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傅文嘉談完話出來,甘甜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簡單的家庭結(jié)構(gòu),父親和老祖母疼她、愛她,除了專心工作,認真生活,心無旁騖。能成為這樣簡單的人,感覺真好。
話說明了,除了工作交集也就不存在其他糾葛,何況也要辭職了嘛。所以,與傅文嘉的談話并沒有太多得占據(jù)甘甜的心思。回到家中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接受了父親和老祖母的盤問,正在洗漱接到了南姝撥來的視頻聊天。甘甜會心一笑,接通視頻。
“怎么樣?。坑袥]有感覺?!蹦湘器锏匦χ鴨?。
“什么怎么樣?”甘甜故作無知,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裝,你接著裝?!蹦湘钢R頭說:“奶奶今天路過店門口,進來坐了會兒,都跟我說了。小丫頭片子”。
被她這樣一稱呼,甘甜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聲,答:“沒什么呀。就那樣吧”。
“具體點。身高,體重,帥還是丑,工作,言談舉止,一樣一樣,你給我說清楚。”南姝擺出審問兒子在幼兒園有沒有好好吃飯的架勢。
“一米七多一點吧,不算高,有些中年發(fā)福的意思。不難看,也算不上帥吧,五官挺端正的。像是比較內(nèi)斂的人吧,總體挺客氣的。”甘甜如實匯報。
“聽上去,給你印象還不錯咯?”南姝的語氣里似乎沒有為之高興的意思。
“不反感啊。人與人初始,大多不都這樣嗎?”甘甜也實在不太明白,相親認識后要怎么開始,要遇到怎樣的相親對象才能開始。都是平凡的大眾,既不卓越也不拙劣,又怎會讓彼此一眼愛之,一眼否之呢?
“我還想問你呢。柳小哥是什么情況?真沒戲啊?”南姝似乎有些遺憾。
甘甜不禁呵呵笑了笑,說:“我和他就沒存在過可能啊?!?p> “主要,我覺得他挺帥的。像漫畫里那種又干凈又俊秀的小哥哥?!蹦湘冻龌òV的臉色。甘甜連忙打趣她說:“沖哥不在啊,你敢這樣說話?!?p> “沒事?!蹦湘杆俚姆笱芰烁侍鸬拇蛉?,又認真的說:“我覺得人家挺傷心的。最近沒表現(xiàn)了?”
“我剛回總部,忙著呢?!备侍鸫穑八孟褶D(zhuǎn)移戰(zhàn)線了。好多時候都在我爹和奶奶跟前表現(xiàn)”。
一聽這話,南姝頓時笑得前仰后敷:“奶奶怎么這樣。人家這明擺著要追她孫女兒,她還視而不見給孫女兒找相親對象。心疼柳小哥兩秒”。
“奶奶跟他講了,不會有結(jié)果的,他非要獻殷勤。沒辦法呀。”甘甜頓了頓又說:“奶奶也說了,她挺喜歡柳紅塵的,覺得這年輕人陽光帥氣有耐心。沒事來家里走動走動也可以陪老人家解解悶兒”。
“行!真行!到時候,沒給你追到手,反倒給你當個干弟弟什么的,也挺好?!蹦湘秩滩蛔〈笮ζ饋?。
幾周以后傅文嘉也正式在總部的營銷部就職。這期間甘甜陸續(xù)相親了四次。前三個相親對象都是喝會兒茶或吃一餐就沒有然后了。這形勢看得老祖母與南姝急得跺腳,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到甘甜見第四個相親對象之前,老祖母大人專門到南姝的店里與她商討這次的見面。最終兩人達成共識,這次相親由南姝陪同,且不說成與不成好歹讓南姝從旁觀察觀察對方到底哪方面不滿意甘甜,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好越戰(zhàn)越勇,再接再厲。
整個用餐過程,南姝都說不上來哪里不妥,就是總覺得感覺不對,盡管對方也是很紳士。直到結(jié)賬時,甘甜一馬當先并理直氣壯的說:“我們是兩個人,應該我買單。”南姝才如當頭棒喝,頓時明白了哪里不妥。
