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厲翊寒聽了她的話心下想著,是啊,何必去擔(dān)心這些給自己找不痛快。
“宗門那邊的事情你怎么看?”厲翊寒換了個話題聊。
鹿靖璃像是不在意般悠閑的喝著茶,“我能怎么看?既然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去做這些事,就讓他們?nèi)プ龊昧?,我們也樂得清閑,不用操心太多,這不是好事嗎?”
“話是這么說,就只怕這事要是真的成了,到時候麻煩也會一個接一個的多起來。”
鹿靖璃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確實,要是事情真的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那到時候不只是宗門,恐怕也有不少麻煩會找上他們。
“派去昆侖的人只是為了隨時注意封印的情況,若是血煞要搞什么小動作,以他們的能力怕是難以察覺。”鹿靖璃說著。
“不是還有莫錦在嗎,你該相信她?!?p> 聞言鹿靖璃手端茶杯的動作頓了一下,“師兄,容公子,奚雨,還有你,你們似乎跟這位很熟?”雖說鹿靖璃也常常見到莫錦,卻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刻意而為,每次只要鹿靖璃和莫錦同時在場時,他們總是特意的讓二人少交流,而二人雖然住在一個院子里,可莫錦好像也是有意無意的在避開她。
她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又何至于此。所以想來他們這樣做,定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厲翊寒聽完也反應(yīng)過來,鹿靖璃好像還不知道莫錦的身份,他以為陸旸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告訴她了,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m著他,可是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也只能找借口搪塞過去。
“只是聽過阿榮和陸旸多次提起過她,說她能力出眾,所以我與她并不相熟?!眳栺春S便編了個理由,也不在意能不能真正的騙過她。
真是這樣?鹿靖璃似是知道他在編謊話騙自己,卻也不再追問。
二人又坐著手談了幾局,等到天色漸暗這才作罷。
“這么久了,外面的事情還沒查出個結(jié)果來嗎!?”宗門的例行議事會上,云蒼銘對于外面越傳越烈的謠言動了怒。
一旁的燭陰上前道:“其實想要查清楚這件事并不難,我本已經(jīng)查到一條線索,只要我們順藤摸瓜就能找出這件事的幕后黑手。但是調(diào)查過程中似乎有人刻意阻撓,我派出去的人或是重傷或是有去無回,想來那人已經(jīng)有所察覺?!笨粗粕n銘和在座眾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燭陰心下笑著,面上卻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他接著又道,“既然已經(jīng)打草驚蛇,恐怕想要在查下去會難上加難。”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沉寂,云蒼銘坐在主位上面色凌重的思考著什么,底下坐著的人的臉色也是難看的緊。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為之,想要借著這些謠言,用輿論來磨滅宗門在世人心中的威嚴和形象。
燭陰悄悄的打量著眾人的神色,心中不禁嗤笑,果然是一群白癡,想著自己也是主人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現(xiàn)在卻跟這群沒腦子的人在一起,這簡直是在侮辱自己的身份。
“宗主,宗主,不好了?!奔贝俚穆曇舸蚱屏苏龔d中的沉寂。
一仆人打扮的男子一邊大喊著,一邊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個沒站穩(wěn)跪倒在地。
“宗主,不好了,府門外......府門外聚集了好多人,都在叫嚷著......”家仆因為跑得太急,此時正氣喘吁吁的跪在地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
云蒼銘聽了燭陰的話心情本就欠佳,誰料這仆人又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句話半天也沒說完,這不是正巧撞到了槍口上嗎。
云蒼銘看著底下跪著的人,頓時火冒三丈:“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我說過正廳議事時不準人隨意進入,我看你是忘了規(guī)矩了?!?p> 聽出了云蒼銘言語中的怒氣,這家仆頓時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兄長先消消氣,看這仆人如此慌張,想必定是府外出了什么事,兄長不妨先聽聽看再罰不遲。”云纖若及時出來打圓場。
云蒼銘聽了妹妹的話壓住心中怒火問到:“說吧,府門外為何會有人聚集鬧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那仆人對云纖若此舉心中不免感激的同時,也不敢在耽誤,將府門外發(fā)生的事情如實稟告。
原來就在剛才,這仆人正和伙伴一同在大門值守。突然幾個衣著樸素的男女用板車推著兩三具尸體停在門前大喊大鬧,說什么宗門弟子在外清繳邪祟時將他們的兒子當(dāng)做邪祟給殺了,這番正是來宗門討要說法的。
那幾人中的兩個婦人又是哭又是喊的,跟著一起來的男人也在一旁沖著云家的大門叫嚷著,讓宗門的人換他們兒子的命來。
府中的管事聽了動靜急忙派人來攔,那兩個婦人見狀更是哭鬧的厲害,旁邊的男人則是和幾名家丁在拉扯著。
這一來二去的一番吵鬧下來,府門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眼見著人越來越多,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多,管事的連忙差了這仆人來院內(nèi)稟報。
聽了仆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云蒼銘還沒說什么,一旁的周熠辰卻是坐不住了,“一派胡言,我宗門弟子怎會濫殺無辜?”
