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封信
“什么?”鄭涯一邊給蘇熊包扎,一邊警惕周圍。
“首先,我明白了他對咱們沒有惡意,至少惡意不多。你看假蘇熊并沒有首先傷害你們,甚至幫你們救了劉平?!?p> “不對?!编嵮姆瘩g道,“要是它的目標是你呢?”
“如果是這樣,憑它的手段,完全有能力在來到之前挑撥離間,再出手。退一步說,如果它害怕挑撥離間不成,反而暴露自己,那也可以在我為劉平治療的時候偷襲。而且,我也沒有理由被這樣的高手惦記?!?p> “第二點,以我的性格,不會問都不問,直接拋匕首、下死手,而是會慢慢拖著,找到穩(wěn)妥時機,再出手。這估計是它影響的我?!?p> 鄭涯默默點頭,問道:“那你又忘了什么?”
“我忘了我的包裹。”
“包裹?里面有什么?”
“里面有個玉珠,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在為劉平治療的時候,假蘇熊當著我的面打開了包裹,而我卻沒感覺到違和?!?p> “這又能說明什么?”
“說明它修改潛意識的能力很強,而剛才它卻沒有用這種能力,有道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雙方搏斗,忽略一瞬,便是身首分離?!?p> 鄭涯緊鎖雙眉,思索半響,問道:
“那它到底來干什么,只為試探你我?”
“我也不知道?!绷_舟聳聳肩,“但我包裹里應該有答案?!?p> “為什么?”
“因為我看見它剛剛放進去一封信,朝我們笑笑,然后跑了?!?p> “什么!”鄭涯從地上跳起,手握劍柄,環(huán)視四方,“你為什么不攔住它!”
“攔不住,我反正不能打了,你就算還有寶物,能留得住它?”
“留不住?!编嵮穆劼牬搜?,無奈放下手中劍,“我為什么沒看見它?”
“你當然看見了,只不過‘沒注意’到。”
“那它長什么樣子?”
“是個女性模樣,其余都忘了。怎么,你還想報仇?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你看不起我?”
鄭涯劍尖直指羅舟,“你不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唉,不是看不起你。”羅舟嘆口氣,他感覺面前這個人已經(jīng)沖昏了頭腦。
“你都找不到它,談何報仇?”
鄭涯再次沉默許久,隨后把劍收入劍鞘,雙目銳利,緊盯羅舟,說道:
“我不只有它一個目標,我會找到它們,讓它們付出相應的代價。”
羅舟本來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都能穿越,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于是轉(zhuǎn)身走向包裹,說道:
“好吧,我會鼎力相助。但現(xiàn)在,讓我們來看它信中講了什么。”
“謝謝?!编嵮目觳节s上。
羅舟先把暈倒的劉平挪開,接著撿起一條樹枝,灌入心火之氣,用它慢慢挑開包裹。
包裹中的鹿角、草藥、膏藥、玉珠等等全部不見了,只余一大一小兩封信、二十兩黃金和一個嬰兒手臂大的玉石瓶子。
羅舟先用樹枝挑開大信,見紙張純凈潔白,光亮細膩,散發(fā)著淡淡香氣,是上好的蠶繭紙,字體則娟秀有力,平穩(wěn)工整,上面寫著:
“吾名花杞久,與你師傅黃醫(yī)仁有舊,他曾留三封信,分別給吾、江河老人、干城樓樓主,要我們鑒別獲得‘五氣決’之人的品行。若是惡徒,要替他清理門戶;若是良善,則要助一臂之力?!?p> “兩周前感留影鏡碎,今派一人考察于你,若你見此信,必然不為惡徒。此人會護你周全,直到你可獨行于江湖?!?p> “墨玉瓶里是我特制的凝血藥膏,大小傷口,涂抹其上,立即止血,只需再兩日,便可恢復如初。翠綠瓶里是一顆護體丹藥,名曰‘鋼骨硬皮丹’,可以加速體內(nèi)精氣流轉(zhuǎn),使你暫時有鍛骨期的橫煉功夫?!?p> “你師傅是真隱士,生于窮苦人家,逝于山間林野,連墓都不曾修,說是要‘出于自然、入于自然’。他半生治學、半生治病,均有感悟,回光返照之際創(chuàng)出的奇門雖然比不上我等所修,亦必有精妙之處,希望你能不污其名?!?p> “言盡至此,我與他、與你均再無半點關(guān)聯(lián),好自為之?!?p> 羅舟看完,打開兩玉瓶,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不敢確定,又從內(nèi)壁沾出藥粉,舔了舔,根據(jù)五氣流動,確定藥效如信上所寫,才放下心來,想道:
看來這花杞久沒騙我,也是,從信中語氣看,她連“五氣決”都看不上,肯定沒有理由騙我。
黃醫(yī)仁.....這老先生嘴上說,不愿意當我?guī)煾担瑓s事事以徒弟待我,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多打聽打聽,看看能為他做些什么。
這個假蘇熊,看來就是花杞久派來的,但又為何要把蘇熊搞得這么慘?
他那邊心里想著,這邊用手打開小信,上面墨跡未干,潦草寫道:
“羅舟,我本打算護你半年,但你實力已足夠獨行,用這樣的法子試探,確實不好,所以二十兩黃金是我賠給你的,有緣再見。”
“那些垃圾我都幫你扔了,作為罵我的代價。還有,讓那頭熊以后小心點說話,再讓我聽見,就不是這樣小小懲罰了?!?p> “果然如此!”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真相完全出現(xiàn)在眼前時,羅舟還是感到輕松不少。
“怎么了?”鄭涯看一句忘半句,知道信上被做了手腳,只好開口詢問。
“猜測對了,她是來試探我的,而且好像是蘇熊先惹到了她?!?p> “這......這倒是很有可能,大熊嘴賤,經(jīng)常不知不覺惹到別人。”
“等醒過來,問問他吧,估計是他嘴又賤了?!绷_舟擺了擺手。
忽然,遠處傳來問話,“兩位,事情結(jié)束了嗎?”
原來是劉松這么長時間沒聽到動靜,強壓下胸中恐懼,偷偷過來瞄一眼,見兩人談話,好像沒有危險,才敢問這一句。
“沒事了,過來吧?!编嵮某惺质疽?。
誰料羅舟拔出劍,擋在蘇熊和劉平前面,示意劉松停在原地,說:“萬一他是別人偽裝的呢?”
“你不是說,就算他是,我們也打不過?!?p> “唉,你之前坑我的時候挺聰明啊?!绷_舟感覺他就是專門來坑自己的,“還記得自己中過埋伏嗎?”
“我忘了。”鄭涯講的理直氣壯,“怎么辨別?”
羅舟向匕首中注入新產(chǎn)生的一絲心火之氣,輕輕扔到劉松腳下,說:
“裸手拿起來就行?!?p> 劉松趕忙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起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