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明亮的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方晗朵有點困了，趴在爺爺的背上，宋然替方爺爺背著背簍。
三個人走的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周圍的草叢里不時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大黃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宋然將班主送給他的髯口戴上，一路上不停地練習，想要在自己身上找到西楚霸王的英氣。
可無論他怎么甩動長長的胡須，都沒有那種感覺，大長胡子來回甩動更是沒有什么美感可言。
爺爺默默地注視著宋然的動作，嘴角微微地彎起，“小然，不要著急，這個需要練的，下到了功夫，自然就可以做的很好了。”
爺爺的聲音很小，只有他和宋然可以聽清楚，爺爺害怕把方晗朵吵醒。
宋然看了看爺爺，會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方爺爺，我想跟著班主學戲?！彼稳挥挚聪驙敔斦f道。
爺爺笑了，“這事不急，回家問問你爸媽的意見?！?p> 宋然便沒再說話，他跟在爺爺的身邊，沒有半分困倦。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宋然就住在了爺爺的家里。
方晗朵醒來的時候，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身上還穿著昨天出去的衣服，只脫掉了外套。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zhèn)鱽硭稳徽f話的聲音。她爬到窗臺那往外看，就看到宋然正和爺爺坐在院子里說話，大黃和小黑則在旁邊互相追逐。
“爺爺，宋然哥哥?！狈疥隙渑吭诖翱诤傲艘宦?，他們兩個人便都笑著回過頭來看她。
宋然沖著她擺了擺手，方晗朵馬上跑到了炕沿，從炕上跳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把鞋子穿好。
“爺爺，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方晗朵飛快地跑到爺爺的身邊，蹲下去抱住爺爺的胳膊。
爺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們朵朵累了，爺爺想讓朵朵好好睡一覺。”
“爺爺，我已經睡醒了?！狈疥隙湔f完以后又看向宋然，“宋然哥哥，你怎么也起這么早？”
“方爺爺一起床我就醒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彼稳恍χチ俗プ约旱念^。
“可能是換了個地方，睡不踏實。”爺爺替宋然回答了這個問題。
“宋然哥哥昨天在我們家里睡的嗎？”方晗朵這句話是對著爺爺說的。
爺爺點了點頭，“昨天太晚了，就讓小然在咱們家睡下了?！?p> 方晗朵這下就明白了，她看著爺爺繼續(xù)問道，“爺爺，我昨天怎么會睡著了？”
“因為你累了，累了就睡著了。”爺爺笑著說道，“朵朵，小然，你們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p> 方晗朵被爺爺這么一問，這才發(fā)現自己的肚子餓了，“爺爺，我想吃煮的紅薯?！?p> “爺爺給你煮了，趕緊去洗臉吧?！睜敔斉牧伺姆疥隙浞旁谧约杭绨虻氖帧?p> 方晗朵和宋然很聽話地站起來去洗手洗臉，洗完臉以后，方晗朵還要刷牙，宋然不刷牙，那時候村里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刷牙。
宋然第一次看到方晗朵刷牙，他感到有些新奇，就站在那里看著。
“朵朵，你在干什么？”宋然看著她問道。
“我在刷牙呀，宋然哥哥，你不刷牙嗎？”方晗朵眨著眼睛問道。
“刷牙干什么？”
“刷牙可以讓牙齒變干凈，還不長蛀牙，媽媽要我早晚都要刷牙呢。”方晗朵將嘴里的泡沫吐出來，又喝了一口水漱口。
宋然看著她這一系列的操作，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方晗朵把那么多的泡沫吃到嘴里，難道不會難受嗎？
“朵朵，你的嘴里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泡沫？”宋然好奇地問道。
“抹了牙膏就會起泡沫，宋然哥哥你不知道嗎？”方晗朵這句話問的無心，可宋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覺得有點窘。
他沒有見到過牙膏和牙刷，這本來沒有什么大不了，可方晗朵那么一問，他就覺得自己有些無知，覺得在方晗朵的面前丟了面子。
“朵朵，不要再問宋然哥哥了，趕緊刷好了吃飯?！睜敔斀o宋然解了圍。
方晗朵本來也不在意這些事情，跑進屋里把牙膏和牙刷放好，又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飯桌旁。
宋然還在糾結著剛才的問題，一直低著頭，手里攥著方爺爺遞給他的紅薯。
“宋然哥哥，你為什么不吃呢？這個紅薯可好吃了?！狈疥隙淇粗稳粏柕?。
宋然這才回過神來，將紅薯的皮剝開，咬了一口。
爺爺暗暗注意著宋然的表現，知道他是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剛才方晗朵問的那么直接，而宋然又是好面子的孩子。
“朵朵，你愿意教給宋然哥哥刷牙嗎？”爺爺看向方晗朵說道。
方晗朵反應了一下，馬上興奮地表示道，“好呀好呀，我要教給宋然哥哥刷牙，宋然哥哥，我很厲害的，媽媽說我三歲就可以自己刷牙了?！?p> 宋然沒想到爺爺會有這樣的提議，他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并沒有牙膏和牙刷。
“方爺爺，我沒有朵朵的那個。”宋然小聲說道。
爺爺馬上就笑了，“這有什么關系，爺爺帶著你去買，買了送給你，讓朵朵教你刷牙?！?p> “真的嗎？”宋然十分驚喜，他沒想到方爺爺竟然要送給他牙膏和牙刷。
“傻孩子，爺爺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了，說了給你就會給你的，你先好好吃飯?！睜敔斝χ稳灰残α?，臉上那緊繃的表情也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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