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p> 八九十年代家里安放的固定電話響聲在夏日的南方大學里并不明顯,蟬鳴蛙唱伴著學生們初夏荷爾蒙的釋放,沒人去在意那個或有或無的電話鈴聲。
當然,亞瑟除外。
白色汗衫,大褲衩,手拿蒲扇,板寸頭。這一身裝扮完全讓他跟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完全不搭邊。
躺在房檐上吹著涼風的亞瑟掃了一眼在宿舍里跟姜昭并肩作戰(zhàn)的冬與洲,灌了一口啤酒就繼續(xù)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難得出一趟這么輕松的差。亞瑟想到。
轉眼十一點已經到了,南方大學的宿舍樓陸續(xù)熄滅了燈,作為一所還不錯的重點高校,自習室的徹夜不眠跟宿舍的早早休息已是常態(tài)。
冬與洲跟姜昭也早早從宿舍里轉移出來,兩人勾肩搭背地在學校水果攤上啃著西瓜。
“小冬瓜,這幾天你到哪去了,聽說請了個病假?今天下午游戲打的也不在狀態(tài)。而且,你這一頭粉毛也太沙雕了?!苯押觳磺彘_口。
“沒啥大事,別在意。”冬與洲心想我是回來死緩的啊,要是通不過亞瑟這一關咱倆就陰陽兩隔了我怎么還能當自己是沒事人一樣啊。
姜昭顧不上擦手,從兜里掏出一盒市面上十塊錢的香煙,“來,整一根。”
冬與洲熟練地抽出兩根,用打火機一起點燃后分出一根放到姜昭的嘴里。
“呼啊?!眱扇送鲁龅臒熿F在空氣中混合交織,然后散的無影無蹤。
“其實我在打游戲的時候總是隱隱約約聽到電話鈴響的聲音,你聽到了嗎?”冬與洲問道。
“電話鈴?什么聲音?”姜昭不解。
“就是那種咱們之前看的民國時期的電視劇里面出現的手搖電話鈴聲?!倍c洲比劃著解釋。
“沒有啊沒有,完全,沒聽到。”姜昭說完又跟水果攤老板要了瓶可樂,“怎么感覺你今天有點疑神疑鬼的?!?p> “哎,可能是吧?!倍c洲沒精打采地問道,“接下來去學校外面繼續(xù)戰(zhàn)斗還是回去睡覺?”
“嗨?!苯奄\兮兮地撞了一下冬與洲,“聽說咱們院文藝部今天在外面開趴,要不要跟哥哥我去見見世面?”
“得了,學校里誰不知道文藝部一枝花對你有意思?!倍c洲說完沒精神的眼睛里閃出八卦的火花,“怎么,今兒個終于被人家拿下了?”
姜昭抽了口煙,咳了一聲,“其實就是人家小姑娘說趁著人多叫我一起去,我這不是想著那邊的人我也不熟,我說我得再拉一個我的朋友。”
“哦?那可千萬不能因為我耽誤你們的好事啊?!倍c洲看了看時間,“這都十一點了,人家快結束了吧?”
“十一點才是年輕人生活開始的時間啊少年!”姜昭一口把煙抽到底,好像是給自己打氣地喊了一聲。
“慫批?!倍c洲在后面小聲嘀咕。
“對啦?!苯艳D頭,“那誰今天也在?!?p> “哎姜哥我突然覺得我現在頭暈目眩精神恍惚神經虛弱急需睡眠來補充我消耗殆盡的卡路里啊?!倍c洲剛邁出步子就感覺自己被人扛了起來,“臥槽你大爺姜昭,你丫不講究啊,能不能當個人別坑老子啊?!?p> 亞瑟看著下面的兩人嘴角微微帶笑,他聽到那個若有若無的電話鈴聲也隨著兩人遠去變得清晰。
“姜哥啊,你看看你,額頭都冒汗了。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只要你給我一點點信任,我就還你一個輕松的旅程?!倍c洲賤兮兮開口,心里想要逃跑的想法依然沒有改變。
“哼,認識你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心里那點小九九?”姜昭不屑地回復,他順手抹了一把汗,“不過扛著你這么個王八蛋還真是不輕松啊?!?p> 兩個人拌嘴的時候,一輛藍色的奔馳大G呼嘯著在兩人身邊閃過。
車窗降下露出亞瑟帥氣的金色寸頭,亞瑟當面灌了一口可樂之后朝冬與洲拋了個媚眼,“兩位靚仔,要搭車嗎?”
“真是困了就有人強行給你按到床上給你灌一瓶安眠藥讓你睡啊。”冬與洲小聲嘀咕,“姜哥啊,把我放下,給你介紹一下。”
沒等冬與洲介紹姜昭已經自己主動伸出手來,“你好!我見到過你,你就是和小冬瓜一起來學校的那位帥哥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姜昭,是小冬瓜的舍友。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查理?!?p> 亞瑟打開車門跳下來,握住姜昭的手,“你好,我是亞瑟,是…”亞瑟看了看冬與洲,想了想,“是冬與洲的上司吧??雌饋砟銈冃枰密嚕橐馕逸d你們一程嗎?”
冬與洲還沒等著開口拒絕就被亞瑟跟姜昭兩人拽起來丟到后排坐。
“亞瑟,你的中文真不錯啊,完全像是一個中國人。”姜昭已經開始跟亞瑟搭話了。
“哦,我媽媽是中國人?!眮喩獊G給姜昭一根煙,自己點上,“CHINA NO.1.”
冬與洲看到兩人在前面說說笑笑相見恨晚,完全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透明人。
“或許舊土議會更需要的是姜哥這樣的人吧?!倍c洲雙眼出神。
“叮鈴鈴,叮鈴鈴?!?p> 可能是亞瑟的電話吧,聽說很多有錢人就喜歡把復古當成潮流,冬與洲想起了他從陳昂口里聽來的詞,對對,old school嘛。
冬與洲抬起頭,在后視鏡里對上了亞瑟看過來的目光。
冬與洲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我的臉蛋從覺醒了異能之后確實有在變帥?果然我的容貌已經開始威脅到亞瑟這樣的帥哥了嗎?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帥過你!
冬與洲不自覺挺直了腰板,覺得自己就算去文藝部的聚會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自己那么帥!
我可是連亞瑟都要看兩眼的男人!
亞瑟在后視鏡里看到冬與洲的表情從平淡變得開心又變得驕傲然后變得得瑟還夾雜著一點點猥瑣。看到這里亞瑟就知道這個王八蛋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回事。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亞瑟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了。
“亞瑟,是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啊?!倍c洲開口。
“可能吧。”亞瑟沉穩(wěn)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