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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千秋

第三十九回 歌伎

魏武千秋 囧雪 3248 2020-09-29 10:59:34

  中平元年,冬,時值十一月末。

  湟中義從的部落首領(lǐng)北宮伯玉舉著反旗叛亂。他們勾結(jié)了零零散散的羌族部落,大肆在涼州掠奪財物,并串通漢人:韓遂、邊章等一起作亂,拿下了涼州軍事重鎮(zhèn)金城,又殺死了護羌校尉冷征和金城太守陳懿。

  朝廷為之大怒,皇帝劉宏由喜轉(zhuǎn)驚,黃巾之禍這才剛剛平息,西涼羌人便又開始作亂,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派遣皇甫嵩率軍鎮(zhèn)壓,并且赦免了因兵敗而獲罪的東中郎將董卓,令他隨皇甫嵩一道出兵,將功抵罪。

  只不過曹平安這次沒有在出征名單里,他也不想去主動請纓了,這一年他終于見識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也目睹了太多的無辜人因戰(zhàn)爭而喪命,就像衛(wèi)茲所說:所率領(lǐng)的五千甲士,最終只有不到百人而歸。

  曹平安每每閉眼就覺自己陷入了一個血海深淵,這深淵中不斷伸著無數(shù)手臂向他襲來,似乎想要將他拉下去一般,廝殺聲、哀嚎聲每次都能將他驚醒……

  翌日,曹嵩早就為他打點好了贈人的禮品,曹平安領(lǐng)了馬車,首先來到的便是皇甫嵩的侯府,見都鄉(xiāng)侯府大門緊閉,便詢問門前仆人這才得知皇甫嵩已經(jīng)于前日午時點兵出發(fā)了。

  曹平安只得草草將車上禮品交與這侯府家仆,接著又架著馬車去往西鄉(xiāng)侯侯府。

  “是孟德呀,快入座?!?p>  朱儁一臉和氣地說,此刻早已看不見他進(jìn)攻宛城時的那副猙獰面目。

  “見過西鄉(xiāng)侯?!彼辛艘欢Y,指了指仆人捧著的金銀綢緞,“我現(xiàn)在還有這條命,也多虧了西鄉(xiāng)侯的照料,小小禮品還望收下。”

  朱儁招了招手,笑道:“孟德客氣了,若不是你們這幫人在,那宛城還不知如何攻陷呢!只怕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陷牢獄了?!?p>  “西鄉(xiāng)候就別客氣了。”曹平安吩咐仆人將禮品放于堂前,又道:“我老爹讓我一定不能忘了這戰(zhàn)場上并肩而戰(zhàn)的戰(zhàn)友,說你們都是朝廷的支柱,讓我一定要保持著與你們的關(guān)系。”

  “喲!這圓滑的處事態(tài)度倒是像那巨高兄的為人,禮物我就收下了,改日我再抽空登門拜訪你父親?!?p>  “那么我便不打擾西鄉(xiāng)侯了。”

  “且慢!”朱儁站起身來,說道:“你此番前去兗州任職,我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相送,這樣吧,我手中有幾卷兵書,我也深知孟德酷愛兵法,這幾卷兵書便就送與你了?!?p>  說罷,朱儁便令人取來書籍,交付給了曹平安的仆從。

  曹平安心道:喜歡看兵書的不是老子,是那曹操?。?p>  “謝過西鄉(xiāng)侯。”

  出了西鄉(xiāng)侯府,曹平安又架著馬車前往司空府。

  時值正午,曹平安命仆人驅(qū)車于洛陽城街道上,這是他第一次瞧見這古代的洛陽城,比起那二十一世紀(jì)的遺址,確實氣派恢弘不少。

  這洛陽城北依邙山,下靠毅水而建,外城東西寬六里,南北長九里。

  南面設(shè)有明堂、辟雍、靈臺、太學(xué)這等重地,另外還有日常交易的南市,匯集九流人等,好不熱鬧。

  西面多是平民百姓住宅,每天都會有百姓入城到金市做工買賣。

  北面緊挨著毅水,過了河再往前走便是連綿起伏的北邙山了,不遠(yuǎn)處還設(shè)有北軍五營,分別是: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座校尉營。這里幾乎沒什么民宅可言,但偶爾會有文人墨客吟詩作對,消遣娛樂。

  東面自城內(nèi)永和里、步廣里一帶起都是京里高官的府邸,城外常年設(shè)有馬市,而曹平安便行駛在這東面的街道上。

  “曹孟德!”

  曹平安聞訊望去,但見一騎馬之人:此人身高八尺,肩寬體厚,頭戴青色通天冠,身穿一件青色錦繡深服,腰間系有一根金絲腰帶,腳上踩著穿云覆。

  曹平安覺得此人不一般,又定睛一瞧,見他生的寬額白面,濃眉大眼,鼻直口闊,唇間留有三綹須。

  “帥??!”

  曹平安嘀咕一句,只見這人翻身下馬,徑直走了過來,“孟德,你去討伐黃巾賊人好不威風(fēng)??!”

  曹平安趕緊下了馬車,行了一禮道:“我記不住閣下了……”

  這人一聽大笑兩聲,說道:“我不就因為前些年黨錮之事,回鄉(xiāng)了幾年,你這么快就把我忘啦?”

  “呃……”曹平安那里知道什么黨錮。

  此人見他難言,一拍胸脯,說道:“我是袁紹,袁本初啊,小時候跟你偷新娘那個,你記不住了?那時,老子可被你害慘了……”

  “袁紹!”曹平安大驚失色,“你真的是袁紹?”

