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上閉目養(yǎng)神的周尋聽到這里,睜開眼睛,掃了下邊的三人,唇角微勾了勾一抹譏誚的弧度,旋即又躺了回去。
不遠處打坐的陶老眼睛雖沒睜開,可神識卻一直關(guān)注周圍的動靜,見蝶衣兩人竟然試探起歐陽雪來,心底不由地冷笑了一聲。
一夜無事。
翌日,天微微亮,蝶衣和盧云才剛收起放在周邊強大妖獸的糞便,在樹上警戒的歐陽雪就遠遠地看到幾頭蠻牛橫沖直撞了過來,她迅速朝地面上有些驚疑不定的紫翼他們揮手喊:
“是蠻牛!”
“不,不對。”
遠處震動傳到這邊,樹上都開始搖晃了起來,這是幾頭蠻牛能造成的局面嗎?
歐陽雪猛地站了起來,幾個跳躍過去,看到幾頭蠻牛過去后,后面的大樹就直接橫斷,那是熊猿。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又撤了回來。
“怎么回事?”蝶衣趕忙上前問。
周尋和陶老這會兒都去前面探路去了,現(xiàn)在只有他們五個在。
歐陽雪有些受驚地拍了拍胸脯,“幾頭蠻牛后面好像還有別的妖獸,我沒敢靠太近,只看到了熊猿,但它們后面應(yīng)該跟了不少妖獸?!?p> 蝶衣聽得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咬牙道,“是小獸潮!”
“走,快走?!?p> 紫翼這時候也沒辦法保持平日的高冷了,厲聲催促道。
盧云和歐陽雪點頭,趕緊跟了上去,陳九走在最后斷后。
隊伍里之前都是實力最強的周尋斷后,但現(xiàn)在他不在,除了紫翼,也就陳九有這個實力斷后了。
半路遇上了退回來的周尋,沒看到陶老,歐陽雪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說道:
“走,碧菱花開了,我們趕緊過去,這里的異動很快就會吸引更多的人來?!?p> 碧菱花開了!
蝶衣和紫翼、陳九臉上皆是露出一抹喜色,不過這份喜色在聽到周尋后面這句話又迅速收斂了起來。
周尋話一說完就在前面帶路,歐陽雪抬眼看了下他的背影,亦步亦趨地跟在幾人身邊。
心里卻有些犯嘀咕道,碧菱花不過五品靈藥,怎么可能會引來小獸潮這么大的異動。
而且看這樣子,周尋竟然還沒想著要紫翼他們說請楚。
他到底想做什么?
歐陽雪心里不安起來。
到了周尋口中的山谷,還未過多深入,歐陽雪幾人就遭到了不明植物的偷襲。
“咻咻”
一陣反擊后,箭矢穩(wěn)穩(wěn)扎進鬼眼藤的要害,歐陽雪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心里忍不住想爆粗口。
大白天見鬼了這是,這鬼眼藤不是一向夜里才出窩的嗎?怎么大白天突然醒了過來對他們發(fā)起了攻擊。
“快走,小雪別愣著了。”蝶衣回頭喊道。
“哦”
歐陽雪應(yīng)了一聲,眼神落在最前面的周尋身上,她落在最后,遲疑一會,還是把幾張爆破符從儲物袋拿了出來,放在手心里。
有衣袖做遮擋,她并不擔(dān)心他們這個時候還會注意她手里有什么東西。
而到了碧水潭旁,歐陽雪等人依舊沒看到陶老的身影。
難不成周尋就趁那么一會的功夫把人殺了,歐陽雪胡亂地猜測地道。
“這就是碧菱花,我們現(xiàn)在不去摘嗎?”
沒看到陶老,蝶衣他們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這會兒都被碧水潭上的那亭亭玉立的碧菱花給奪去了視線。
“別著急,五品靈藥一般都有守護妖獸?,F(xiàn)在我們雖然沒看到它,可不就代表這里沒有,說不定它就藏那湖底下等著我們過去呢?!睂τ诘碌闹保惥棚@然要更穩(wěn)重得多。
“也是。”
聞言,蝶衣稍稍收斂臉上的急色。
可一看到碧菱花就恨不得把眼睛都黏上去的盧云被潑了冷水,就有些不樂意了。
他左右望了望,看到一臉心思根本就不在碧菱花的歐陽雪,心情瞬間更加不好了起來,有些抱怨道:
“小雪,你在看什么呢?”
冷不丁被叫到了的歐陽雪反應(yīng)頓了下,回答道:“看陶老有沒有在附近?!?p> “你找他做什么?”盧云語氣帶著幾分沖意,“那種人要是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p> 歐陽雪輕蹙了蹙眉,“可……”
“別可是了,你該不會還擔(dān)心起那個死老頭了吧?!?p> 大概是覺得已經(jīng)見到了碧菱花,盧云對歐陽雪的惡意也開始暴露出來,“小雪,你想不想要這碧菱花,我們一起去摘一下試試?!?p> 歐陽雪眼睛眨也沒眨地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p> 他想犯傻就自己犯傻去,干嘛非得帶著她?
歐陽雪心頭冷笑,現(xiàn)在還沒到開始爭奪這碧菱花的時候,他倒是第一個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還真覺得碧菱花他摘得起。
盧云臉色一沉,就欲伸手去拉她,“你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把那頭守護靈藥的妖獸引出來?!?p> 歐陽雪眼底閃過一抹寒意,體內(nèi)真氣運轉(zhuǎn),直接把他的手打開,聲音冷漠,“我覺得你到可以自己去試試。”
“啪”
手背一片通紅,透著火辣辣地疼,盧云看歐陽雪眼神瞬間陰冷了下來。
不過卻是冷哼一聲,沒再繼續(xù)做什么。
而這種情況,卻并沒有歐陽雪難看的臉色有所緩解,因為蝶衣他們剛剛沉默不語的態(tài)度,更像是一種默認。
如果妖獸遲遲不出現(xiàn),她大概真的會成為他們口中的試路石。
這種認知,讓得歐陽雪幾乎渾身發(fā)涼。
至于周尋,本來一直很維護歐陽雪的他,這次罕見地也沒出聲安慰她。
略等了一會,蝶衣和陳九對視一眼,然后不約而同地呈夾擊狀朝歐陽雪靠去。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們或許還能保你一命?!币幌蛞詼厝崾救说牡?,此時在利益面前,也展現(xiàn)出了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聽著她這話,歐陽雪心中幾欲作嘔,但情勢比人強,這會她逞再多的口舌,沒了周尋的支持,也不過徒勞無功。
所以,歐陽雪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扯開了她拉著的衣袖。
蝶衣臉上的神色微僵,再想說些什么時,旁邊的陳九卻朝她搖了搖頭。
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也掩蓋不了他們等下要將歐陽雪推出去的險惡現(xiàn)實。
因此,陳九心里很清楚,歐陽雪心里對他們生怨是一定的了。
實際上,如果吳沁沒有死的話,歐陽雪的處境說不定會現(xiàn)在好一點,至少吳沁在時,以吳沁那種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的態(tài)度,蝶衣他們同仇敵愾的人首當(dāng)其沖應(yīng)該是她才對,只是最終,勢單力薄的歐陽雪也免不了會被吳沁丟去做試路石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