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煒雙手抱胸。
“這次我不去了!”
“讓你假扮幾日而已,不過是彈彈琴,陪客官喝酒吃飯而已?!奔殉縿竦?。
“哼,上次那老頭,動手動腳,惡心死了!”佳煒翻著白眼吐舌頭,腦袋里回想著。
“哦,你不去就算了,我可是聽說這潮州佛跳墻燒的最好的,就是那望春樓了!聽說是被貶的御廚做的。那滋味,聽說那鮑魚黏糯彈牙,想起來就流口水。哎呀,可惜了。我只能看看觀星閣還有誰能去了。”佳晨滿臉的享受,又惋惜地談了口氣。
“師兄,我去,我去...”佳煒兩眼放光。
“不行不行,再碰到老頭對你動手動腳那可不好辦?!奔殉繐u搖頭。
“不怕,我一針下去,就讓他失去興致,不能人道。”佳煒笑著上下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人家失去興致,你還能問出點什么?”佳晨嗔怪道。
“不怕,等我去藥房配點藥,準保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币宦牭接谐缘?,佳煒的腦子都活了。
“別下重手,惹得麻煩?!?p> “誒呀,知道了,知道了!放心,不會有問題的!”佳煒接著擺擺手,一臉壞笑。
頭兩日,無甚特別,佳晨便先出攤擺攤算命。佳煒則在左右鄰里串門,送些瓜果,爭做婦女之友。佳晨貼上了長胡子,面上還是畫黑一些,顯得四五十歲。
一張白色帆布上,寫著算命二字?!白?zhèn)麒F嘴,十拿九穩(wěn)。生老病死,前程嫁娶,百算百靈。不靈分文不取!”
佳晨在攤前吆喝著,半天都沒一個人。當然佳晨也不急。
午后,一個滿臉,滿手油膩的大媽坐在了攤前,身前圍著圍裙。這衣物干凈,頭發(fā)也整潔,與那臉和手行成鮮明對比。
“喂,算命的,你都能算些什么!”大媽一陣居高臨下,雙手叉腰大聲地說著。
路人聽見是這位大媽的吆喝,圍了過來想看戲。這大媽一點都不在意!
“生老病死,前程嫁娶。皆可算。”佳晨很熱情。
“那你給我算算我兒的姻緣?!贝髬尯馨缘?。
佳晨:“將你兒的生辰八字寫下即可?!?p> 大媽:“我不會寫字,我說給你聽?!?p> 佳晨:“也可?!?p> 大媽述說一番。
佳晨掐指算了算。開口道。
“你兒今年二十有四,如今在做什么?”
“我兒子可是正經(jīng)的讀書人,將來是要考取功名的!現(xiàn)在在家中讀書。”大媽一臉的驕傲。
“大嬸,你省省吧!你兒子都二十四了,還是個童生!”周圍一個人忍不住大聲笑話。
“死孩子,閉嘴,就你個臭下人,狗仗人勢,以后保不準就被砍死在哪個巷子里,沒人給你收尸!你一輩子都是下人,都別想比的過我兒。”大媽毫不客氣!
“你都知道她那么刻薄,跟她較什么勁兒?!比巳褐杏腥嗽趧?。
“你兒平日除了讀書,可有其他作為?”
“有我養(yǎng)他,他不需要什么作為!只要讀書遍好!”大媽很霸道,也很驕傲。
“你就差給你兒子換尿布了!虧得你就一個孩子!”人群中一個老頭的嘲笑聲起。眾人哈哈大笑。
“我兒子,我樂意。你個老屁眼,生不出兒子,別在這里酸!我能給我兒子換尿布,你敢給你女兒換尿布嘛!”這嘴真夠損的,這老頭看起來六七十了,女兒也得三四十了吧!
聽地七七八八了,再看看大娘的裝扮。
“大娘,我大致算好了,你且聽著?!?p> “誒誒,好好!”顯得很迫切。
“你兒子,本命的姻緣美滿,夫妻和睦。但...”眾人還沒聽完便哈哈大笑。
“一群狗娘養(yǎng)的,給老娘閉嘴!”大嬸沖眾人吼去,眾人卻還在打趣。
“姻緣本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經(jīng)營。你這兒子,怕是情路坎坷,難有良緣!你兒恐怕在張羅休妻另娶吧!”佳晨搖搖頭。
聽到這里,眾人都覺得這道長神了。
大嬸:“道長如何知道?”
佳晨:“你滿臉滿手都是油,身上一股豬肉味,脾氣暴躁,雙手老繭,是長期握刀,想必是殺豬的吧!”
大嬸:“確實!”
佳晨:“你一個殺豬的,卻衣著干凈,那說明你定是家中有人打理。”
大嬸:“對!”
佳晨:“雇傭下人費用極高,你連殺豬都不愿雇下人,又如何舍得雇下人洗衣打理呢,所以必是家中之人?!?p> 大嬸:“對對對!”
佳晨:“你溺愛孩子,必容不下他人。你兒子二十有四,家中只有一個孩子,那多半是媳婦兒打理的。但你既有如此良淑的媳婦兒卻還要還算姻緣,說明你對媳婦兒不滿。”
這回眾人信服了。這大嬸的事,街坊鄰里多少都聽說過。
大嬸:“我那媳婦打字不識,柔柔弱弱,配不上我兒子!我不喜的,我兒必不喜!”
佳晨:“姻緣美滿,不在于婆媳是否對眼,而在于你兒子和媳婦兒是否和睦。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讓你兒子做主過吧!若一直下去,你兒必被你毀之!”
大嬸:“哪來的野道士,胡說八道!我要拆了你的鋪子!”
佳晨:“你兒,想來是喜歡這媳婦兒的,你大可問問你兒!”
這時候人群中沖出一個男人,跪在大娘面前。
“娘,求你別休了蘭兒!兒子什么都答應(yīng)!”只見男子抱著大娘的大腿,一陣央求,淚眼汪汪。
大嬸又氣又羞,“你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么可以隨便下跪!”
“娘不答應(yīng),兒子便不起了。”男子情感真摯。眾人也紛紛勸說。
在一陣糾纏之后,大娘終于松口:“那便再等半年,半年之內(nèi),如若蘭兒沒有過錯,為娘也不在為難你們!”
“謝娘親!”男子開心地給娘磕頭。
這件事,讓佳晨的算命攤一下子有了人氣。
末了,在某個隱蔽的巷子里。
“這是說好的二十兩銀子,你兒子半年之內(nèi)不得和離!”說話的正是佳晨。
“好說,好說,我們母子答應(yīng)的,那就拖半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說話的正是白天的大嬸。
算命多費時,費神,還為了這種小事,佳晨才不輕易出手!于是找了一對平日里和街坊鄰里相熟,情況又大家知道的母子,演了一出戲。唯一的不同是,這兒子還真對母親說一不二,說休妻就休妻。
有了今日之事,日后行事應(yīng)該會方便一些。
回到小院里,佳煒已經(jīng)坐在那里啃梨。此時還著著女裝,四腳八叉半躺在椅子上,形象全無。
“二胖,你注意點形象!你現(xiàn)在是女人,女人!”佳晨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了。
“師兄,在家里,別計較,來吃梨!”
“起開,你今日進展如何?”佳晨一邊撕著假胡子,一邊問。
“鄰里都知道來了一對小夫妻,再過十天半個月,再演后面的戲碼。你那邊如何?”佳煒正坐了起來。
“花了二十兩,辦成了,有點心疼!”
“我就說得找托來的快吧!”
兩人就這樣一步步在潮州布局著。
另一邊,月離也回觀星閣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