  袁紹轉(zhuǎn)著身子自行打量,回了一句:“不然我還能是袁術(shù)那廝?”

  “靠!”曹平安心里一緊,他嚇得趕忙行禮,說道:“恕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rèn)出你來。”

  “你在說什么瘋話,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個……本初……找我有什么事嗎?”

  “瞧你這見外的,愁眉苦臉的干嘛,我知道你家婆娘生的丑陋,但是這人總該是要向前看的,大不了就再納幾個妾嘛!這樣吧,不如一會兒咱們找個酒家聽點兒小曲兒,喝點小酒,我這就給你找兩個姑娘給開心一下?!?p>  “這……”

  曹平安一聽心里撲通撲通地跳著,畢竟自己穿越過來就一直在行軍打仗,且不說能好生休息一番,就連個姑娘都沒瞅著,這一回洛陽卻還給這丁夫人差點丑哭來。

  袁紹這話著實令他興奮,當(dāng)然曹平安自己也想瞧瞧這東漢末年的美女都生的如何。

  “這什么這,我這不是剛剛因為黃巾之亂皇上不得已解除了黨錮,大赦天下黨人,這不,大將軍何進(jìn)便又召我回來了?!?p>  曹平安點了點頭,說道:“我是說我還得去司空府給張溫大人送禮物呢。”

  “那走啊,一起走,反正我好多年沒見你了,也好在路上叨嘮幾句。”袁紹翻身上馬,示意曹平安趕緊入了馬車,“快進(jìn)去吧,知道你要去擔(dān)任那兗州的濟南相,趕緊忙完事,咱哥倆喝上一杯,不然你這一走,我又不知何時才能與你見面了?!?p>  話都這樣給袁紹說明了,曹平安哪里還有話說,只得上了馬車,與袁紹一道往司空府行去。

  兩人送過禮物,拜別了司空張溫,曹平安便令仆人驅(qū)馬先行回了都尉官邸,自己坐到了袁紹馬背上,只聽袁紹一聲吒喝,這馬便馱著兩人往洛陽南面奔去。

  袁紹這方才尋得酒家,曹平安便急著拉上袁紹三步并兩步走了進(jìn)去。

  這袁紹心里奇了怪了,便問:“我說孟德,這剛才還扭扭捏捏,怎么現(xiàn)在跟打了雞血一樣?”

  “嘿嘿。你不知道,我給那丁夫人差點兒丑哭了,心情本就不好,這不,今天挨家串門送禮,又遇見了你,一時想不起你是誰,所以才心情不悅。不過,這喝酒尋歡嘛,刺激得很,快,你快去安排一下?!?p>  袁紹撓了兩下腦門,說道:“行,我這就去安排,就當(dāng)為你踐行了?!?p>  兩人找了個正中的位置坐下舉杯相飲吃著酒菜。

  不一會兒工夫,一名歌伎走了進(jìn)來。曹操抬頭一看,頓覺心情暢快,一陣暖意直襲心底。

  這歌伎生的亭亭玉立、身姿窈窕,梳著美人發(fā)髻,點綴著鳳頭銀釵,身穿紅色的錦繡長裙,下擺拖著地。

  一雙顧盼神飛的大眼睛,彎月一般的細(xì)眉,臉上擦著薄薄的一層胭脂,嘴間點著朱紅,耳朵掛著一副金色耳環(huán),雖一身鮮紅打扮卻不顯濃艷。

  曹平安竟看得癡了去……

  袁紹瞧了一眼,也覺這歌伎生的美艷,但還不至于如曹平安一般,他扯了扯曹平安的衣襟,說道:“發(fā)什么愣呢?長得美吧?”

  “美……美滴很……”曹平安眼睛都看直了。

  “喜歡吧?喜歡就上啊……”

  “不……不……我可不敢!”

  “曹孟德,這一打仗回來,你人都變了個樣啊……小時候你那興奮頭勁呢?”

  曹平安抓著腦袋,微微苦笑:“給那死人嚇傻了……”

  袁紹投來鄙夷的目光,接著沖那臺上歌伎喊道:“你把你那熟練的小曲兒都給爺兒幾個哼上幾段,助助酒興!”

  “諾?!敝灰姼杓恐齑轿討?yīng)了一聲,忙抬手示意,樂師們便紛紛鼓瑟吹笙奏起樂來,歌伎隨著音樂舞動著身軀,舞姿輕盈甚是柔美,只聽她低聲吟唱: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這歌伎聲音好聽,如山間鳥鳴,曹平安雖說聽不懂她在唱些什么,但是著實被這聲調(diào)給吸了魂去,那袁紹見他癡呆,喚了幾聲都不見應(yīng)答,便索性喚來幾個侍女陪酒助興。

  只見他將一侍女猛地推入曹平安懷中,曹平安瞬間嚇得回過神來,這片刻功夫自己大腿上便坐著一個女人,這女人雖算不上特別美麗,但總比那府里的丁夫人好看許多。

  這侍女手腳也不安分,兩腳勾著曹平安的腰部,兩手在他身上蛇形游走,摸來摸去,硬是把曹平安整得臉紅心跳。

  “別……別……”曹平安半推半就。

  “賢弟,你這人真是一點兒也不知趣,這臺上歌伎你不敢要,愚兄這便叫了幾個侍女陪侍,難道你給你家那丑婦管得緊了,連這些女人都不敢碰了?”

  “我這……”

  曹平安嘆了口氣轉(zhuǎn)頭一想,自己二十一世紀(jì)沒干過的事兒,這東漢末年全給他補上了,接著索性將這侍女一把摟入懷中。

  袁紹笑著說:“這才是你曹孟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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