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都,繁富之城,被萬里梨花所圍,亦稱,花環(huán)之都。
梨果花香,每逢春時,梨都花香萬里,芬芳馥郁。
梨都有著一條坊市,那是整個梨都最繁華的地方了,各地大小店鋪,外進(jìn)布材,皆于那坊市去買賣。
在坊市最熱鬧的地方有著一間三層高的酒樓,名為——雅間。
雅間可屬梨都標(biāo)志性的高樓,建筑精細(xì),那房梁,舍瓦,砥柱,再至內(nèi)部地毯,帷幔,皆是外來名貴之材,站至門外,只聞酒香,可一旦走了進(jìn)去,除被內(nèi)部裝璜驚艷以外,最令人神往的,還當(dāng)屬雅間的華雅之香。
整日嗜酒之人,在聞了那道香之后,也可為自己的品性尋找出一絲救贖。
說罷了,也就是他們的自我安慰罷了。
雅間內(nèi)部為一道三角的擺設(shè),橫直兩角置了桌椅,前往二樓的通道從雅間兩角而上,中間一角,則是設(shè)了一個寬大的平臺,平臺鋪滿了緋紅地毯,鮮艷的牡丹怒然綻放,而平臺之上,自然也少不了歌曲舞女。
二三樓相通,中部為空,翹首便可見一樓之景。
此等雅間,接待之人自然非富即貴。
“喲喲喲,看看,誰來了,倒家地主的小少爺還敢來???!”說話之人是雅間看客,他這一說,引得不少人往那門口看去。
雅間門大,進(jìn)進(jìn)出出人多,可他們看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最顯眼的人影。
那是陳地主家的兒子,因他是獨(dú)子,也被陳家嬌生慣養(yǎng),自小肥胖如牛,如今長大了,體格更是以一抵二。
許是養(yǎng)他花費(fèi)太多,陳家家道中落,欠下了不少債務(wù),偏陳家這兒子還嗜酒如命,拿著家里為數(shù)不多的銀兩跑到這雅間來喝酒。
“老子來不來干你啥事?”白了那人一眼,陳動指向雅間小二,吩咐道:“你!去給爺拿兩壇上好的酒來!”
小二猶豫良久,又聽他怒道:“誒你是看不起爺是吧?”摔了兩錠銀子到地毯上,他罵罵咧咧道:“看到?jīng)],銀子,爺有的是銀子,去,拿酒來!”
他這肥胖的身軀在那一急一跺腳,生生像震了幾下般,嚇得小二急忙跑去抱了兩壇酒來。
見到了酒,陳動嬉笑,從那小二手中接過酒,一手舉著一壇,好不樂乎。
他舉著酒便欲朝那桌邊走去,才走了兩步,卻被一人給攔了去路。
他抬頭,憤怒的臉在見了來人后立馬緩和了不少,來人笑道:“陳動,陳胖少爺,你這也不是第一次來我雅間了,我這的規(guī)矩你也該懂吧?這喝酒呢是一回事,可這有坐看臺上那女子跳舞卻又是另一回事了,還得,多加這個……”
說話之人舉著手,以拇指和無名指在陳動跟前摩挲,陳動嬉笑,憨憨道:“劉掌柜,這……我陳動也是常客了,您就通融通融好吧?”
“哼!”劉仕冷哼,眼里的笑意減少,看了眼身后的打手,他道:“沒銀子了?沒銀子就滾出雅間去!”
說著,劉仕身后的打手紛紛舉起了木棍,陳動被嚇著,慌忙抱著酒就跑出了雅間去。
那一日,陳動抱著兩壇酒,一路狂奔……
出了坊市,他竄進(jìn)了梨都最美麗的地方,那片最為靜謐安寧之地,梨花園。
倘若不能在雅間飲酒,那除了雅間,也只有這個地方最適合了,入眼雪白梨花,散落地上,若這是毯子,也絲毫不輸雅間的紅毯。
他尋了一處平坦之地,將酒輕輕放下后又靠梨樹坐下,喘息未定,他便開了其中一壇酒。
酒香四溢,落了幾片花瓣入了壇,陳動看著,砰跳急躁的心也平靜了不少。
他抱起了酒壇,大口將酒送入肚中,咕嚕一飲而盡,他喝慣了酒,這一壇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入口幾片花瓣,他含在嘴中,細(xì)細(xì)舔舐。
罷了,他又開了另一壇酒……
第二壇酒他不過喝了一半便打起了嗝,許是累了,抱著酒壇子靠在樹下便睡了過去。
不知幾許,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已是夕陽余暉印下,天邊盡然瓜紅。
迷糊間,他打了一個噴嚏,拍掉臉上的花瓣,隱隱約約,陳動見著一道雪白纖細(xì)的身影劃過,一時好奇,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揉了眼,他仔細(xì)一看,果然,在這片梨花林中,還有著另一道身影,更是一道嬌柔倩影……
陳動順著倩影而去,扒開樹干,只見那道雪白倩影在自己的前方飄飄然閃過,轉(zhuǎn)眼間便不見了。陳動失落,可在他轉(zhuǎn)身之際,那道倩影又出現(xiàn)了。
那道倩影,在自己的后方,赫赫站立著。
“梨花乃圣潔之物,卻因你帶來了那俗物,污了這片凈地?!迸由碇┌准喴?,領(lǐng)前紋狀便如那樹上梨花,淡淡的粉,襯得她既清雅又不失嬌巧,只是,她的聲音卻是冰冷的,還帶著點(diǎn)點(diǎn)溫怒。
陳動瞬間被她的美貌迷了心,沒了反應(yīng)。
她這容顏,既說是傾城絕貌也不為過。
見陳動呆呆傻傻的,她也極有耐心等待。
梨花如她,她既是梨花……
久了,陳動才反應(yīng)過來,癡癡傻傻憨笑:“哦,哈哈哈嗝,額,呵呵呵,姑娘,額那酒是擾了姑娘清靜是吧,我這就把酒抱走!”
余暉透過女子的發(fā)間,照到她的臉上,本是冰冷的臉,此刻卻添了一絲柔和。
她滿意一笑:“嗯……”
誰知,這一笑,又將陳動的心思給牽去了大半,他做著要走的動作,卻是如木頭般一動不動了。
陳動雙頰肉嘟嘟的,小眼睛,小嘴巴,跟個福娃娃似的,這一呆下來,屬實(shí)有些可愛了,惹得她又抿唇微笑,忍不住道:“小公子,您這是……”
被她提及,陳動心里猛地一跳,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他紅了臉,憨憨地?fù)项^,低語:“姑娘莫要叫我小公子,我不小了,都可以……都可以娶妻生子了……”說到此,陳動已是羞怯得不行,想到自己剛才的話,他呆呆看了女子一眼,臉上溫度不斷上升,他終忍不住,拔腿便跑離了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