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
一盞茶后,韓林和林夕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原本的洞穴口位置。
很快,他們便注意到了那個被無形屏障堵住的洞穴口。
“看來,我的猜想是對的,這里確實是那枚玉簡里所說的時間秘境?!?p> 看到了那個洞穴口,林夕似乎更肯定了。
“師姐,看那里!”
忽然,韓林喊了一聲,指著不遠處的那一灘血腳印。
林夕循聲望去,臉色微變。
“確實是有一個人進來了,而且是那個部落里的人,這上面殘留的氣息和那個星朗身上的一模一樣,都有一種暴戾感?!彼谅暤?。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韓林直接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知道時間秘境的林夕。
“先找到蘇藍,然后再找到那條時光長河,中途我們要小心一點,若是那人現(xiàn)出身來,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绷窒?yīng)道。
“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很被動,干脆先找到蘇藍,然后和她一起將那個混進來的人消滅,相信以我們?nèi)说膶嵙σ欢ㄊ强梢缘?,不然那人也不會采取偷偷溜進來的打算,而是直接將我們?nèi)繗⒌袅恕!?p> 韓林皺了皺眉頭,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這樣也行?!绷窒?yīng)道。
韓林方才說的話也有道理,只是自從看到那串血腳印之后,她心中一直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所以下意識地想避免與那人的相遇。
也許自己的直覺是錯的吧!
“師姐,蘇道友走的應(yīng)該是這條路?!?p> 另一邊,韓林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原本沒有的甬道前,他指了指里面,神色極為肯定。
“我在她身上附了一絲靈識,這也是她同意的?!?p> 見林夕疑惑不解的樣子,他又解釋了一句。
“那我們快點找她去吧!不出意外的話,她恐怕還沉浸在幻境之中,到時候我們將她叫醒,然后打破她對著的那面石壁,就能找到偷偷溜進來的那人了。”
林夕是個說干就干的主,她朝韓林比了個眼神,示意他跟上之后,毫不猶豫地往里面走去。
韓林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韓林和林夕就來到了甬道的盡頭,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里并沒有蘇藍的身影。
看著石壁上那副栩栩如生、畫著露出詭異笑容的蘇藍畫像,兩人心頭都不自覺涌現(xiàn)除了一絲寒意。
也許是錯覺的緣故,在看到那副畫像的第一眼時,韓林就感覺那副畫像像活過來了一樣,并且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種感覺很不好!
下一刻,青釭劍被他祭出,朝著那面石壁飛馳而出。
但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明明面前有著一塊石壁,但就像沒有任何阻礙一樣,青釭劍十分順暢地穿過了那道墻壁,與此同時,他的靈識瞬間被一股無比霸道的力量給切斷。
靈識反噬之下,韓林喉間一陣腥味上涌,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
搭上了韓林這樣一個伙伴,林夕此刻的心情大概是絕望的。
這根本就是沒有智商的人吧!也不仔細瞧瞧,根本就只知道莽嘛!
最為關(guān)鍵的是,韓林居然還不死心,他快步走到那面石壁面前,直接用手砸向了他。
難以忍受的刺痛從手上傳來,鮮血頓時噴涌而出,他的手直接被削去了一場皮。
吧嗒!
一聲異響從石壁上傳來,石壁上的那副畫像張開了血盆大口,似乎像是在品嘗美味一般,將韓林留在上面的那些血液全部吞噬殆盡,其上增添了一抹異樣的血色。
見韓林疼得直吸涼氣,林夕毫不猶豫地給他來了一腳,冷聲喝道:“你瘋了嗎?若是想死的話,給我死外面去!”
“師姐?”韓林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委屈。
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看了他一眼,林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扔在地上,冷冷道:“你回去外面等吧!這里面是外敷的藥粉?!?p> 說完,她看也不看韓林,徑直走到了那面石壁前。
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再沒有林韓這個人了。
用完好的左手拿起那個玉瓶,韓林用牙齒將它打開,而后將它倒在了受傷的右手上。
持續(xù)不斷的疼痛從藥粉和傷口的接觸面?zhèn)鱽?,可韓林就像是沒感覺一樣,他靜靜地盯著那個在石壁上的身影。
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
韓林很清楚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可以說和瘋子完全毫無區(qū)別,并且他還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瘋子。
也許,一開始就讓他死在青藍坊市就好了。
不,應(yīng)該讓他在那個雪夜就死掉。
這樣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事了!
