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約定晚上八點半左右的時候,何言風三人來到了人民廣場。
此時,廣場內(nèi),正值人流高峰期。
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玩滑輪的小孩,散步的年輕男女,不一而足。
剛剛進入人民廣場范圍內(nèi),何言風三人就被一群小孩子纏住了。
“漂亮姐姐跟我們來,漂亮姐姐跟我們來……”一群孩子整齊劃一地重復(fù)著一句話,領(lǐng)著三人往前走。
何言風有些尷尬。
感情你們就看到了漂亮姐姐,沒有看到帥氣哥哥。
算了,跟他們置什么氣。
不過是一群想賺棒棒糖吃的小孩子而已。
至于誰教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二十四郎。
三人帶著好奇,向廣場內(nèi)部走去。
走到一塊空地的時候,小孩們一哄而散了。
顯然,他們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
這個家伙倒是挺會利用人心的,知道阿依慕不可能拒絕一群可愛的小孩子。
到達目的地之后,三人舉目掃視四周環(huán)境。
這是廣場的一個角落位置。
位置稍微有點偏。
因為燈光輻射不到這里,所以,此刻這里看起來還是比較昏暗的,能看清的景物并不多。
不過隱約可以瞥見,一條人影矗立在空地中央位置。
他就是林染嗎?
何言風忍不住心中這般想道。
就在三人疑惑不解的時候……
本來背對的人影突然轉(zhuǎn)身看向三人。
只不過,因為光線的原因,雙方都看不清彼此的長相。
“三、二、一!”就在這時,四周響起倒數(shù)計時的聲音。
等數(shù)到“一”的時候,一束光驀地從一個角落射出,直接打到了人影身上,照出了他的長相。
可不就是二十四郎林染!
“哧哧哧……”
隨著林染的廬山真面目顯露出來,圍繞著他周身幾米范圍,突然燃起一圈半人高的煙火。
煙火環(huán)繞林染,形成一個圓圈,把他圈在里面。
場面一時唯美、浪漫至極。
周圍不少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聚攏了過來。
“擾民??!”看到如此鋪張靡費的一幕,何言風忍不住感慨一聲。
劉玉玲卻是毫不在意,看得津津有味,她現(xiàn)在是迅速進入角色,化身吃瓜群眾。
“沒事,人民廣場到了這個點已經(jīng)是廣場舞的天下,本來就吵的不行?!焙唵谓忉屢痪渲?,劉玉玲便再次將注意力凝聚到煙火圈之中的林染身上。
看到眼前的畫面,何言風算是對林染有了一定的了解。
至少對他的財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要知道,在人民廣場放煙火,代價可不只是幾個煙火的事情。
平日里,這里本是禁煙火的,沒有足夠的人脈關(guān)系和金錢,根本拿不到燃放權(quán)利。
“阿依慕,我愛你。”待得煙火散盡之后,林染緩步走來,步伐堅定,一邊走一邊表白道。
“木木,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绷秩灸弥恢溈孙L,深情款款地說道。
何言風看到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適時地評價道:“好浮夸?!?p> 走到距離阿依慕不足十米的時候,背景音樂陡然響起,空地背后,一塊幕布驀地落下。
幕布后面是一個樂隊的標準配置。
架子鼓是一個圓臉小辮子,鍵盤手是一個短發(fā)女孩,貝斯是一個瘦高個,吉他是一個長發(fā)飄飄的男生。
剛剛的背景音樂正是他們發(fā)出的。
和著背景音樂,林染聲音充滿自信地說道:“這首歌《心動》,是我特地為你寫的,希望可以表達我的心意?!?p> “這家伙,手筆還挺大的,居然直接把一支樂隊搬了過來?!眲⒂窳嵊行┰尞惖卣f道。
她像是自說自話,繼續(xù)道:“這次倒是有點創(chuàng)意,就是不知道歌的質(zhì)量怎么樣?!?p> 阿依慕皺了皺眉頭,臉上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逝,“質(zhì)量好與不好,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這樣,越是糾纏,我就越是厭惡。”
“自從第一次見到你
心動的感覺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唯一
自從第一次遇到你
心動的感覺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奇跡
……”
聲音不算多么好聽,但中規(guī)中矩,也不難聽。
搭配此刻的場景,卻是別有一番浪漫和溫馨。
一曲唱罷,林染已經(jīng)走到了阿依慕的身邊,他深情看著阿依慕,緩緩道:“木木,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答應(yīng)他?!?p> “答應(yīng)他?!?p> “……”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幾個有心人的帶動下,許多無知的觀眾加入其中,跟著整齊劃一地喊了起來。
就在眾人的起哄之中,林染單膝跪下,接過旁邊一個輔助遞來的一大捧鮮花,送到阿依慕面前。
阿依慕側(cè)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何言風一眼。
只一眼,何言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有任何遲疑,何言風直接橫移了出來,擋在了阿依慕前面,他聲音果決地說道:“她不能?!?p> 何言風這么一橫移過來,擋在了阿依慕前面,使得林染單膝下跪的對象變成了他。
林染立刻直起身子,高聲質(zhì)問道:“你是誰?”
