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道菜挺好吃的。嗯,這是什么東西?黑乎乎的,不過味道還是蠻不錯的?!?p> 李恪看起來也是一個比較饞嘴的人,和張濟安一樣,他也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拿筷子夾起一塊茄盒,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塞到嘴里。
“哦,原來是紫瓜啊,可是味道和紫瓜又有點不一樣了,嗯,應(yīng)該是你烹制的時候放了什么東西了。”
紫瓜就是茄子,漢代的時候從西域傳入,這時候在大唐也比較多見。
“嗯,這是什么肉?不像牛肉,也不像羊肉,怎么這么酥???”
這是青椒肉絲里面的豬肉,只不過吳王殿下不大吃豬肉,在大唐豬肉是下等人才吃的。
張濟安隨口道,“豬肉啊,難道你們平時不吃嗎?”
李恪瞬間感覺不好了,“什么?你居然將這辣椒與豬肉一塊炒,真是暴殄天物啊。還有,你居然喜歡吃豬肉?”
張濟安看著李恪,“你不喜歡吃豬肉???”
“不是,你們怎么能吃豬肉呢?”
“你是穆斯林?”
“什么穆斯林?”
張濟安瞬間反應(yīng)過來,穆罕默德去世也沒幾年,伊斯蘭教遠遠還沒到傳到中土的時候。既然如此,那可能就是對豬肉有偏見了吧。
“你是覺得豬肉不香嗎?”
“豬肉不是平民才吃嗎?”
“誰說的呀?你管他什么人吃的,你就說這青椒肉絲香不香?”
“香倒是挺香的?!?p> “那不就得了,吃個肉還有這么多講究,只要你自己喜歡你就吃吧。平民吃的肉貴族就不能吃了?當年鴻門宴上,樊噲不就是把一條豬腿放在盾牌上,拿刀子割著吃嗎?”
既然說到這里,李恪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也不是拘謹之人,一旦想通了也就不在乎了,這個人最大的優(yōu)點是什么東西都能接受。
既然吃著味道可以,那就大快朵頤便是。
午飯吃完,李麗蘊又開始在張濟安這翻書了,不過這一次她翻開的是《化學(xué)》,原因是張濟安剛剛告訴了,學(xué)了化學(xué)就能夠找到可以點燃的氣。
而張濟安和李恪則去無休,因為下午還要上課。
張濟安這邊的課程安排都比較輕松,每天下午也就是兩節(jié)課,每節(jié)課大約四五十分鐘。
畢竟在這個時代,想要入官場,必須還要靠國子監(jiān)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才是敲門磚。
這就像一個行業(yè)的標準一樣,有人在制定這個標準,在你沒有取得標準的制定權(quán)之前,你必須要按現(xiàn)有的標準來確定你的行為。
張濟安每天下午花一節(jié)課的時間來講數(shù)學(xué),然后另一節(jié)課可以講一些其他的,有時候是詩歌,有時候是地理,生物,物理,化學(xué),哲學(xué),經(jīng)濟,基本上是隨機的。
這樣學(xué)生學(xué)的也比較輕松,對于第一節(jié)課肯定是必修的,這是所有自然科學(xué)的基礎(chǔ)。至于后面的課程,學(xué)生們則可以選修。喜歡聽了就聽一下,不喜歡聽了就可以復(fù)習(xí)數(shù)學(xué),等講到自己喜歡的那節(jié)課的時候再認真聽。
李麗蘊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記載有可燃氣體的地方,可是一堆古怪的名字和奇怪的符號,她一個字看不懂,看來學(xué)習(xí)這東西還不能心急。
算了,先把這些課本老老實實的抄一遍吧,或許等到的這些書抄完了,上面記載的東西自己或許就學(xué)的差不多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居然對這些知識如此感興趣,這個原來十分高冷而內(nèi)心卻又十分敏感的公主,這一刻瞬間化身學(xué)霸。
下午的時候一直到李克恪催了兩次,她才不好意思的放下書本回去了。
“沒想到吳王殿下的這個伴讀還是挺好學(xué)的。”
秦懷玉笑著問,“哦,那你喜不喜歡這樣的學(xué)生?”
“喜歡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我當然喜歡?!睆垵不卮鸬氖指纱啵?,這個問題沒什么需要思考的吧。
“你連人家是男的女的都沒看出來,還說喜歡人家,小心吳王殿下不高興啊?!?p> “什么?他是女的,不會吧?”
“不會錯的,她的兩個耳朵都打了孔了,恐怕就你沒看出來吧?!?p> “那她該不會是吳王殿下的……”
秦懷玉輕輕的點了點頭,意思是明白就好,不要說出來。
“算了,不管了,反正她是來上學(xué)的,來了一視同仁?!?p> “嗯,既然她女扮男裝,那以后你也不要說破,就讓他一直這么扮下去吧?!?p> 就在這兩個人在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另外兩個人卻在議論著他們。
“麗蘊,你覺得張先生這人怎么樣?”
“不錯啊,張先生博學(xué)多才,有獨立特行,到咱們大唐來,短短四個月時間,就已經(jīng)給父皇貢獻了活字印刷術(shù),還辦了造紙廠,已經(jīng)做成兩件大事了,應(yīng)該是相當優(yōu)秀了。”
“我是說你覺得他人品怎么樣?”
“張先生的人品自然沒有問題啊,三哥,你這樣背后議論人很不好,知道不?你該不會是懷疑他吧?你是不知道張先生的那些什么真的了不得,昨天我借來的那本書,里面的內(nèi)容你想都想不到?!?p> 李恪輕輕的搖頭,這丫頭似乎有點單純啊。
沉默了片刻,李恪又問,“麗蘊,今天三哥問你一句話,你可得給三哥說實話?!?p> “你說?!?p> “父皇,最近有沒有提起你的婚事?!?p> 李麗蘊嘆了一口氣,“三哥,你應(yīng)該知道,父皇很少來望云亭的?!?p> “那你對于這件事有什么想法?”
“三哥,你不是開玩笑吧?咱們皇家子女的婚事,哪能有自己的想法?對于我來說,我的婚姻還不是父皇手上的工具,說不定那天就成了和親的對象了,千里遠嫁,孤獨終老。不過也沒什么,又不是沒孤獨過。”
“我當然知道這事兒由不了自己,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的想法,你希望你的駙馬是什么樣的?”
“希望有用的話,我還用待在這宮里嗎?再說了,我也不知道我的駙馬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我就從來沒想過。”
“如果是張先生那樣的……”
李麗蘊突然睜大了眼睛,說實話,她還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婚姻對象是什么樣的,但是她的內(nèi)心告訴她,如果真的是張濟安那樣的人的話,她還是非常喜歡的。
可是,瞬間,她就清醒了,因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皇帝的女兒,她的婚姻都是有實用價值的。
她臉上帶著一絲悲傷,“三哥,不要說這事了,沒用,那是不可能的。以張先生的出身,父皇是絕對不會讓他成為駙馬的,你看看咱們的那些姐妹,哪一個不是嫁給朝中大臣的兒子?你看看父皇的親家都是什么人?長孫無忌,房玄齡,程咬金……”
李恪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不要管了?!?p> “李恪,我告訴你,你不要管我的事!”
李恪頭也不回的走了,李麗蘊重重地關(guān)上門,門板撞擊發(fā)出了很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