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到底想要什么
甄美見顧洪章的威懾不起作用,只好轉變思路,開始打感情牌。
她拉著薛難的手,和顏悅色地說:“阿難,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好好說。你又何必當著外人的面,把局面搞得這么難堪?!?p> 她表面上一副慈母的模樣,可話里話外都在責怪薛難無理取鬧。
薛難抽回手,連和睦的假相逗懶得維持。
“你們真的有把我當過一家人嗎?”
盡管這三年的委屈她沒有親身體驗,但顧鈞安對原主做的那些事,即便隔著靈魂,她都能感受到原主的絕望和無助。
要不是他們縱容,顧鈞安怎么敢那樣欺負羞辱原主?
當年顧氏集團長子迎娶薛家破產(chǎn)千金,顧家因此落了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生意越做越大。
可他們卻毫不感恩,絲毫沒有善待原主。
事到如今,他們?yōu)榱俗陨砝妫忠赖陆壖芩?p> 他們真是好大的臉!
薛難毫不留情地撕開他們偽善的面目:“你們不用在這里演戲了,我不過是你們用來向外界昭示你們仁慈的工具而已!”
她把目光移向顧鴻章,話語中的宣戰(zhàn)意味昭然若揭。
“這些年你們從薛家和我身上吸了那么多血,是時候放一點出來了?!?p>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洪章假意維持的長輩尊嚴終于維持不下去了。
剛才甄美的話已經(jīng)是在向她低頭了,她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他眼睛一橫,目露兇光:“薛難,你別得寸進尺!”
薛難不以為意地撇撇嘴,這家人都什么毛病,理虧就要發(fā)脾氣,真是沒勁。
“顧總,我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才不想鬧得太難看?!彼髲d望了一眼,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不耐煩,“您最好趁我還有耐心,好好說話。”
顧洪章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了,可薛難今天顯然是有備而來。
而且今天這種場合,要是她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被競爭對手大做文章,單是輿論壓力,就足以攪黃集團上市的計劃。
他不得不退讓一步:“說你的條件吧!”
薛難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是為了談離婚財產(chǎn)分割的事?!?p> 顧鴻章原本對這個兒媳婦還算滿意,家境殷實,又乖巧懂事,配他那個不學無術的大兒子綽綽有余。
可今天薛難的表現(xiàn)讓他大跌眼鏡,現(xiàn)在她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放在身邊,不知什么時候會爆炸,讓人膽戰(zhàn)心驚。
他一副長輩的姿態(tài),惺惺作態(tài):“雖然我和你媽挺喜歡你這個兒媳婦的,但婚姻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既然你們已經(jīng)考慮好了,那我也不攔著你。你們的婚房就給你,就當這幾年對你的補償?!?p> 薛難并不接招:“婚房本來就是我的婚前財產(chǎn)。”
顧洪章見她胃口不小,不由眉頭一皺:“那你還想要什么?”
“不是我想要什么,是我該得到什么?!彼龔氖执锾统鲆粡埣垼f給顧洪章,“我該得到的,一毛都不會讓?!?p> 顧洪章接過來一看,只覺得血壓“噌”地一下飆升了。
顧鈞安這個臭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僅沒為他分擔壓力,還凈給家里添亂!
出軌都能被抓個現(xiàn)行,還能指望他成什么大事!
顧洪章死死捏著那份筆錄,仿佛捏著那不孝子的腦袋,從齒縫了擠出幾個字:“你不妨直接開個價,你要多少?”
薛難吟吟一笑:“那您得先告訴我,顧家的財產(chǎn)有多少??!”
她居然敢打顧家的主意!
顧洪章的長輩尊嚴告罄,沒好氣地說:“你最好死了這份心,顧家的財產(chǎn)跟你們半點關系都沒有。”
“好??!”薛難滿不在乎地說,“只要您立個遺囑,顧家所有的財產(chǎn)都與顧鈞安無關,我自然一分都不要?!?p> 她朝季明昭使了一個眼色,季明昭會意,立刻接過話:“顧總,您要是立遺囑的話,我可以當個見證人。”
顧洪章見兩人一唱一和,心知今天要不按照她的意思來,恐怕她不會善罷甘休。
“好,遺囑我立?!狈凑z囑可以撤銷,先把她糊弄過去再說。
顧鈞安就算再不成器,畢竟是他的親兒子,總不能真把他掃地出門。
薛難當然知道這只老狐貍的心思,截斷了他的后路:“好啊,不過您得在公司官網(wǎng)上發(fā)公告,告知大眾您的遺產(chǎn)一分都不會留給顧鈞安,畢竟……”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怒喝打斷:“薛難,你他媽少放屁!我們顧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p> 薛難瞥了一眼顧鈞安,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他的胳膊。
顧鈞安只覺得她的眼神仿佛千萬根刺,同時扎在他的胳膊上,原本已經(jīng)康復的手腕又隱隱作痛起來。
不過這里畢竟是顧家的地盤,她總不敢當著他父母的面打他。
他這樣想著,又渾身是膽,挑釁地瞪了薛難一眼,然后轉頭看向顧洪章。
“爸,您別聽她挑撥離間,我……”
薛難不給他顛倒黑白的機會,一擊斃命:“顧總,要是集團未來繼承人有出軌、家暴史,對公司長遠發(fā)展的損害有多大,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顧鈞安一聽她提起出軌家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奓毛了。
“你少血口噴人了!明明是你在外面勾搭不三不四的人?!彼麩o中生有,視線無意間掃到薛難身旁的季明昭,張口就來,“呵,你居然還敢把奸夫帶來,想用我們顧家的錢去養(yǎng)小白臉……”
“閉嘴!”顧洪章見他越說越離譜,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腦殘。
現(xiàn)在一個薛難已經(jīng)夠難纏了,要是他再惹怒季家,那公司也就別指望能上市了。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薛難從手袋里掏出一份筆錄,甩給顧鈞安,“這份筆錄我復印了一百份,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當傳單上街發(fā)了,把你這些丑事昭告天下!”
顧鈞安掃了一眼筆錄,臉色頓時精彩紛呈起來。
他狠狠地瞪著薛難,要不是打不過,肯定當場暴揍她一頓。
“媽,這是她故意設計陷害我!”他知道甄美一向最疼愛自己,趕緊向甄美求助,“那個女人是她的好朋友,她們兩個人聯(lián)合起來設計我?!?p> 甄美當然知道自家兒子的德行,但現(xiàn)在畢竟是一致對外的時候。
她沉著臉看向薛難,冷聲訓斥:“薛難,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要是不想跟安安過了,你們離了就行,你又何必陷害他!”
他們娘倆是屬豬八戒的嗎?倒打一耙用得這么順手。
薛難懶得跟他們廢話,只想用實錘錘死他們。
她又從手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徑直甩到顧鈞安臉上:“難道這也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