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傳書,一天一夜便已送達(dá)。
書信被送到南振東手中。只見他一身白衣,長發(fā)束冠,看似三十歲上下。書生氣息極重。
書房內(nèi),南振東翻看著書信。
“振東叔親啟:
振東叔,
蘭英已與我在肗?國會和,此處一切安好,請振東叔放心。
聽聞東海仙山現(xiàn)由南柯叔父執(zhí)掌,甚是詫異,不知叔父是否遇到難處。
南柯轉(zhuǎn)世之人已尋到,體內(nèi)禁制約莫一年后可破,我與蘭英守在左右,不得離開。但元神依舊下落不明。我已遍尋大陸多年,仍杳無音信,恐被有心之人帶回東海仙山,望振東叔在這東海仙山暗中巡查。噬魂族十多年前曾在肗?國留下蹤跡,目前尚未查到,恐會生變。當(dāng)年之事,東海仙山或有魂族之人暗中幫助噬魂族。如今南柯叔父執(zhí)掌仙山,又多處設(shè)有耳目,未免生出事端,日后書信往來通過海豬傳書。如何安排,請將此信物交與府中劉仁掌事。
夢曦上”
看完書信,南振東已淚流滿面,捧著書信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
“柯兒...我的柯兒終于要回來了!”
只見南振東艱難的扶著桌面,強(qiáng)撐著站起來,走到一副一人高的屏風(fēng)面前。
屏風(fēng)是雙面繡,上繡的是一位長發(fā)女子,溫婉嫻靜,正看著南振東笑。南振東用拇指指腹輕輕滑過女子的臉龐。雙眼淚水朦朧。又不時地用袖口擦了擦。
“我們的柯兒要回來了,你高興嘛!”
沒有人應(yīng)答。
南振東便癡癡地站在那里,直至雙腿支撐不住險些跪下。
片刻之后,整理了心境。南振東已然回復(fù)如常。
“來人!”
門外進(jìn)來一位老者。
“推我去夢澤亭?!?p> “城主,這...”
南振東每每來到夢澤亭便會睹物思人,屬下們都盡量不提南振東傷心之事。
“你是城主還是我是城主?!過去!”老人侍奉城主多年,也深知城主倔強(qiáng),便也沒再多言。
兩人來到亭中。
“這里誰負(fù)責(zé)的,為何與往日不同?!”南振東很少如此生氣。平日里他都是一個溫和淡雅之人。
“回城主,此地為劉仁掌事負(fù)責(zé)。”
“把他給我叫來,現(xiàn)在!”老人只得照做。
很快,劉仁便跪在眼前。
“你退下!”南振東指著老人說。老人只能同情地看了劉仁一眼,便退下了。
“城主,小人可以何事做錯,惹得城主不高興!”劉仁跪著,不卑不吭。雖然老人已將事情原委訴說,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夢澤亭,他并無不妥之處。
南振東掃了周圍一眼,確定沒人,便開口道。
“劉掌事,多有得罪!”劉仁詫異地看著城主。
“此物你可認(rèn)得?”只見南振東從懷里拿出信封,從中取出一條布帶放在劉仁手中。
“夢曦將此物交予我,作為信物。日后書信往來便要勞煩劉掌事了。”劉掌事手中拿著布條細(xì)細(xì)查看了一番,方才確認(rèn)。
“此物確實是夢公子信物?!?p> “方才多有得罪,劉掌事見諒?!?p> “哪里哪里,小人不敢。”哪有主人向下人道歉的,只是這南振東性子便是如此。
“今日我便回信,還得麻煩劉掌事了!”
“不麻煩,這是小人分內(nèi)之事。只是此事還需隱蔽行事。請城主想辦法封掉這個院子?!?p> “我正有此意!這府中人都口雜,難免有別有用心之人。稍后我會訓(xùn)斥你一番,你莫放在心上?!?p> “城主安排便是,小人定當(dāng)配合?!?p> 只見南振東附耳將之后之事交代妥當(dāng)。劉仁聽完心生敬意。
“來人吶!”南振東怒吼道,只見老人有匆匆地小跑過來。
“你說!我南振東只是雙腿殘廢,府中的下人便這般敷衍了事了么?!”
“是不是我不來這院中,就沒人把它當(dāng)回事了!”
“嗯?”南振東半俯著身對著劉仁咬牙切齒。見他不吭聲,抬起身子用犀利的眼神看向老人?!澳銇碚f!”
老人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咚一聲跪下。
“城主!這...”
“這什么?!嗯?”南振東轉(zhuǎn)著腦袋看著跪著的老人,聲音極為克制。
“說呀!”南振東突然拔高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就因為我雙腿殘廢,你們一個個就糊弄我!”
“城主保重??!這劉仁平日里辦事倒也利索,這次之事,恐怕不過是一時疏忽所致,城主息怒!”
“一時疏忽!”南振東嚴(yán)肅地看著,又提高聲音“一時疏忽就能敷衍了事?那我府中其他人是不是也都可以一時疏忽!”
太可怕了。平日性子溫和的人,生氣氣來也可以這么可怕的嘛!老人心里打鼓。
“城主,這劉仁犯了錯誤,罰他便是了,有何必自己動怒,傷了身子!”
“罰?是要好好罰了!”
“你!”南振東用手指指著劉仁?!皬慕裢?,只許你一人打理這院子,旁人不得幫忙!”
“哦!對了,干脆直接將這個院子封了,也免得他人偷摸進(jìn)來!”
“城主開恩那!”劉仁請求到。
“城主這已經(jīng)開恩了,你還不謝恩!”老人可不想城主到時候在其他事情上刁難自己。不如就此了結(jié)。
“你都聽到啦!”南振東很傲慢地說著。
“謝城主開恩。小人日后定當(dāng)盡心竭力!”
“哼!我今日還會來檢查,你好自為之!”南振東似乎還有怨氣。
“推我回去吧!”老人這才起身如釋重負(fù)。
看來往后還需小心伺候了。城主愈發(fā)暴躁了,和南柯有關(guān)之事日后定要異常小心。
這過了兩個時辰,城主果然又去夢澤亭了。
劉仁在那院子里正盡心地捯飭著。
南振東沒讓老人進(jìn)到院中,當(dāng)著老人的面,讓劉仁推他過去檢查。讓老人退下了。
院子已封,門外有人把手,南振東這才安心。
兩人來到南柯的書房。
劉仁拿出一張布條,兩個半圓的鐵皮。
再取出一個盒子,里面一塊壓板,還有三千多個常用字的方形鐵柱,如指甲蓋兩分的大小。鐵柱是空的,一頭沒有任何遮擋,另一頭則是鋒利地勾勒出文字,鏤空的。鐵柱中間也是空的。
使用之時將所需之字對應(yīng)的方形鐵柱排在帶有邊沿槽的壓板之上碼齊。再將這絲質(zhì)布條平整放在軟木之上,將壓板字面朝下按壓,那一個個字便從絲布中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