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池城中的微妙變化盡在夏侯沐雪掌控之下,胡秀法的突然“反水”出乎此前預料,然后直接找上了鄧轅飛:
“你怎么知道胡秀法有病,能讓他向?qū)O郁妥協(xié)?!?p> “看臉色就知道,神識探測也能知道。當然,這些我都沒教給你們,所以你們看不出來。
胡秀法的病是煉化靈種反噬造成的傷害,雖然要不了命,發(fā)作起來痛苦至極,但是會折損壽命,所示慢性致命傷?!?p> “那你怎么知道胡秀法一定會向?qū)O郁妥協(xié)?”
“很簡單,軍閥已經(jīng)淪為傀儡,王煥昭如果得知胡秀法命不久矣,而胡秀法家族又青黃不接,王煥昭肯定會另覓人選代替胡秀法。
所以胡秀法肯定要防著王煥昭,同時也要防著其他軍閥,因此只能找孫郁妥協(xié)。”
“如果胡秀法交出大權隱退深山,換取保命拒不妥協(xié)呢?”
“不可能。一旦爬上了這個位子,上去容易下來難。你想下來,你身邊的那些兄弟也不會同意。
就像你爺爺,他要是宣布退位,把皇位讓給夏侯鴻,滿朝文武能有幾個人答應,難道不怕夏侯鴻清算?”
退位讓賢說的容易,做得起來很難。
一旦放手權力,誰也不能保證繼任者的承諾始終如一,誰也不能保證繼任者不會清算你的舊部。
所以你的親信絕不會同意你退位讓賢,一旦沒了你這棵大樹,誰來罩著他們。
“有件事還請公主殿下三思?!?p> “何事?”
“胡秀法的事情還望公主殿下不要散播消息,北辰亂了,對蒼雄沒有任何好處。尤其是惡潮將至,誰也無法置身事外。
這次的惡潮將比十年前估計的規(guī)模更大,人類很可能像史前文明一樣,從這片大陸上徹底消失。”
“你在萬惡之地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學會的人不太明白,所以說了也沒用。公主知道遺跡周圍發(fā)現(xiàn)的巨環(huán)建筑嗎?”
“怎么了?!?p> “這些其實不是普通建筑,而是一種可以傳送死靈的裝置,我稱之為大陣?!?p> “做什么用的?”
“可以把死靈從數(shù)十萬里外,傳送到這里,甚至更遠。也就是說,死靈已經(jīng)具備了遠距離攻擊我們腹地的手段,而我們還沒有?!?p> 夏侯沐雪粉嫩的臉色嘎然凝固,仿佛春天一夜入冬,殘酷的風霜殺死了一切的生機。愣怔了許久她說:
“你是說,這種傳送裝置,可以把死靈從一個地點,傳送到另一個地點。”
“沒錯,理論上沒有距離限制?!?p> “那為什么此前從來沒有見過,忽然這個時候出現(xiàn)?!?p> “那是因為這種傳送大陣經(jīng)過了改造,降低了建造難度,而代價是需要使用遺跡的防御措施重啟,將傳送大陣楔入遺跡的防御措施。
在此之前,死靈應該并沒有想到這個方法,所以一直沒用。想到之后,由于無法迫使遺跡重啟,所以耽擱了很久,只到想出讓人類送死打開遺跡的方法重啟遺跡。
也就是說,當年發(fā)現(xiàn)遺跡大舉破壞搜索寶藏的結(jié)果,是幫了死靈的大忙?!?p> “你為什么不早說。”
“當時說了學會不理解,等到學會快要理解的時候我死了,這就是造化弄人?!?p> “那現(xiàn)在有辦法阻止嗎?”
“先發(fā)制人只能是去送死,被動防守也很艱難,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盡快推廣靈力修煉,突破斗靈師瓶頸,也許還能挽回頹勢。”
“好吧,我都明白了。本宮會告訴爺爺,盡快備戰(zhàn)的?!?p> 鄧轅飛還不知道夏侯夜明動了殺心,夏侯沐雪寄希望于讓夏侯夜明明白鄧轅飛活著的重要性。
胡秀法去見孫郁的消息不脛而走,翌日風向突變,各方勢力都表示愿意派兵北上戍守邊關,但只說派兵,沒說派多少,什么質(zhì)量。
孫郁也沒有深究,無論派多少,都改變不了正在扭轉(zhuǎn)的局勢。
三日后商會聯(lián)盟正式成立,在孫郁的調(diào)停下,允許西南勢力公會加入商會聯(lián)盟,而北方、東部和南部商會也可以加入。
這樣一來,南方公會反彈的壓力,只能南方軍閥自己去擺平。
商會聯(lián)盟成立后的第二天,胡秀法先走了,其他勢力陸續(xù)拔營拔營啟程。
這天鄧轅飛正黑市打聽消息,四個男子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江神醫(yī)?”為首的青面男子沒什么好臉色的看著。
“正是江某,敢問閣下有何指教?!?p> “我家主人請你去看病,跟我走吧?!?p> “敢問你家主人是誰?”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p> 四人兩前兩后夾住鄧轅飛將他帶走,一直向西出城進了宋貴的大營,見到了宋貴本尊。
肥頭大耳的宋貴坐在床上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絲毫沒有的顧忌。
