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成遠光二年,北方再次進犯,朝廷主戰(zhàn)主和雙方爭吵不休,前線主力孟達連連敗退。
蜀州守軍,征北元帥辛明達帶軍出蜀州,聯(lián)合周邊守軍,半月內(nèi)擊退蜀州及周邊地區(qū)進犯北軍。
在與孟達接觸無果后,辛元帥為了天下黎民,聯(lián)合防線左側(cè)守軍包圓孟達所在區(qū)域,于兩月內(nèi)擊退進攻北軍,穩(wěn)住全部防線,國內(nèi)人心振奮。
在全軍修養(yǎng)一個月后,辛明達再次出軍,全線推進,收復(fù)五洲。
一時間,辛明達之名,響徹全國。
孟達手下將士紛紛轉(zhuǎn)頭投奔辛明達后,他收兵蜀州,劍鋒直指永安!
明達不屑地將手中的圣旨丟到了火盆中,“那邊還有什么消息?”
“還不就是些蒙固和安平之間的事?!鼻劐顚⒛切┯执蜷_一本冊子,“你這招可真損??!把孟達那邊的消息賣給安平,然后打起來的時候只打蒙固那邊的?!?p> 明達走到地圖前,“去了一趟總得做點什么事?!?p> 孟達雖然不是什么多厲害的人,平時打仗也是贏少輸多,但是像這次一樣迅速退敗到那種地步,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了更快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也就使了點小手段,在那封信里寫了孟達這邊的消息。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安平一定會將信拿出來,而蒙固那邊則一定會去驗證那些東西。
如此,將孟達趕下那個位置的同時,蒙固和安平中也自然會出現(xiàn)裂痕。
本來就因為情報全部正確,而懷疑安平的蒙固,更因為打仗的時候不斷被針對,那點懷疑也越加放大。
他們能這么順利的推進,其中也少不了雙方互相下絆子的功勞。
秦瀚宇看了看火盆中快被燒完的圣旨,“陳遠那邊催了五次,讓你回京,再不回信,他估計就得冒火了吧!”
“冒火?”明達嗤笑一聲,很認真地裝過頭看向秦瀚宇,“你說......”
秦瀚宇以為他要說什么大事,直起身子。
“晚上做清蒸雞怎么樣?”
秦瀚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在北邊經(jīng)歷了什么,回來之后,明達是一有時間就去做飯?!靶校阕錾抖夹?!”
“不過孟達那邊,陳遠到底怎么想的,宮中的探子有消息嗎?”重要的事情討論完了,明達突然想起今天回來的成倫來。
在他們?nèi)ケ边呏?,他就讓成倫去散布那些關(guān)于軍糧的消息了。
其實他散布的也不是什么假消息,只不過將事情真相說出來罷了,比如說孟達聯(lián)合程家貪污軍糧,陳遠要將罪責(zé)全都推到李家身上,李尚書一心為民,卻被他追殺什么的。
你看,都不是假消息吧!
“消息?”秦瀚宇在那堆冊子里找了一通,終于找出一本寫著“宮”字的小冊子。翻開看了看,他才開口說道:“哦,有了!孟達的事情爆發(fā)的時候,陳遠生過一次氣,但是程貴妃去了一次,他倒是冷靜下來了。程貴妃你知道吧,就那個程......”
“程葉嘉!”明達毫不在意地接了一句?!罢f了什么,你知道嗎?”
“那還真不知道。”秦瀚宇把冊子放下,攤了攤手,“這種事,還是等成倫來了,你再問吧?!?p> 明達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沒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要不趕不上做飯了?!倍罂戳搜勰嵌盐臅斑@些東西,等下叫人搬到我那吧,你沒事也出去走走?!?p> 成倫看起來這些年是不會考慮成親這件事了,張鋆在這半年里也喜歡上了一個被他救下的小村姑,一有時間就追著人家跑,看著都快要談婚論嫁了。
轉(zhuǎn)眼間,當(dāng)初回京的四個單身漢只剩下了秦瀚宇一個。最近事情都到了一個階段,辛明達倒是經(jīng)常催著他出去走走,說不定哪天就找到一個了。
“算了,我還是去你家蹭個飯吧?!鼻劐钫酒饋磙D(zhuǎn)了轉(zhuǎn)身子。他倒是不太急,和他過一輩子的人要出現(xiàn)總會出現(xiàn)的。
“你想的挺美啊。”雖然嘴里很是嫌棄,但是明達卻沒有阻止他跟上來。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外的皇宮,陳遠正將一份折子砸到孟達的臉上!
“這就是你答應(yīng)我的?半個月!”陳遠深吸一口氣,“半個月,你就給我全丟了!你手底下哪些兵,都是紙糊的嗎!”
孟達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次打起來,對面比他還了解所有的布置,是專挑薄弱處下手,他連反抗都來不及,只能一直后退。
結(jié)果就成了之前那樣,沒犧牲多少人,但是卻丟了很多領(lǐng)地,看起來確實和紙糊的差不多。
他狠狠心,趴在地上,用力磕了下去,“臣有罪,臣有罪!”
陳遠深吸一口氣,因為握的太緊的雙拳,指尖甚至有點蒼白。
當(dāng)初為了打散辛明達的手下,他想辦法將那些人都分散到了各地,結(jié)果沒想到卻給了他方便,弄到現(xiàn)在他自己手中真正掌握的也只有孟達手下的那些人和京城周圍守兵了。
辛明達連連大勝,不僅是民間,就連朝中那些武將大多也都是他的狂熱支持者,要是把那些人派過去,那他可就真的是手里一點東西都沒了。
現(xiàn)在除了孟達,他還真沒什么人可以用了。
“罷了,起來吧?!标愡h抬抬手,現(xiàn)如今要遏制辛明達的發(fā)展,看來他確實要做出一點犧牲了。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將它同一封信一起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內(nèi)侍,抬抬下巴示意他將東西拿給下面跪著的孟達?!澳愦奕ヒ惶擞腊?!”
孟達的手抖了抖,而后緩緩伸了出來接下了東西。
“下去吧!”陳遠擺擺手,狀似無力地坐了下去,撐著頭不愿意看他。
孟達連忙爬起來,躬身退了出去。
現(xiàn)在正是七月,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但站在大太陽底下的孟達,卻覺得像泡在寒潭中一樣。
手中的東西比燒紅的鐵塊還要燙手,他整了整衣擺,撫平因為跪下而產(chǎn)生的褶皺,“走吧,回家?!?p> 有些事情,注定是避免不了的,他也只是想堂堂正正地活著而已,所以,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