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真的像是肉??!這種手感,很微妙!就像是按著人的手臂一樣,還能感覺的到皮肉下面的骨頭,你們說這東西,會不會是某種大型生物的尸體做成的!”
白鹿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嘗試著把樹枝刺入黑廟墻壁里去,想試試看,里面會不會流出血液來。
“尸體的話,那豈不是早就腐爛了,不可能的啦,就算是我也知道的!”
蘇小倩擺著雪白的小爪子作出否定。
“不一定!在靈氣復(fù)蘇之前,這種情況確實不可能發(fā)生,失去活性的肉會變臭會腐爛。
靈氣潮汐席卷全球之后,就不一樣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有一只貓,腦殼頂不知怎么的被削了一個洞,露出來的暗紅色的腦子猙獰的像惡魔的臉,看著活不久了,卻在靈氣的孕育下長出了一朵紅色的血肉小花。
靈氣,讓一切都變得有可能?!?p> 蘇小倩認(rèn)真的搖搖小腦袋:
“真的不可能啦!主人!在靈氣泯滅的時期,失去靈氣的一切靈物都會失去超凡的特性,變成最普通的事物,除非是神祇的血肉..........”
蘇小倩的話沒說完,窮奇已經(jīng)把它撲倒在地,一張狗臉上滿是驚恐。
“你說的太多了!小狐貍!”,白鹿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盯著窮奇,“終于被我抓個現(xiàn)行,這次沒辦法含糊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吧!
說啊,繼續(xù)說!你們不是按照我的思想制造出來的召喚獸嗎?
為什么有關(guān)于靈氣的事情你會知道的這么清楚,聽你的口氣,‘靈氣泯滅的時期’看來你對于亙古的歷史都有所了解??!蘇小倩你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白鹿渾身的殺意逸散而出,像是黑色的粉塵飄飄落落粘在空氣上,周圍的陽光都肉眼可見的暗淡下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黑洞撕扯著周圍的陽光。
窮奇認(rèn)此時認(rèn)真注視著白鹿的臉,他恐怖的殺意四處逸散,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一張笑瞇瞇的狐貍臉。
這應(yīng)該是白鹿沒有暴走之前的才會出現(xiàn)的表情,他對暴走的控制在加強。
窮奇很清楚,對暴走的控制力一定伴隨著白鹿心態(tài)的變化,他那張狐貍臉以前只是帶著惡作劇得逞的戲謔,現(xiàn)在,蒙上了一層陰霾。
蘇小倩扒拉開窮奇的狗爪,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不是,主人,我我我我,我是從網(wǎng)上看到的!”
“你們最好給我一個認(rèn)真的解釋!”
窮奇看蘇小倩不中用,干脆用后腿踹開了,和白鹿對視著:“你想要什么解釋?”
“我是誰?你們到底又是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那么多!”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白鹿踏上前一步,周身逸散的殺意更加濃郁,黑暗。
“你會相信我的!”
窮奇的眼中有了決斷之色,兩只前爪合十,白鹿頓感不妙,撲上前去,卻已經(jīng)遲了。
狗嘴里的嗓聲變了音色,低沉,晦澀,沙啞,空曠,仿佛自亙古以前跨過時空佇立于此,吐出一個個字符,別人聽來無法理解,白鹿卻清清楚楚,他再熟悉不過,是神語!
神之語言,道載天地。
窮奇:“神術(shù),無量鎖?!?p> 大量由神語組成的鎖鏈,猶如無數(shù)只觸手升上天空,帶著湛藍色的光芒籠罩一方的天際。
山林曠野上,樹木與草葉瘋長,瞬息之間組成了綠色的汪洋,滾滾綠浪生生不息,忽而又盛極轉(zhuǎn)衰,開始大片的凋零枯黃,又是風(fēng)雪席卷,一望無盡。
如此春夏秋冬,寒來暑往。
白鹿想要強行打斷窮奇,“神術(shù)”他見玉春江水神用過,想要釋放需要大量的準(zhǔn)備。
類比游戲里的技能,就是說,釋放起來,前搖太嚴(yán)重了。
他一腳跨入那片區(qū)域,從未感受過的詭異力量竟開始剝奪他的生命力。
肌膚變得干澀,皺巴巴的,失去彈性,多了老人斑,仿佛他換了一個老人的腳掌。
白鹿退出來,這只腳就又恢復(fù)了正常。他懂了,這名叫“無量鎖”神術(shù),是時間類的力量,這詭異的力量不是在剝奪他的生命力,而是在剝奪他的時間!
這種神術(shù)比當(dāng)初玉春江水神所使用的還要可怕。
而且玉春江水神的神術(shù)“水域碾空”使用時幾乎抽空了他神域中的所有力量,窮奇卻在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使用,兩者的水平高低不言而喻。
“白鹿!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不讓你知道!而是你還不能知道,真正時代還未到來,神祇們也并未完全蘇醒,藏在陰影中他們的還在注視這個世界,但我明白你絕不會甘心放棄近在眼前的真相,我會用無量鎖將我和九尾的神志與記憶一起封印起來,靜靜等待那個時代的到來!”
