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知府不知是否與顧涼想的一樣,不能輕易放過了這些山匪,便讓官兵們一路宣揚這群山匪的罪狀,好讓百姓們看清這群人的真面目,當(dāng)然,官兵們沒有說他們是盤龍寨的山匪。
不出所料,百姓們聽聞這些拷著鐵鏈子的人,竟然是無惡不作的山匪,便開始對著他們破口大罵,還有些百姓開始丟臭雞蛋或者爛菜葉子。
那些山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砸了個徹底。
而那些押送山匪的官兵,也有一兩個不小心中了招被誤傷的,其他官兵們看了,趕緊自覺離山匪們遠(yuǎn)了兩步。
“你們能不能丟準(zhǔn)一點,都丟到官爺身上了?!币晃淮竽锟吹焦俦膽K狀,不由得有些埋怨的,對著亂丟東西誤傷了官兵的那兩個人說道。
“大娘,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币粋€年輕男子訕訕說道。
方才失了準(zhǔn)頭,不小心才丟錯的。
“就是,我們又不是故意的,那官爺還沒說甚呢,大娘您倒是心疼得緊。”年輕男子身邊的婆子聽聞,打趣著說道。
那片菜葉子,是她不小心丟的。
“我哪里心疼了,我是為官爺不值,辛辛苦苦抓了山匪,經(jīng)歷了一番惡戰(zhàn),已經(jīng)夠累了,回來還要被咱們丟臭雞蛋,兵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贝竽镒焐险f著不心疼,但眼底卻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她怎么能不心疼啊,那被臭雞蛋丟中的官兵,可是她的兒子??!
那么多人,怎么就她兒子被砸中了啊。
昨夜自家兒子跟自己說要去抓山匪,她擔(dān)心了整整一夜沒有睡著,無數(shù)次想告訴自家兒子別去,但又說不出那種話來。
她知道,兒子既然當(dāng)了官兵,就要保護(hù)百姓,剿匪是他們的職責(zé)。
盡管內(nèi)心十分清楚自家兒子的使命,但想到兒子要去和那些窮兇極惡的山匪打斗,她就沒辦法以平常心對待,萬一受個什么傷,該怎么是好啊。
好在,他們都平平安安回來了。
大娘不知道的是,林知府帶的人,根本就沒有跟山匪決斗的機會,這群山匪,早就被顧涼收拾的服服帖帖,那幾個武功稍微好點的,都被顧涼廢了武功。
而那些山匪頭子,更是被顧涼挑斷了手腳筋,沒有半點戰(zhàn)斗力。
至于其他山匪,在得知離開盤龍寨,便會莫名其妙七竅流血而亡之后,早就心灰意冷,更沒有多少反抗的心思。
所以,林知府此行剿匪,可以說是順利得不得了。
雖然很多百姓丟臭雞蛋和爛葉子,但更多的百姓還是沒有工具的,所以只能發(fā)動語言攻擊,將那些山匪罵的頭都抬不起來。
本來已經(jīng)泯滅了良心的山匪,在這一片罵聲當(dāng)中,有些不由自主的反思起了自己。
人并非生來就是要作惡的,當(dāng)初他們?yōu)楹巫呱狭松椒酥纺兀孔畛醯臅r候,他們明明想的是只打劫富人,只劫財不劫命,后來卻為何越來越兇殘呢?
人最難堅持的便是初心,最容易滋生的便是貪心。
一旦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嘗到了打家劫舍恃強凌弱的快感,便只會越陷越深,最后深陷泥淖,無法自拔。
所以,為何圣人言,吾日三省吾身,便是因為人的一生當(dāng)中,要走向歧途真的太容易了。
“姑娘,他們都過去了?!遍L街上只留下了一地的菜葉子和臭雞蛋。
好在那些百姓也是自覺的,在官兵離開之后,他們自發(fā)的打掃起了街道,很快街道就煥然一新,只是偶爾隨風(fēng)吹來的臭雞蛋味道,昭示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姑娘,求知堂的宅子,我們已經(jīng)找好了幾處,姑娘今日是否要去看看?”找宅子這樣的事情,自然不用顧涼親自出馬。
小滿帶著冷玉的人,一天的時間,便按照顧涼的要求找出了好幾個備選。
只是最終定在哪兒,還要主子決定了才算。
“你們辦事倒是快,不愧是我的得力小丫鬟,那便去看看吧。若是有中意的,就將那青玉簪賞了你去。你們這么優(yōu)秀,以后我要賞無可賞了可怎么辦是好?”顧涼毫不猶豫的贊賞,讓小滿笑開了顏。
她家主子什么都好,賞罰分明,就是愛打趣人。
“主子,那青玉簪我也喜歡好久了,主子偏心?!惫扔赅街彀?,故意撒嬌道。
“你喜歡?我都沒見你簪過什么簪子,就你那跳脫的性子,再多簪子都能被你摔壞?!鳖櫅鲂α诵?,隨后說道:“此次你跟著我去盤龍寨有功,就將皓月鞭賞你了,可還惦記青玉簪?”
“多謝主子,多謝姑娘!”谷雨笑得合不攏嘴,有了皓月鞭,誰還要那中看不中用的青玉簪啊。
再說了,她也不是真的喜歡青玉簪,只是想跟自家主子撒個嬌而已。
“你呀你,得償所愿了吧?!毙M用食指點了點谷雨的頭,失笑道。
她們一文一武,性子也是一動一靜,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服侍顧涼左右,彼此感情情同姐妹,自然知道對方真正喜歡的東西是什么。
顧涼站在一邊,看著小滿與谷雨笑鬧,女兒家風(fēng)情十足。
她猛然想起,小滿與谷雨比自己還大了一歲,不知不覺也已經(jīng)二十有二了,也該考慮考慮親事了。
都怪她在宮里蹉跎了這么些年,差點將她們倆的終身大事都忘記了,她這個主子,當(dāng)?shù)倪€真是有些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