賊嗎?陸惜沒理會那么多,終于在側(cè)門處找到了溪兒說的小門。
她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沒人,溪兒不是說會有人接應(yīng)嗎?莫非,是自己找錯了?
正要離開。
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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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她渾身無力,又發(fā)寒發(fā)冷,一點力氣也沒有。
“娘娘。物色到了新人選?!?p> “這個丫鬟?長得是挺標(biāo)志,能成嗎?”
“放心吧娘娘,一定可以,不是還有藥嗎?”
陸惜意識混散,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像散架一般,連提起手都沒有力。她用盡渾身解數(shù),發(fā)出一句:“你們是誰?”
“把她洗干凈,換身衣服,送到王爺房內(nèi),記得,弄干凈些……”女人眼神兇狠,一字一句,像針一樣刺在陸惜耳邊。
陸惜胸口發(fā)疼,連反抗的氣力也無。
任由她們處置。
也不知對方是何人。陸惜被帶到一間臥房,身上的衣服被人一一解開。她身上是被人用了藥,渾身發(fā)熱,肌軟無力。
“你們究竟是何許人?”
“姑娘,多有得罪了。”
陸惜再次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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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醒來的時被周圍迷香喚醒,她也不止自己身處何地,只見房屋內(nèi)雕梁秀戶,雍容華麗,左右各有隔間,西墻上掛著一幅畫像,萬馬奔騰。不同于其他閣樓臥房,遍地都是紅墻磚襤,喜字貼滿窗臺。這間房,更像是個隱秘的私人空間。
她身上的力氣恢復(fù)了些,體內(nèi)卻感覺絲絲燥熱,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就挺不舒服的。
茶幾上有酒水,陸惜口感舌燥,連喝了幾口濕潤了嘴唇。
她觀望房間的格局,察其意,也不知道綁架自己的人究竟是誰?難道自己的身份暴露?
門外還有兩仆人把守,看樣子陸惜是逃不出去。正當(dāng)焦急之際,大門打開。一男人走了進(jìn)來。
他身穿暗紅色袍子,腰間扎著同色綁帶,黑發(fā)高高束起。
陸惜還沒來及看清他的臉,整個人就被他往墻上帶,“你是誰?為什么在我房間?”
陸惜也很想反問他,你是誰?為什么自己又在這里?她今晚莫名奇妙被人綁,又莫名奇妙的來到了這里。
奈何脖子被人狠狠擒住,陸惜咳嗽的說話都困難。
“咳咳咳……放開我”她咬牙切齒。
“說,誰派你來的?!?p> “我不知道,我是被人綁來的?!彼哪樕珴u漸沒了血色,唇也一抖一抖的?!胺砰_我,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男子手上力氣加重,陸惜覺得,自己可能會真的慘死在這。
可惜,她還沒得及逃出去見魏云遲一面。
她的魏哥哥。
是不是還在那里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