“江神醫(yī),請你來一趟可真不容易啊?!?p> “宋大人這話江某不明白,大人能否明言?!?p> “明言本官就看不必了,明人不做暗事,明白人也甭給我裝糊涂。蘇通的賬,我早晚跟你算?!?p> “宋大人如果只為講些莫名其妙的事,江某恕不奉陪。”
鄧轅飛轉(zhuǎn)身要走,身后四人將他攔住。
“江神醫(yī),本官的大營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p> “宋大人,江某與太子的關系,宋大人不會不知道吧?!?p> “知道又怎么樣,江神醫(yī)如今在宋某人的軍營中,宋某就是殺了你,孫郁又能拿我如何?!?p> “是,江某承認宋大人取我向上人頭,太子是無能為力。但宋大人就怎么知道,一定能取江某的向上人頭,難道宋大人不怕自己的人頭搬家嗎?!?p> 此言一出,宋貴的臉色陡然嚴峻起來,兇惡的眼神好像惡狼似的死死盯著,臉上的橫肉僵硬的抽搐了兩下。
“哈哈……”
宋貴突然哈哈大笑,雙手在身邊的女人身上做著下流的動作。
“江神醫(yī)果然有些手段,但要想取宋某的性命,江神醫(yī)只怕是做不到吧?!?p> 宋貴這話聽似有些自大,但鄧轅飛琢磨著,宋貴一定有什么保命手段,否則不會如此肆無忌憚。
沒有修真的斗靈師召喚斗靈需要時間準備,無法做到隨叫隨到。
這么近的距離,即便是六環(huán)斗靈師,再有準備的情況下,只要偷襲成功,也能重傷八環(huán)斗靈師。
鄧轅飛并未察覺到宋貴隱藏了靈環(huán),但他敢說大話,一定是另有雷霆手段保命。
“多說無益,宋大人找江某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江神醫(yī)給胡大人看病,可知道胡大人得了什么病?!?p> “無可奉告,恕江某不能透露胡大人的病情?!?p> “宋某出兩萬張吾靈符,購買胡秀法的消息,江神醫(yī)不妨考慮考慮?!?p> “無需考慮,江某是不會說的?!?p> “你真的不說?”
“絕無可能?!?p> 宋貴的臉色再次陰沉了起來,口氣也森冷了三分:
“姓江的,宋某請你過來是瞧得起你,若是不客氣,將你打成殘廢,孫郁也不能怎樣,勸你識相快說,否則休怪我不講情面?!?p> “無所謂情面不情面,江某與宋大人僅此一面之緣,何來情面一說。至于動手,宋大人可以試試,江某周游列國十數(shù)載,宋大人以為江某只是憑張嘴就能走天下嗎?!?p> 此時鄧轅飛從宙戒中翻出一個透明小藥瓶,里面裝著不明的紫色液體。
“宋大人看到這個沒有,這里面裝著一種劇毒,無論吸入、沾染還是觸摸瞬間斃命。
哪怕宋大人您百毒不侵刀槍不入,這一小瓶就能送五千人上天,您如果想試試,江某不介意演示一下。”
鄧轅飛搖晃了一下藥瓶,宋貴的臉上陰晴不定,但是看得出來有些忌憚。
“姓江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p> “宋大人的三杯罰酒江某全都喝了,江某的三板斧宋大人未必接得住,您如果執(zhí)意而為,休怪江某心狠手辣?!?p> “好好好,你給我走著瞧。送客!”
“那就后會有期了?!?p> 剛才的小瓶里面壓根不是什么毒藥,不過是提取的藥液罷了,拿來嚇唬嚇唬宋貴,試探他的弱點。
刀槍不入,未必百毒不侵?,F(xiàn)在看來,宋貴對毒劑非常忌憚。
離開宋貴軍營,鄧轅飛立即去見孫郁。
宋貴的情況一直很復雜,斗靈師的靈環(huán)越多,高級靈環(huán)越隱秘,消息越少,宋貴一定有什么特殊靈環(huán)。
“根據(jù)江某的觀察,宋貴似乎擁有特殊靈環(huán),絲毫不懼襲擊,殿下應當小心。”
“目前只知道宋貴是煉器系、獸系天賦,和前五環(huán),第六環(huán)未知,應該還有第七環(huán),也未知。按先生的猜測,宋貴是不是還有第八環(huán)?!?p> “極有可能,而且不排除第八環(huán)、第七環(huán)都是特殊稀有斗靈?!?p> 越是強大統(tǒng)一的國家,斗靈師的根底知道的越清楚,越是像北辰這樣軍閥林立的國家,斗靈師的根底知道的越少。
如蒼雄斗靈師,大都能查到、打聽到前六環(huán)。因為國家的體系健全,地方的記載和公會消息暢通,很容易打聽到消息。
而北辰這樣內(nèi)戰(zhàn)了幾十年,地方軍閥林立,導致信息割裂社會混亂,加上保密措施,想要知道對方底細就很麻煩。
“明日孤將拔營啟程前往萬丈淵,還請江神醫(yī)同行前往?!?p> “恭敬不如從命。”
“若是發(fā)現(xiàn)寶物,任憑神醫(yī)取三件?!?p> “不敢,在下略盡薄力,豈敢貪圖殿下的寶物?!?p> 三件寶物壓根不在鄧轅飛的眼里,他要的是掘根挖老本,把萬丈淵的寶物全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