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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焚歌

第88章 雪災(zāi)鎮(zhèn)

烈火焚歌 遠(yuǎn)安探花 3053 2024-07-21 09:09:54

  “好小子,有骨氣!既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第幾招!”

  老者微微翻動手腕,鐵鏈便如幾條毒蛇一般相互攀附著向他襲來。云景只好晃動身形躲開他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青陽心下急迫,可自己平常功夫雖差卻有惡不爾在身邊時時保護(hù),如今只能干瞪著眼看喜歡的人在捶死邊緣掙扎,她第一次暗恨自己的平庸,不能在此刻與他攜手并肩,只能出言干擾對方。

  “一個世絕高手欺負(fù)一個重傷的垂死之人就不怕世人笑話嘛?”

  那老者忽又停了下來,可那些粗重的鐵鎖鏈卻依舊懸停在他的背后時刻等待著進(jìn)發(fā)。

  “只要你殺掉這個異族人,我不但可以放了你,還可以治好你?!?p>  云景捂住胸口,這一番大動干戈讓本就傷重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他緩緩?fù)鲁鲆豢邗r血,目光轉(zhuǎn)向青陽,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緒,良久吐出一句話,

  “以女子為活命的籌碼算什么英雄好漢!”

  “哈哈哈,好!不愧是仙翁的徒弟,既如此,我便成全了你英雄的美名!”

  他舞動鎖鏈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云景,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腦中忽然響起,只讓云景頃刻間熱淚盈眶。

  “別怕,我來了!”

  一道青影如一陣清風(fēng)在鐵鎖即將圍困之際抱走已無力支撐的云景。

  “你怎么來了?”

  他有氣無力的問出口,那道身影卻將他緩緩放下,轉(zhuǎn)身面對騰騰殺氣的老者毫無懼意反而恭敬施禮。

  “畢前輩?!?p>  “你是誰?”

  “晚輩翁云清拜見畢將軍!”

  畢將軍?前朝將軍,畢方?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又一個翁家的小子,我十六年隱姓埋名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兒怎么認(rèn)得我?”

  翁云清畢恭畢敬面上波瀾無驚,“大梁青云志有記載:離元七年,梁有國將,畢方俊兒郎,二十二北伐吳蘇,收復(fù)玳嶺、陶山等一十二失地,二十三征討扶夏擴(kuò)我邊疆,二十四戰(zhàn)旻川,得東洲五縣,二十五病死沙場,帝忽聞噩耗,痛哭三月,咳血無眠,短短三載,得半數(shù)國土,梁幸有畢方?!?p>  此時的老者仿佛回到了那熱血光輝的歲月,唇角微動,喃喃自語,“想不到還有人記得畢方?!?p>  翁云清繼續(xù)念道:“蘇鳴,梁之國相,離元二年出使南疆,不費一兵一卒得冀州而歸,為梁之肱股。然離元九年,鳴居功自傲,無視宮規(guī),另與扶夏勾結(jié)大行謀逆,帝大怒,命畢方屠蘇氏,滿門一百三十二口無一幸免?!?p>  他眼含熱淚,手指著他,“你到底想說什么?”

  “每讀《青云志》,清常倍感遺憾,天佑我大梁,文有蘇鳴,武有畢方,若得此賢臣良將至今,豈有東瀛常年騷亂,旻川久攻不下之理?因何落魄至以女子和親之辱換國之安定?畢方之死全國哀悼,已死之人今又再現(xiàn)于此,為何?想必前輩當(dāng)年假死之事另有隱情!”

  畢方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云清,隨即仰天大笑,問道:“你再說說如何確定我就是畢方?”

  “手中權(quán)杖!”

  “哦?一柄普通的木杖而已?!?p>  云清搖搖頭,“在我等末流手中自然是暴殄天物,可在前輩手中便是李笙所鑄千金難求的沉水劍了。”

  沉水劍!

  云景眼放光芒,李笙所鑄的沉水劍一直是畢氏一族代代相傳的名劍,曾一度與祭天長劍齊名,可眼前這根木質(zhì)手杖雖也是名貴的材料,可別說是沉水劍,它連一把普通劍的影子都沒有,如何被老五夸成這樣?

  “翁云清?你是翁家第幾個孩子?”

  云清躬身施禮,“清上有兄長,下有弟妹,家中排行第五。”

  “翁家小五,你很不錯?!?p>  “前輩謬贊!”

  “你呢?”

  畢方指著云景,云景歪歪斜斜的攤在地上,“晚輩翁云景,家中老四!”

  “嗯!還不如你的弟弟!”

  云景嘴一撇十分無語,“我翁云景上不尊師重道,下不護(hù)佑弱小,活該是個人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臭老鼠行了吧!”

  青陽立刻說道:“我不準(zhǔn)你這樣說自己,在我心里,你是最勇敢的人,就像天上閃耀的星辰,一個陰晴不定濫殺無辜的人是沒有資格評價別人的?!?p>  云景竟生出一絲感動,除了阿姐,青陽是第二個堅定維護(hù)自己的人,可她又不同于阿姐,她是唯一一個認(rèn)同自己的外人。此刻,他看向青陽的眼神里除了那份感謝之情外,還多了一分別樣的情愫。

  “哈哈哈,趁著還有口氣就使勁的罵吧,反正你們都是要死的!”