甘甜的一通理所當然與固執(zhí)令對方尷尬的笑著僵在原地。他實在不好意思與甘甜發(fā)生肢體接觸。南姝眼疾手快,假意要對甘甜說什么一把將她拉開,并在她耳邊低聲說:“甘總,男人要面子的。你別鬧”。就在這拉扯說話的幾秒中對方已經(jīng)成功買單了。
兩人回家的路上,南姝聲討了甘甜的幾個缺點:首先,做事不要太干脆太有主見;其次,言談話語不要太干凈利落;再次舉止動作不要太簡潔干脆;再再次,不要一談到職業(yè)的話題就一本正經(jīng),侃侃而談,除開職業(yè)的話題就只會嗯嗯,哦哦;最后,請試著把眼神變得溫柔些。
甘甜非常不贊成南姝使用“缺點”這個詞。首先,她不認為做事拖沓,沒主見是優(yōu)點;其次,她不認為廢話是有用的東西;再次,她從小就沒有翹蘭花指的習慣,也不覺得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不舒適,她沒有慵懶之態(tài)的習慣;再再次,近三十年的生命里除了上學就是工作,現(xiàn)在也是被工作占據(jù)大量經(jīng)歷和時間,所以除了職業(yè)話題她能說出點一二三,別的她還真不行;最后,她向來對誰都沒敵意,對誰都友善,從小到大也沒聽誰說過她的眼神凜冽。
南姝一時也找不到能反駁的言語,也承認稱甘甜身上的特性為缺點是不太恰當?shù)?。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后,南姝語重心長地說:“說真的,今晚陪你相了一次親,也就差不多知道你之前的那幾次為什么無疾而終了”。甘甜很好奇,卻又想著她沒什么好話,于是只看著她,想問又不愿開口。
南姝心照不宣,笑了一笑,也不看她,只是說:“甘總氣度不凡,大有不讓須眉之勢,很酷。絕對稱得上女王級的風采。”
“有話好好說。”甘甜覺得她這番話實在酸。雖然經(jīng)常有人夸她氣度不凡,但她從來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不凡。南姝這一連串的夸耀,她實在覺不出話里是褒義。
南姝并未去辯解自己的話是故意酸她還是客觀評價,只接著自己的話說:“請問,有多少男人愿意請一尊神佛回家供著?多少男人愿意娶一個氣場勝他幾丈的女人回家鎮(zhèn)宅?女人的虛榮心或許表現(xiàn)的物質(zhì)一些;男人的呢?面子!比如被需要的感覺,被依賴的感覺。跟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他們能體現(xiàn)自己的存在價值,能看清自己的重要性,從而滿足內(nèi)心的虛榮心嗎?”甘甜被“鎮(zhèn)宅”一詞逗的不住想笑,卻也不得不承認南姝說的這些是她從未思量過的。她也一直很納悶,自己也不差呀,怎么就接二連三的被人pass掉。
“好笑嗎?”南姝反問了一句,又警告說:“你給我聽好了?!闭f完又確定甘甜沒再笑了,才接著說:“這個優(yōu)缺點都是相對的。這個你應該比我懂,是吧。你的那些優(yōu)點使你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深受老板器重,使你擁有許多可靠的朋友,這沒錯。但是這些優(yōu)點換個地方發(fā)揮,它就變成了一種阻礙了呀。我相信,之前跟你相過親的要讓他說出你的一個不好來,他們里面絕對沒一個能說出硬理由。但人家就是不選擇你。懂了嗎?”
甘甜拖著長長地聲音答:“懂啦··········知心姐姐南大美女··········”
南姝的話很有道理,甚至算得上鞭辟入里。可是甘甜能怎么樣呢?為了這些道理改變自己嗎?是!改變可能立刻就收得奇效??墒墙甑牧晳T能真正的改得徹底嗎?改了,還是自己嗎?甘甜顯然不愿意成為熱衷于打扮,迎合別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