何言風呵呵一笑,笑的有些肆無忌憚,有些戲謔,他聲音玩味地說道:“我是她男朋友,何言風。哥們,我知道,我女朋友漂亮,魅力大,但這不是你當著我的面肆無忌憚的理由?!?p> 聽了何言風的話,現(xiàn)場一下子炸開了。
唐國人有愛看熱鬧的天性,到哪都一樣,于是現(xiàn)場的人越聚越多了。
沒有在意已經(jīng)變得喧囂吵雜的現(xiàn)場,呆愣片刻之后,林染發(fā)出濃濃的不可置信的聲音,“我不信!”
說完,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癡癡地看著阿依慕,他質(zhì)問道:“木木,這是你找的擋箭牌,對不對?”
面對林染的質(zhì)問,阿依慕神情淡定,語氣平靜地說道:“他是我男朋友?!?p> 即使阿依慕已經(jīng)說的清清楚楚,林染仍舊不住地搖頭,并且自欺欺人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隨便找來搪塞我的。”
他的這般模樣,配合著失魂落魄的表情,令旁邊不少圍觀者心生同情。
阿依慕轉(zhuǎn)頭,不再看林染,聲音依舊冷冽,“信不信是你的事?!?p>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解決這個麻煩,這個時候就不能心軟,即使這樣會落了林染的面子。
如果能斷了對方的念想,阿依慕也不會產(chǎn)生半點猶豫。
旁邊角落處,跟拍的兩位攝像小哥,臉色十分激動。
沒想到,今天這組跟拍,居然能夠拍到如此精彩的視頻。
這個視頻如果播放出去,節(jié)目想不火都難。
“憑什么,你憑什么?”見阿依慕似乎已經(jīng)鐵了心要和自己撇清關(guān)系,林染直接調(diào)轉(zhuǎn)槍口,瞄準向何言風。
“憑我喜歡,夠了嗎?”何言風還沒來得及回答,阿依慕就已經(jīng)搶先開口。
林染臉上充滿不忿,他目光灼灼,直視阿依慕,“為什么,我哪一點比不上他?”
旁邊的劉玉玲見他如此執(zhí)著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開口解釋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攀比的?!?p> 周遭不少路人也是指指點點起來。
他們的觀點就比較駁雜了。
有斥責阿依慕無情的。
有勸慰林染放棄的。
也有維護何言風和阿依慕感情的。
……
林染像是魔怔了一般,繼續(xù)看向阿依慕,阿依慕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開口,冷冷道:“你哪一點都比不上他?!?p> 就在這時,不遠處樂隊的一個哥們開口提醒道:“染哥,《心動》!”
“對,《心動》,這首歌是我寫給你的,他能比嗎?”林染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借題發(fā)揮道。
“不能比。”阿依慕看向何言風,輕輕一笑,聲音變得柔和了起來,“因為他寫的歌,比你的什么《心動》,不知道好聽了多少倍。”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方,知道避無可避,林染只能梗著脖子,繼續(xù)向何言風挑釁道:“你就只會讓一個女人替你說話嗎?”