“你給我滾出來!”,白鹿的身體涌出越來越多的黑氣,猶如點燃的狼煙烽火交融在天際,形成巨大的烏云,他的雙眼已經(jīng)猩紅,無法壓抑的情緒讓暴走再次失控。
只是這一次有所不同,在前后兩次與第九序列和第五序列的戰(zhàn)斗中,白鹿?jié)u漸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控制一小部分的殺氣了。
當(dāng)然,極少,汪洋中的一瓢。
..............
.............
“無量鎖”的湛藍色光芒與“殺意”的狼煙分庭抗禮,致使方圓千里的天象都發(fā)生了變化。
一半晴天,另一半?yún)s是雷鳴電閃。
臨江市的人們要么走出房屋,要么站在窗邊伸長脖子出神觀望。
一個月前。
臨江市廣大鄉(xiāng)村地區(qū)出現(xiàn)的藍色光罩,有如一口巨碗倒扣在玉春江上游地區(qū),巨碗崩塌之后,其中猶如被颶風(fēng)席卷過一樣的狼藉場面被眾人看在眼里。
那對玉臨春三市乃至整個江北省的經(jīng)濟造成了無可估量的打擊。
若非守望者中央?yún)f(xié)會臨時緊急會議,調(diào)動全國力量支持,江北省的經(jīng)濟,至少要倒退五年。
半個月前。
一條小萌萌的視頻直播,直接撕開了靈氣復(fù)蘇神秘的面紗,作為守夜者選中的代言人,公開承認(rèn)并肯定了覺醒者的存在。
接二連三的異動,讓原本處于平凡生活中的人們有了些許的猜測。
網(wǎng)絡(luò)上層出不窮,或真或假的覺醒者視頻。
一些邏輯嚴(yán)密的推理帖。
所有人都認(rèn)識到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以后是圍著覺醒者打轉(zhuǎn)的,靈氣復(fù)蘇不過兩年,覺醒者就可以輕易地撼動人類社會固有的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文化結(jié)構(gòu)以及生活習(xí)俗。
這就像是當(dāng)初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強風(fēng),肆意妄為的刮過封建禮制的曠野,摧枯拉朽般擊潰一切,留下廢墟,然后長出新的枝丫。
新的時代要到來了!
臨江市守備隊辦事大樓,隊長李建國,守夜者李建國憂心忡忡的放下電話,來電顯示是戈夜明。
這個第九序列被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神祇擊敗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懷。
那個神祇,守夜者組織暫時命名為神秘之主,至于祂的真實身份,還沒有查到。
這并不奇怪,人類現(xiàn)在掌握的蒙昧龜甲,根據(jù)推測,只占總量的百分之一,而且是被世界各國瓜分的。沒人愿意大公無私的公布之中的重要資料。
畢竟,神祇就是財富!
李建國離開守備隊辦公大樓,這種天象級別的變化,他必須要親自出手。
...............
...............
窮奇靜靜看著白鹿,狗嘴里嘆了一口氣:“還不到時候!另外,山海經(jīng)我也帶走了,我本以為可以在你身邊慢慢的為你鎮(zhèn)壓收復(fù)它們。
可是,唉.......讓我再幫你一次,這無邊殺意我會幫你消除,而那座黑廟,用你的血液就可以打開,記住要保護好那里面的東西,它對你來說非常重要!”
鎖鏈?zhǔn)湛s,白鹿的殺意輕而易舉的被時間所磨滅,藍色的光投入窮奇和九尾狐身體之中。
只剩下白鹿一個人久久無法平靜,佇立良久,他吐出了一口氣,撿起地下昏迷的窮奇和九尾。
“這下好了,徹底成土狗了!留下一堆根本無法理解的爛攤子!”
目光投向黑廟,走上前去,用手摸著黑廟的門板。
剛才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他必須快一點進去取走里面的東西,否則守夜者就會趕過來。
手頭沒有尖銳的工具,他索性用牙齒咬破了虎口,將鮮血抹了上去。
鮮血與黑廟貼合的那一刻,白鹿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他感覺到自己在這一刻仿佛就是黑廟。
感受的到黑廟的呼吸,感受的到每一寸墻壁的存在。
這東西就像活的!
白鹿能感覺到它輕微的呼吸聲,全身都在呼吸,如果它是個人的話,一定是每個毛孔都通向肺部。
還有不同的感覺,在黑廟的周圍,包裹著一層無形的薄膜,似乎就是這層無形的薄膜保護著黑廟萬年來不受微生物和氧化反應(yīng)的侵蝕。
同時也像是鞋子包裹住了腳,弄出了一股腳臭。
吱吱呀呀聲中,白鹿推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