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歡站起來伸個懶腰,砍樹做了個大大的水桶去舀水。青翎劍就可憐地做了他砍樹的工具。靈器若有神智,當感委屈。
不過任清歡做桶舀水也是迫不得已。趙綰纓體內(nèi)邪氣雖盡,但毒火仍未祛除,此時必須要取水外用內(nèi)導,方能去火。無奈任清歡的法力還不可能憑空制造出水來,所以只好去尋了條小溪打水。
然后……
任清歡就把整桶水毫不留情地從趙綰纓頭頂正上方猛地澆了下去。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前世的“冰桶挑戰(zhàn)”。
其實也不要怪任清歡,這就是去火的步驟之一嘛……
外用。
接下來是內(nèi)導。任清歡從囊中取出一張癸水符貼在趙綰纓背后,然后再度將雙掌貼上她背心。
還好任清歡此時明智地選擇不去看趙綰纓的正面,畢竟?jié)裆碚T惑可不是鬧著玩的。盡管如此,趙綰纓的后背還是讓他浮想聯(lián)翩,再加上垂在背后瀑布般的濕發(fā)……
任清歡還剩下最后一個辦法克制自己。
他在心里拼命地道:任清歡,她面具下長什么樣子你可還沒見到呢,現(xiàn)在可不要對著一個后背就想入非非,萬一她就是傳說中魔鬼的身材、魔鬼的臉蛋呢。
為了克制自己,這也是他到現(xiàn)在還沒摘下趙綰纓面具的原因。
任清歡收斂心神將法力注入癸水符,一股精純的水元素便隨著他的意念涌入趙綰纓的周身大穴,不出一刻鐘的工夫,阻塞于她體內(nèi)的邪火就已給沖刷干凈。
任清歡松了口氣,滿意地嘆道:“終于給你洗干凈咯?!?p> 不料一個寒冰般的聲音忽然道:“什么叫洗干凈了,把你的嘴巴放干凈點。”
任清歡嚇得從地上騰了起來:“哎喲,你什么時候醒了?”下意識地就把地上的青翎劍握在了手中。
趙綰纓的聲音如同萬古寒冰:“如果我說我一直都醒著呢?”
任清歡在她背后哈哈一笑:“不可能,那我看你身子的時候你怎么都不阻止我?”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壞了。
“任清歡,你過來?!辈涣馅w綰纓的聲音反而柔和了下來。
然而姓任的可不是情場小白,這種時候他要是真的過去那才有鬼了。
果然,計策失效的趙綰纓的雙肩開始發(fā)抖,顯然是因為氣的。
任清歡得意地暗道:哼哼,我任大少爺可不是好對付的。
沒成想趙綰纓的身子顫抖得愈發(fā)厲害,任清歡心里忽然升起不妙的預感,試探著問道:“喂,你沒事吧?”
趙綰纓一開始還不理他,后來終于忍不住道:“我很冷,我……”
任清歡心想壞了,一個箭步上去雙手抵住她的背心。正要輸送真氣替她抵御寒冷,沒料到趙綰纓忽然轉過身子作勢欲擊,任清歡想要情急撤掌護身,但她一只右手已經(jīng)印在了他的腰間。
任清歡只感對方霸道的真氣狠狠地沖擊自己的防線,忍不住飛身后退,喉頭一甜,吐出一小口鮮血來。
趙綰纓向他遠遠地斜睨一眼,終于自己也軟倒了下去。這一掌顯然已經(jīng)耗盡了她僅存的真氣。
沒想到,趙綰纓也是聚氣境的武者。武修分為九境,其中第一境就是煉體境,比煉體高出一級的便是聚氣境,能練到此境的凡人寥寥無幾。任清歡閉修三年也不過練到聚氣境高階罷了。
按照任清歡的判斷,趙綰纓的真氣強度應當在聚氣境中階左右,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和他同級別的對手。被同級對手近距離偷襲得手,那滋味自然不會好受。萬幸的是趙綰纓的長槍不在身邊,否則他恐怕要受更重的傷。
要不是任清歡兼修道術,讓他和趙綰纓光明正大地決斗的話,恐怕他還沒有必勝的把握。至少從她剛才那一掌蘊含的真氣來看,她修煉的是一種極霸道的路子,而且這一掌還是在重傷的情況下使出的,若是真打起來威力自然不可小覷。
此時任清歡吐出一小口鮮血,身體倒是舒暢了不少,苦笑著自語道:“這妞也太剛烈了吧?!?p> 不過現(xiàn)在更該關心的顯然是趙綰纓的傷勢。任清歡從地上爬起來扶起趙綰纓,見她雖在昏迷,身子卻仍在微微顫抖??磥硐惹八f冷并不是裝的,只不過換作平時她絕對不會開口告訴任清歡罷了。任清歡暗罵自己愚蠢:這么犟脾氣的女人怎么會開口叫自己幫忙呢?
任清歡從儲物囊中取出一條衣服蓋在她身上,本來他倒想給她來一條毯子,但自從筑基有成后再也不怕天氣的寒冷,所以隨身并沒有被子毯子這些物什。
他再次操起青翎劍砍了一些柴禾生火,此時天色漸暗,任清歡怕野獸騷擾,于是兀自不放心地在以趙綰纓為圓心的數(shù)十丈范圍布下一道防御陣。忙完了這些才坐下來休息。
任清歡吸取了上次趙綰纓神不知鬼不覺醒來的教訓,所以這次怕她再度偷偷醒來,便刻意坐得離她有一丈來遠。
卻聽趙綰纓嘴里喃喃有聲。任清歡好奇心起,于是悄悄把屁股挪近幾分,只聽她夢囈道:“任清歡……你敢摸我……猥褻我……”
任清歡頓時垮了個逼臉,完蛋,這猥褻趙綰纓的罪名連她自己都信了,這下還怎么洗得清啊……想必當時趙綰纓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大長老等人對任清歡的叱責。
但任清歡不是個糾結的性格,他想了一會想不出什么好辦法,這就蒙頭大睡。累了一天,他也懶得打坐修煉了。
不料趙綰纓夢囈的聲音越來越響,到最后已經(jīng)滿嘴胡話。任清歡怕她發(fā)燒,想要給她塞一顆退燒丹,手卻在碰到她面具的時候停下了。
你是給她喂藥,又不是干嘛,任清歡,重生之后你膽子怎么變得越來越小了……
他這才輕輕揭起面具的一角,心里盤算著一把藥塞進去就立刻放下面具。然而當兩瓣略微失去血色但卻仍然嬌艷的櫻唇進入任清歡的眼簾,他忽然再也忍不住掀開整張面具的沖動。
下一秒,一張令任清歡屏住呼吸的俏臉就已經(jīng)完全展露在了夜色下。
在篝火的映照下,又或許是發(fā)燒時悶熱的緣故,趙綰纓的兩頰泛起令任清歡心醉的潮紅,偶爾睫毛一顫,就好像感受到了任清歡此時的呼吸。
她的臉不是那種花嬌一般的柔弱,而是帶著一股只能出現(xiàn)在趙綰纓身上的女子英氣,任清歡甚至想:這股英氣只有在她身上,才會顯得那么美。
微風浮動,俏臉上的篝火影子輕輕搖曳,當真是秀靨雖非花嬌,玉顏艷堪春紅。
任清歡怕自己迷醉在這夜色之中,輕輕地將面具重又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