他知道這是種很懦弱的死法。
他知道還有人在等著他為他們報仇。
但韓林總是一個頭腦過熱的人,從來不會記得自己曾許諾了什么。
或許他就是一個感情無比淡漠之人,根本受不了一點點刺激。
是?。∷拇嬖诒旧砭褪欠N錯誤。
也許,此后唯有疼痛能讓他活下去了。
在肉眼不可察覺的世界中,一種濃郁的死氣從韓林身上散發(fā)而出,將四周全部彌漫,吸引來了一種生靈。
下一刻,系統(tǒng)頁面自動彈出。
看著那個頁面,韓林忽然笑了笑。
“你就是那時候寄居在我體內(nèi)的吧!難怪之前我快要凍死的時候都沒出現(xiàn),興許連我的出現(xiàn)都是你預(yù)謀好的?!?p>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局,而我只是一枚傻傻的棋子,順著你的計劃來到這里?!?p> “難怪你小時候只教我那個煉靈之術(shù),卻從不教我煉丹之法,應(yīng)該是覺得我根本不需要那個東西吧!”
“秦明也是你安排進滄瀾宗,甚至可能連我和他的相遇,都是你預(yù)料到了,你猜到我會殺他,畢竟我一直是一個很重應(yīng)該感情的人,而只有你用那十八年虛假的對待,漸漸走進了我的心中,之后殺了他會被關(guān)進宗獄,甚至還因為殘害同門的罪名直接被關(guān)進滄瀾宗的宗獄,然后見到那位前輩,并獲得寒瀾宗的傳承?!?p> “被逐出宗門,進入鳳陽城林家,參加升仙大會,順利在火云洞獲得火云珠,于寒澗林獲得進入血瀾宗的資格,而后加入血瀾宗,又因為對丹藥的執(zhí)念加入萬藥閣,隨后又因為師姐的緣故,來到青藍坊市,然后被人盯上,因為你發(fā)布的任務(wù)而負傷,抱著死志來到千絕沙漠,在我克服死志又出現(xiàn)在我眼前,告訴我?guī)湍氵M入這個世界,拿到那枚黑色令牌?!?p> “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是不是大快人心?。 ?p> “也許連我拿到令牌之后的一切,你都已經(jīng)想好了,并且想好了足夠的理由讓我去那樣做。”
“我知道你聽得見,也知道你正偷偷地看著這里,但很遺憾,恐怕要讓師父你失望了!”
輕聲將這一切訴說完后,韓林將自己身上的儲物袋取下,默默地放在了地上。
隨后,他往來時的路走去。
林夕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她也注意不到這一切。
再見了,師姐!
他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涌現(xiàn)在心頭。
一炷香后,韓林回到了之前自己的那個地方。
看著石壁上那張和自己無比相像的臉龐。他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
笑得很放肆。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往那石壁沖去。
與此同時,一連串的叮叮聲瘋狂地在他腦海之中響起。
但這些,韓林都不在乎了。
下一刻,一種無比愉悅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
伴隨而來的,是身體被完全撕裂的痛感。
無所謂了!
鮮血將石壁浸染,將其染成了紅色。
韓林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叮!宿主已死亡,寄宿失敗?!?p> “該死!”
虛空中,忽然傳來一道充斥著無盡怒火的聲音。
逍遙子的虛影呈現(xiàn)而出,他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副壁畫,心中怒意更盛。
他早就該察覺到不對的!
看來,只能再布局一個人了。
想到這里,他目光穿透阻礙,落到了林夕的身上。
這個人倒是不錯的選擇。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那道聲音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逍遙子,之前對你的行為我已經(jīng)百般忍耐了,若是你還想打我血仙一脈的主意,那我就算拼了這魂魄不要,也要讓你嘗到苦頭!”
該死的老東西!