“只怕是有人蓄意陷害?!痹评w若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云蒼銘,“先有謠言,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又有這事找上門來,來者不善,看來對方的手段要比想象中的厲害,兄長如何打算?”
云蒼銘站起身來往外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想毀我宗門百年聲譽?!?p> 見云蒼銘向外走去,其余人也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向前院走去。
云府大門外,兩婦人還跪倒在板車旁雙手抓著扯上尸體的衣袖嚎啕大哭,一旁的男人們還在和家丁拉扯著。
不知誰喊了一句“快看,云宗主出來了”,那些個家丁才停手往一旁退開給云蒼銘等人讓了一條路出來。
還沒等云蒼銘站定,一旁沖過來兩道身影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不停地哭喊著:“你換我兒子命來,還我兒子命來......”那婦人哭的厲害,手上的力氣也大,云蒼銘的衣袖竟差點被撕破。
一旁的家丁見狀急忙上前將那婦人拉開。、
旁邊的同行的人看了又上前和他們推搡起來,可這幾個普通百姓自然不是那些看上去訓(xùn)練有素的家丁的對手。
那婦人在推搡中被推倒在地,她頓時又喊了起來:“快來人看看啊,沒天理啦!我兒子被你們宗門的人殺了,如今你們還要對我這個糟婆子動手......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你這一走可要讓娘如何過活啊......我的兒啊......”
看了眼前這情況,云蒼銘心中雖不悅,面上卻是呵斥著那些家丁讓他們都停了手,他則想上前扶起地上的婦人。
誰知一婦人看著他伸出手后卻是一把推開:“我兒的死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一頭撞死在這!”
云蒼銘微微皺眉,很快又恢復(fù)如初,只是臉上的笑容僵著,見那婦人仍是抗拒卻也不再上前,倒是身后的云纖若走上前來,也不過婦人的抗拒,溫柔的將人扶起:“大娘,您先起來,有什么事咱們進府坐下來好好說。您將前因后果說與我們聽,待查明真相后若是令郎的死真與宗門弟子有關(guān),我等定會給您一個交代?!?p> 婦人見云纖若說話溫柔,待人也是和善,倒是沒在大喊大哭,只是哽咽抽噎著,語氣卻也不怎么好:“交代?我們這幾個老的都來好幾趟了,卻是連大門都進不了,連宗門主事的人影一個都沒看到,今日若不如此,怕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p> “不要再假惺惺的了,要是你們真想處理這件事,也不至于我們是三番兩次的來連門都進不了,還被人拿著棍子趕?!迸赃呉荒凶由锨袄^婦人還推了一把云纖若,語氣中滿是怒氣。
云纖若冷不防的被人推的向后退了幾步,燭陰皺著眉上前將人扶住。
云纖若回頭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只是聽了他們說的話抓住了重點:“你們說前幾次來都被人攔在門外了?”
“可不是嗎,這府上看門的管事的都好大的架子,還說什么要是我們再來鬧事就要給我們好看?,F(xiàn)在在這說什么好聽話,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做戲給我們看。如此看來,你們這些正派人士倒還真是惺惺作態(tài),還比不上那些魔教的人。”
這話一出,不只是云蒼銘,他身后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什么叫他們比不上魔教那些人?他們宗門是正派,這人那魔教在這作比較,這不是存心想給他們難堪嗎?
旁邊看熱鬧的百姓聽了倒是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么一說,我倒聽人說過,咱們附近幾座城鎮(zhèn)里那些什么妖魔鬼怪是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可是那未央門和蒼茫山周圍的村鎮(zhèn)上可是連妖物的影子也見不著?!?p>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p> “這些日子經(jīng)常能看見宗門的人在外斬殺妖魔,會不會是那些弟子沒日沒夜的降妖除魔累著了,這才會不小心誤殺了人兒子?”
“可不管怎么說,總歸的給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總不能讓人死的不明不白啊?!?p> “這些人確實是來好幾次了,我前幾天還看見他們被人拿著棍子往外敢呢?!?p> “要這么說,宗門這次要是不能把這事處理好,怕是要失了人心了?!?p> “可不是嘛,先前謠言的事都還沒見有人出來澄清呢,現(xiàn)在又出了這檔子事,這下可有他們頭疼的嘍。”
“......”
這些話一個字不落的飄進云蒼銘等人的耳朵里,盡管心中憤憤不平,氣的眉頭緊皺,可卻是不能發(fā)作出來。
云蒼銘拿定了主意,先是讓人將那些攔人的管事和家丁當(dāng)著眾人的面狠狠的訓(xùn)斥了一頓,再讓人將他們帶下去領(lǐng)罰,隨后又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語氣嚴肅的說到:“既然事已至此,想必云某多說無益?!彼粗菋D人,拱手端正的向她行了個禮,“我云蒼銘向諸位保證,我一定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如若不然,云某隨諸位處置?!?p> 話是這么說,可就算云蒼銘最后給的答復(fù)不盡人意,可又有誰能真正說什么。不過人一個宗門之主親自出來做了承諾,人也不好再駁了人家的面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