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舒張了張嘴,又想不到要說什么,杵在沙發(fā)前面跟個柱子似的,被宋清一把拽下,塞進了沙發(fā)里。
白陽說:“周六下午三點半,我和司齡跟著周天舒進入周宅,齊霄開車在外墻準備,宋清留守安全屋負責監(jiān)控部分?!?p> 他們進入周宅肯定需要一個正當?shù)慕杩冢詠頃r和去時的監(jiān)控不用消除。
白陽對宋清說:“我會幫你連接上周宅的內(nèi)部監(jiān)控,你只需要監(jiān)視周宅的安保動線配合我們的行動,同時抹去我們搜查的畫面。”
“這難度系數(shù)有點高啊?!彼吻逭f,“我不會怎么辦?”
“讓司齡教你?!?p> 關于接應,齊霄當然不能開自己的車,上面也早就考慮到這一點,幫他們準備了一輛定制智能光車。
白陽一按遙控器,沙發(fā)后的墻一分為二,泛著金屬光澤的流線型車身顯露,頂燈一照,還能看出淡淡的藍。
齊霄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哇!這也太漂亮了吧!”
夢中情車?。?p> 齊霄繞過沙發(fā)走近觀摩,越看越喜歡。
白陽有些小小的驕傲,一勾唇角,說:“這車也是我參與設計的,還沒有名字?!?p> “沒有名字?”齊霄一回頭,肉眼可見的興奮,“這個我擅長啊,就叫四萬怎么樣?”
白陽一挑眉。
這名字……
他看向了司齡。
齊霄說:“司齡,四千,四萬,以后再湊個四億,暴富還會遠嗎?”
“報復社會嗎?”宋清趴在沙發(fā)背上涼涼地說,“那是挺近的?!?p> 齊霄瞪她一眼:“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宋清做個鬼臉,轉過去不理他了。
白陽繼續(xù)說任務。
“司齡,我知道你在校的武測一直是3S評級,各項能力遠超智能,所以進入周宅后由你單獨行動,尋找楓陽廣場當時的工程資料。另一方面,政部懷疑周家也參與了仿生項目,搜證過程中需要你特別留意,我會守著周天舒同學,給你遠程指導?!?p> 這是防著周天舒泄密,要人看守。
“我有異議?!敝芴焓婺局樋聪虬钻枺拔疑暾埌桌蠋熀退君g調換分工。”
白陽:“理由?!?p> “我喜歡司齡。”
“理由不當,駁回?!?p> 司齡突然出聲:“我同意?!?p> 白陽動作一頓。
宋清眼神一亮。
哦豁,有好戲看。
司齡頂著齊霄詫異的目光,說:“我守著周天舒,白老師可以單獨行動?!?p> 白陽和她對視半晌,不明白司齡又在想什么——這姑娘一直是個意外。
“司齡同學,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我的單兵作戰(zhàn)能力不如你,”白陽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只有一次進入周宅搜證的機會,沒有必要這樣浪費。”
“白老師謙虛了,我不覺得這是浪費?!彼君g依舊堅持調換分工,她說:“只要白老師專心做一件事,一定會成功的?!?p> 白陽眸色一沉。
齊霄眉頭輕皺。
什么叫專心做一件事?白老師還要做什么事?
司齡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陽盯著司齡,目光一瞬間極其危險,又很快恢復溫和。
他妥協(xié)了。
“好吧,既然司齡同學這么堅持,那就由我進行單線行動,你守著周天舒同學?!?p> 周天舒抗議:“白老師,我還不是犯人呢。”
“嫌疑人,我謹慎一點也沒錯?!卑钻柾瑫r宣布,“今晚所有人都在安全屋休息,準備明天的行動,三個房間你們隨便選,我睡沙發(fā)?!?p> 宋清癱在沙發(fā)里,拉長了音調說:“這——不合適吧?”
白陽看過去,宋清瞬間舉手賣乖:“我選最左邊那間?!?p> 最左邊的房間原本是白陽準備給自己的,床很小,只能睡一個人,剩下兩間都是大床,能睡兩個人。
白陽說:“那是個單人間。”
齊霄:“那我就和周天舒擠一間?!?p> 司齡:“我選最右邊?!?p> “嗯?”不和宋清挨著嗎?
齊霄想兩個女生的房間還是挨上比較好,正要說呢,宋清就開口了。
“那就這么定了!”宋清一錘定音,笑著跟白陽說:“白老師,我睡覺打呼嚕磨牙可吵呢,咱們這屋子隔音怎么樣啊?”
白陽有一瞬間的無語:“……只要你不在里面爆炸,干什么都行?!?p> 宋清一臉滿足:“那我就放心了~”
眾人準備各進各屋,收拾睡覺了,周天舒悶著一肚子氣,走的比誰都快。
白陽在他們身后說:“提醒你們一下,這里的信號已經(jīng)被屏蔽了,連不上網(wǎng)也發(fā)不出消息,如果你們實在無聊,游戲室里有桌游一百單八套,任君選擇。”
周天舒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眼里都要冒火了:“白老師,算無遺漏啊?!?p> 白陽禮貌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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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工廠炸的晚,周天舒負責的居民面部信息對比結果才能完完整整地發(fā)到白陽手上。
他現(xiàn)在才有時間看,剛一打開臉就黑了。
地下工廠的建模室一共保存了3542份人體數(shù)據(jù),對比居民面部信息,重合率百分之百。
這么龐大的數(shù)字,如果真的追查下去,消息不可能瞞得住。
到時候就是新一輪的民眾恐慌,超智能時代剛剛穩(wěn)定就要走下坡路。
白陽一陣心煩,直接滅了光屏,任由自己隱匿在黑暗中。
聽著自己的一呼一吸,心緒也能慢慢穩(wěn)定。
白陽睜眼看著天花板,腦海中的信息紛繁復雜,總是閃過一切零碎的片段,拼也拼不起來。
出現(xiàn)最多的,大概就是司齡。
這個謎一樣的女孩。
她和媽媽有關,她和我有關,她和那個東西……也有關嗎?
白陽一陣迷茫。
他總有這樣的猜測,總也不敢深想。
司齡是有血有肉有溫度的人,雖然她總是淡漠的,情緒也沒什么起伏,但她確實是人。
而那個東西不是。
白陽甚至不能找到一個種類來定義它。
它陪伴了他很多年,也和媽媽有關,知道他很多事,包括他的成長,他的心情,他的執(zhí)念……
那天司齡說的話回響在耳邊:“我希望你能不再追查宋女士的事情。”
不再追查……
司齡也知道他在追查媽媽的事,白陽想不明白,她是從哪得知的?
某些想法叫囂著要沖開迷霧,白陽緊皺著眉,任由紛繁的記憶侵襲而來。
突然一聲輕響。
白陽在黑暗中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