  翁云景終于忍無可忍,質(zhì)問道:“晚輩實在不明白,那作惡多端殺人無數(shù)的四陰奇您輕易就放走了,反而要殺我們幾個毫無威脅的,難道人人愛戴的畢方將軍竟也是個欺世盜名的無恥之徒?”

  畢方忽然間變了神色,長發(fā)飛起,兩個眼球都是紅的,大張著嘴,整個人恐怖至極,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震懾著所有人的耳膜。

  “我不光要殺你們幾個,還要殺光你們翁氏所有道貌岸然的人?!?p>  他身上的鐵鎖鏈凌空旋轉(zhuǎn),互相攪動著沖向云景,即使云清飛身來救,也被橫沖出來的鐵鎖纏住腳腕用力甩向一邊,云清已經(jīng)努力站穩(wěn),但還是止不住幾個踉蹌跌倒在地。

  緊張時刻,青陽也顧不了許多,轉(zhuǎn)身撲在云景身前,只想用自己脆弱的肉身為他抵擋住這不計后果的沖擊,她只知道這一次若不護(hù)他,將來定會后悔終生。

  而就在這一刻,一股幽香飄過。

  只見一道黑影在畢方身后突現(xiàn),一把尖刀正對著他的脖頸,在所有人都以為這背后突襲之人定將這發(fā)瘋的畢方斬于刀下之時,卻見畢方只微微偏頭,剛好錯過刀尖,那鐵鎖鏈也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瞬間纏住刀柄,接著纏住那人的手臂又順著手臂緊緊的纏住那人的身體,宛如有思想的藤蔓,把她架在空中死命掙扎。

  這人的出現(xiàn)剛好轉(zhuǎn)移了畢方的目標(biāo),也算是順勢救了云景,若她突襲成功,也算是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奈何對方畢竟是世絕高手,怎會輕易失算,這也令云清不由得為她擔(dān)心起來。

  “你又是誰?”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一陣風(fēng)吹過,那女子的面紗在掙扎中掉落,露出一張冷艷絕倫的臉,也是云清夢魘之時無法忘記的那張臉,沁著白梅的清香。

  可此刻,她一臉悲憤夾雜著偷襲失敗后遺憾又失望的表情,遠(yuǎn)不似幻境中呈現(xiàn)的那么平靜,更不似夢中那嫵媚多情的女子。

  “想殺我的人太多了,你報上名來,我畢方可從不殺無名的鬼!”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難道認(rèn)不出我了嗎?十六年前你率領(lǐng)鐵甲衛(wèi)屠我蘇家滿門,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蘇家!你是?”

  “我是被你害死的結(jié)義兄弟蘇鳴之女蘇鸞!”

  畢方聞言,眼中頃刻間恢復(fù)清明,口中喃喃念道:“蘇鳴大哥,蘇鸞?”

  他忽然開心起來,激動的像個孩子,雙手沖著蘇鸞張開,一副如獲珍寶的樣子,鐵鏈也不自覺的松了,輕輕放下蘇鸞,朝著她的方向走去,嘴里不停地說著:

  “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你姐姐呢?環(huán)兒在哪?”

  蘇鸞拾起地上尖刀,冷哼道:“你這假仁假義的陰險小人,事到如今還敢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蘇家都被你殺光了,你還敢問我姐姐今在何處?她不是早就成為你鐵甲衛(wèi)刀下的亡魂了嗎!”

  畢方忽然停了下來,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不不,不可能,我明明放了那個乳母,我親眼看著她帶你們姐妹倆逃了,環(huán)兒怎么會死了呢?”

  她柳眉倒豎,怒不可遏,“別再惺惺作態(tài)了,我非殺了你為我蘇家枉死的冤魂報仇不可!”

  她舉刀砍向畢方,畢方面色悲痛,閉上雙眼一副心如死灰認(rèn)命的表情,不料云清忽然橫插進(jìn)來持劍抵住她的攻擊。

  “蘇姑娘,你聽我說。”

  她仿佛才發(fā)現(xiàn)翁云清這個人,神情有些許錯愕,但心中怒氣正盛,刀尖轉(zhuǎn)而指向他的胸口。

  “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為何如此袒護(hù)這個殺人兇手?”

  “蘇姑娘息怒,在下翁云清,今日是與二位初次相見,從無任何來往,更沒有半分袒護(hù)之意。”

  她更加惱怒,“那你為什么幫他?”

  他聲音柔和,目光堅定,“我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幫你!”

  她遲疑著,隨即惡狠狠的說道:“幫我?你要是說不出說服我的理由,我連你和他一起殺!”

  “自然,請容我與畢前輩說話?!?p>  蘇鸞緩緩收了長刀,“你說!”

  “畢前輩,這位蘇姑娘所說十六年前您率領(lǐng)的鐵甲衛(wèi)屠了蘇家滿門可是真的?”

  畢方點點頭。

  “您與蘇國相可是交好?”

  畢方眼含熱淚,再次點頭,“我與兄長親密無間?!?p>  “那因何要對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趕盡殺絕呢?”

  “我...”

  他似乎有所顧忌,又好像不知該從何說起,最終只說了四個字:

  “君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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