逍遙子目光微沉,只得放棄了這個打算。
下一刻,他的虛影徹底消失在了這個秘境之中。
既然此次行動失敗了,他得盡快再讓一個人來這里,幫他取回黑色玉牌。
與此同時,林夕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她將目光看向那副壁畫的下方,那里比剛才多出了一個血點。
幾乎是遵從著身體的本能,她往上面點了上去。
下一刻,她被拉入了一個神秘的空間之中。
......
這個世界被一片黑暗籠罩,不能從中看到一絲絲光亮。
這里有著上千萬道殘破的意識,它們棲息在這里,從生到死。
此時,在這方世界之中,忽然又多了一道殘破的意識。
下一刻,紅白兩道光芒從那道殘破意識上散發(fā)而出,將整個世界照亮了一瞬間。
但它很快便黯淡下去,世界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就在這時,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河出現(xiàn)在這方世界之中。
仿佛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無數(shù)道意識朝著那里匯聚而去。
而方才那道散發(fā)出光芒的殘破意識也在其中。
因為剛剛誕生的原因,它的靈魂之火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似乎是為了感謝它誕生時帶來的那一瞬光亮,四周的意識將它裹挾而住,幫著它往那條忘川河移動而去。
很快,那道殘破的意識接觸到了忘川河的河水,漸漸地融入進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世界之中,每個人不是失去,便是模糊了關(guān)于一個人的記憶。
而相應(yīng)的,模糊的記憶之中,另一個名字和另一個人將其取而代之。
歲月彈指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那條靜止不動的忘川河終于再次開始流動,只不過,這次它朝著的是來時完全相反的方向。
感受到忘川河的流動之后,原本存在于忘川河中的意識遵循著本能,從中分離出來,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但有一道意識是例外,正是先前那道散發(fā)過紅白光芒的殘破意識,它并沒有從忘川河中的表面分離而出。
相反,原本靜止不動的它不再游離于表面,而是逐漸往里深入。
但伴隨著它的深入,一種來自靈魂上的痛苦被施加在它身上。
在感受到這種痛苦之后,那道殘破意識迅速從忘川河中逃離而出。
與此同時,它的靈魂之火開始急速黯淡下去,比之剛誕生時還要虛弱不堪。
而跟它相比,其他接受了忘川河溫養(yǎng)的意識靈魂之火變得愈發(fā)旺盛,漸漸凝出各種各樣的虛影。
在察覺到那道特殊意識的弱小之后,它們開始朝著它涌來,想要將其吞噬殆盡。
但就在它們即將靠近的時候,一種刺骨的寒意從那道特殊意識上散發(fā)而出。
明明它們是不懼怕寒冷的存在,但本能告訴它們,若是不逃的話,就會再“死”一次。
但它們還是晚了,一種無法抵抗的凝滯感忽然出現(xiàn)在它們身上,讓它們動彈不得。
此刻,那道特殊意識仿佛化身為了一只耐心等待獵物的蜘蛛,而那些將原本想要吞噬它的那些意識則變成了被它所織的網(wǎng)纏住動彈不得的獵物。
下一刻,蜘蛛游蕩在了自己的領(lǐng)地之中,將那些所捕獲的獵物一個個全部拉了回來,在享受完這一次的美味之后,它又恢復(fù)了原本柔軟的樣子,等待著下一次的獵食。
至于時間,則是下一次忘川河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
......
看著眼前這條輕而易舉就找到的時間長河,林夕神色有些恍惚。
她似乎忘記了一個人,但卻沒有絲毫的印象。
在她身旁,是原本消失不見的蘇藍。
“怎么了,林道友?”
見她這副樣子,蘇藍臉上閃過探尋之色。
“沒什么!”
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的影響!
林夕搖了搖頭,將腦子的雜亂想法拋出腦后,她將目光移向眼前那條時光長河。
按照方才出現(xiàn)的那道奇怪聲音所說,只要踏入了這條時光長河之中,她和蘇藍就能直接脫離這個血色世界,回到千絕沙漠之中。
但奇怪的是,明明這樣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擺在她的面前,但她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她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再次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