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夢不說話,只是靜靜看她,這人算是她第二次見,可給她的感覺卻是危險。
她咽了下嗓子,沉住氣息,單手撐床,忍著腰處疼痛,努力坐起來,才開口,“冷權瑾呢?我要找他”。
說著,她就蹭床準備下地,去拿她那單向通話的手機。
“我們冷總很忙,他沒那么多時間陪你耗著,所以派我過來……看著你”
韓蘇看著時夢的動作,回過頭去看手機,高跟鞋沉穩(wěn)走到桌前,將那遠處桌上的手機直接放到她的隨身單肩包內(nèi)。
“忘了告訴你,冷總特別交代,如果你不乖,我可以把你鎖起來”,她從包內(nèi)掏出一把銀色手銬,輕放到桌上,清脆的聲音尤為悅耳。
她見時夢后來耷拉著頭,不再與她爭辯,才又笑嘻嘻的走向她,“我知道你討厭冷權瑾,所以我是來幫你的,我也被他要挾,所以我理解你的感受”
韓蘇坐到一側,雙手拉起時夢的手,放到身前,“養(yǎng)好傷,我?guī)湍闾幼?,相信我”?p> 時夢不傻,第一次見面對她這樣,她戒備心重,一時相信不了。
韓蘇似是看出她的疑慮,撒開手,走到桌前,把那份餐拿到她面前,“餓了吧,我喂你吃飯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時夢抬手推搡,去奪那份飯,可被韓蘇靈巧躲過。
韓蘇見她這樣,輕有皺眉,好看的面容上栩栩如生,“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韓蘇,是冷權瑾的文秘,只負責工作上的打雜”。
時夢心中所想,初見她時的專業(yè)術語,她可以略微聽懂,絕對不是文秘這么簡單。
但至于她說的話,前為真,后為假。來看管她還差不多,至于幫她逃跑多半可能是冷權瑾測試她。
時夢低低頭,透著一分敬意,“替我轉告冷總,我萬不會逃跑”。
韓蘇不為動,臉上依舊是淡淡笑意,嘴角處清淡上揚,要不是時夢仔細觀察,她恐怕會忽略那一閃而過的奸笑,那一道笑她絕對不會看錯。
心底處的害怕,警覺性的敏感,每個神經(jīng)都在告訴她此人不可信。
韓蘇把飯遞到時夢嘴邊,眼神輕瞄時夢變化,手中有些不耐煩的將那勺飯塞進她嘴內(nèi),“什么不會逃跑,我就是來幫你逃跑的”。
她略有頓意,特意停下來觀察時夢表情,才繼續(xù)說道,“你不知道吧,其實我是張舒琴院長的人,在冷權瑾身邊潛伏多年,就是為了救你出去”。
時夢聽到這句話,表情才有明顯變化,那原本冷淡的臉,瞬間提起了興趣,眼中泛光,嘴處微張,向韓蘇看去,“我,我母親?她怎么樣?現(xiàn)在怎么樣?她們在何地?為什么,為什么不找我?”
一時情緒激動,顧不得腰上的傷口多疼,雙手直接按住韓蘇的兩肩,直逼問她。
韓蘇被時夢按的有些吃痛,面目有些猙獰,將那盒飯順手放到床上,雙手拉扯住時夢胳膊,“你冷靜點,這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更何況我,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聯(lián)系到張院長了”。
“究竟是為什么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殺的顏顏嫁禍于我?”
時夢情緒漸漸冷靜,半扶著腰身,艱難坐回到原來的位置,細細盤問。
隨后,韓蘇把那盒飯放到她手里,起身將桌上的菜也拿了過來,端在時夢面前,“這些我不知道,但可能是冷權瑾做的,他為什么這樣我也不清楚,所以你必須逃走,不能留在這”。
她從單肩背包內(nèi)拿出手機,打開日歷,故意讓時夢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行程,眼神有意無意的輕瞟時夢,“先離開高爵再說,這里都是冷權瑾安插的人,這個星期過完我?guī)闩?,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我是好人,是來救你的”?p> 韓蘇抬起頭,目光炙熱,直盯時夢??吹臅r夢臉頰發(fā)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什么,韓蘇說的話半信半疑,但對于時夢來說,確實誘惑力比較大。
時夢略微點頭,現(xiàn)在她自己都快忘了當初來高爵是為了什么,如今為了活命,連那線索幾近都要放棄。
“好,我暫且信你”
時夢不再理會她,低頭吃那飯菜。
殊不知,她低頭瞬間,出現(xiàn)在韓蘇臉上的那抹笑容,愈發(fā)強烈明艷。
吃完飯,韓蘇交代了幾句,就先行離開,還特意囑咐她現(xiàn)在不要跑。
房間內(nèi),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一點點由明變暗。看著窗外,回想著發(fā)生的事,先是被冷權瑾強制接到高爵,而后就被他弄傷,之后就是派韓蘇監(jiān)視她,可韓蘇卻告訴她,是來救她、帶她逃跑的。
這其中,究竟誰好誰壞,她分不清。
心中道道分析全過程,冷權瑾對她這樣很明顯,可韓蘇只是口頭上告訴她,認識她母親,到底能不能相信她。
一個星期后,踏出房間是生是死未知,但留在房間就只是黑暗世界中的一抹光,而那光卻還是差點至她于死地的冷權瑾。
是生是活,都只在那一瞬間。
無論哪個選擇,她都躲不過,倒不如試一次逃跑,大不了就是被冷權瑾捉回來打個半殘。
夜色逐漸降臨,窗外燈火通明,車笛聲徹耳欲聾,房間內(nèi)安靜異常。
未開的燈光,透過玻璃反射的冷淡表情,“結局未定,生死未卜,好與壞,明與暗,只不過是一念之間”。
男人點著煙,翻著時夢檔案,嘴角上揚的笑?;鸸馊计鹬畷r,男人表情略變,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
煙霧迷眼,更迷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