何言風看向林染,面無表情,聲音也十分平淡,“你想怎么樣?”
林染直視何言風,直視這個和自己有著奪愛之仇的男人,聲音譏諷地說道:“既然木木說,你寫的歌比我好聽,那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p> “你確定?”何言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這家伙,竟敢這么挑釁自己,何言風微微驚詫之余,也是立刻明白了過來,顯然,對方應(yīng)該還不知道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否則,不可能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
心中生起一股淡淡的不祥預(yù)感,不過事已至此,即使明知可能出現(xiàn)變故,林染仍舊緊咬著不放,“光說不練假把式?!?p> 看到林染如此死纏爛打,還不住地挑釁,劉玉玲也有些不耐煩了,慫恿地說道:“你和他廢話什么,直接上去拿實力碾壓?!?p> 阿依慕也沒有廢話,直接就準備走上去,不過卻是被何言風制止了,“等等。”
“你干嘛?”阿依慕有些不解地看向何言風。
何言風快步超過阿依慕,握住她的肩膀,聲音溫柔地說道:“你不用上?!?p> 阿依慕立刻明白了何言風的想法,于是問道:“你準備獨唱?”
雖然即使獨唱,《遇見》也完全可以碾壓這首《心動》,但這個時候讓何言風獨自面對,阿依慕還是有些擔心。
看到阿依慕眼中的擔心,何言風輕輕一笑,對著她投去一抹放心的眼神,他湊到阿依慕耳邊,柔聲道:“相信我?!?p> “好吧?!卑⒁滥揭姾窝燥L已經(jīng)打定主意,也不再堅持,決定尊重他的意見。
看到兩人已經(jīng)有了決定,劉玉玲決定打一把輔助。
只見它快速走到剛剛那個打光的小年輕面前,冷冷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小年輕還想堅持,不過卻是被劉玉玲的冷冽目光看得心里發(fā)毛。
加之林染也沒有說什么,于是便乖乖地把一盞類似探照燈一樣的燈罩給了劉玉玲。
劉玉玲操控著燈罩,直接把燈光打到空地中央位置。
周圍人群看到熱鬧升級為才藝比拼,吃瓜的熱情更加高漲,紛紛自覺地空出了一個位置。
他們一個一個的,都想看看,是原配可以吊打小三,還是小三可以華麗麗地碾壓了原配。
是的,在他們眼里,何言風三人的事情和一出家庭情感大戲沒有什么區(qū)別。
就在一雙雙期待的目光之中,何言風走到了那名吉他手面前。
何言風的意思很明顯。
他想要那把吉他,他準備自彈自唱。
吉他手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給還是不該給。
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點風度,林染還是有的,只見他聲音冷冷地說道:“給他?!?p> 收到林染的命令,那名吉他手也沒有猶豫,直接把吉他遞給了何言風。
何言風接過吉他,緩緩走到光照中間位置。
就在這時,有旁觀者端著一個支架小跑了過來,支架上面還有一支麥克風。
竟是不知道哪位熱心觀眾從后臺音響設(shè)備之中找出來。
何言風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只能對著對方離開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有誰能暫借一下凳子、椅子或者小馬扎什么的嗎?”何言風舉起手,對著現(xiàn)場求助道。
“我這有!”立刻,一個射擊氣球攤上的中年男子模樣的老板開口回應(yīng)道,同時迅速拿著一條小馬扎沖進了人群之中。
何言風對著射擊攤老板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而后緩緩坐下,撥弄了一下琴弦。
“故弄玄虛?!笨吹胶窝燥L如此磨磨唧唧,林染忍不住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們安排了這么久,怎么,到了何老師這里,連給人家準備一下的時間都不可以?”劉玉玲耳尖,聽到了林染的嘀咕,立刻懟了回去。
林染閉口不語,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合適,只能選擇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