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空口無憑的,誰信?
“義結(jié)金蘭?”玉蕤不由一愣。
嫡小姐不驕橫跋扈,反倒大大方方誠摯待她,也是個(gè)頂頂有趣的人兒。
不過,當(dāng)著定國公,她要與陌生人結(jié)拜,這話莫免唐突。
“皎兒,你過來!”樓伯赟蹙眉,將玉皎喚至身側(cè),和顏悅色地說道:“這姑娘與你有幾分相似,祖父喚你來看看。不過爾爾,你有客人在,趕緊回去吧!”
“祖父,”玉皎望望祖父,再瞥一眼玉蕤,湊近祖父身側(cè),輕聲耳語道:“她,可是咱家的遠(yuǎn)親?”
“嗯。”
樓國公未置可否,遠(yuǎn)瞅姑娘像孫女玉皎,所以,他讓老奎去請了玉皎來。玉皎也覺得,這姑娘與樓家有關(guān)聯(lián)?
遠(yuǎn)親,也沒如此相像的,除非,她們是孿生姐妹!
樓伯赟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他斂神,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慈愛地望著孫女,“去吧,這里有祖父!”
“哦,”玉皎稽禮,轉(zhuǎn)身,瞥了玉蕤一眼,提起裙裾要走。
“玉皎小姐,稍等!”玉蕤急急道。
上一世,樓玉皎在及笄禮宴上消香玉隕,讓人心痛不已。
她這一去,必定喪命!玉蕤已想好說辭,不過,她得慎重再慎重。
平白無故的,人家如何信你?
說人家今日會(huì)死,不被打出府去才怪!
必須有充分合理,且經(jīng)得起推敲的說辭,才能既說服定國公,又能讓玉皎誠心配合。
玉蕤低頭,望向繡花的足履,后腳跟腱剛復(fù)原,還有些隱隱作疼。如何說服人家,讓人不抵觸,還主動(dòng)配合,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玉皎小姐,”樓玉蕤望一眼玉皎,再朝定國公作了揖,拱手道:“我出生江湖,有什么說什么,請國公爺勿見怪!今日,確實(shí)是有要事稟告,且與玉皎小姐有關(guān)。故而,小女子希望玉皎小姐在場,聽小女子說完,玉皎小姐再走不遲?!?p> “哦,與玉皎有關(guān)?”
樓伯赟猜到幾分,不動(dòng)聲色,“姑娘請講,若有唐突,老夫不怪你就是!”
“謝國公爺!”樓玉蕤起身,朝徐宏作揖,“徐公,斐將軍將我從山崖下救起,送去屯田軍大營。那,您可知玉蕤是如何墜下山崖的?”
“為何?”
“當(dāng)日,玉蕤從朱雀門下山,到蒙山腳下的小鎮(zhèn)就遇到那伙蒙面強(qiáng)賊。小女子奮力抵抗了一番,無奈一人難敵眾手,一度被他們捉住拘押著?!?p> 玉蕤垂眸,眼里怒火翻騰,“我偷聽了幾句,他們像受雇于什么人,把小女捉到京城來,替換定國公府嫡小姐。還說,是要趕在嫡小姐及笄禮前,能得到一筆豐厚的賞錢?!?p> “什么?”玉嬌凝白的臉變紅,嘴唇微微顫抖著,“誰?他敢!”
“空口無憑的,誰知是真是假?”徐宏心里有疑惑,但,他不會(huì)表露出來?!凹缺粡?qiáng)賊抓住,姑娘又怎能逃脫?”
“我哇,武功不見得多好,本事不比別人強(qiáng),但,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眼見一拳難敵眾手,那我就得示弱呀!”
玉蕤杏眼一瞇,佯裝無可奈何,“本姑娘故意讓他們逮住,等到晚上賊人睡覺麻痹了,放松了警惕。我用發(fā)簪上藏的微型利刃割斷神索逃出。本想到山上躲一晚避禍的,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他們殘忍地挑斷了我的腳筋,……”
玉蕤垂眸,平復(fù)著心里的怒火。她被劫殺的經(jīng)過,大致是不差的。只是,這些匪徒殺人越貨,干一票就走,上家怎可能將意圖告訴他們?就算告之,他們哪有時(shí)間聊定國公嫡小姐的事?
百密一疏,若真有那萬一呢?
樓玉蕤押的就是這萬一!
此時(shí)的她,梨花帶雨,眼淚像掉線的珠子撲簌簌流下……
看她如此,玉皎的心跟著揪起,姑娘因她遭了難,她很內(nèi)疚,緊緊拽住姑娘的手,“姐姐受苦了,既是玉皎害你成這樣?我,我……”
她鼻子一酸,眼淚跟著落下來。
樓玉蕤心里一喜,趕緊抹了淚水勸她,“小姐如何至此?小女子惹您這樣的,對不住,對不?。 ?p> 她遭了難,還特意走一趟,提醒樓府注意,樓玉皎很感激,她如此謙卑,玉皎不知該如何說了?!敖憬阍莵硗ㄖ耩右苑婪秵??”
“是,小女既知曉,哪有藏著不說的道理?!庇褶c(diǎn)頭,邊說邊拭著眼淚。
這邊姐妹情深,一問一答的。樓伯赟聽得明明白白。這姑娘年紀(jì)不大,像是篤定玉皎及笄禮上會(huì)出意外?她忍著腳傷,風(fēng)塵仆仆趕來,既是說玉皎今日有難?
樓伯赟臉色平靜,微微轉(zhuǎn)向徐宏,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
徐宏清了清嗓子,“原來姑娘既有如此際遇,姑娘受苦了。姑娘雖出生江湖,但俠骨柔腸,實(shí)在令徐某敬佩!多謝姑娘如實(shí)相告!我等會(huì)注意的,定會(huì)加派人手保護(hù)小姐的。姑娘請放心!”
樓玉蕤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著,像是恍然大悟般,沖徐宏點(diǎn)頭,“既如此,小女子安心了?!?p> 玉蕤回轉(zhuǎn)頭來,笑著對玉皎道:“玉皎小姐,您最好留在漱瀚齋,等客人走了以后,您再回閨房,可好?”
樓玉蕤滿眼期盼,她這回是真的希望玉皎能聽她的。
樓伯赟心里一驚,這姑娘是料定玉皎有事,在暗示他時(shí)時(shí)盯著孫女?
徐宏心里同樣一驚,嘴上卻一點(diǎn)不讓,“小姐怎可留在漱瀚齋一直不走?今日來的,都是小姐親自邀請的名門閨秀,客人到了,主人豈可不現(xiàn)身?他日,嫡小姐如何見人?”
“就今日這一回,也不可嗎?”玉蕤抬眸,倔強(qiáng)地堅(jiān)持著。
“小姐及笄禮宴,習(xí)俗如此,必不可少!況且,客人已悉數(shù)到了,小姐不去迎客,國公府不是令人恥笑?”徐宏絲毫不讓,聲音很平靜,“姑娘,你既告之,樓府的武士也不會(huì)懈怠的?!?p> “哎,你……你,怎么這么迂腐?”玉蕤急急嚷道:“小姐的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你?”徐宏氣急敗壞,拂袖而去,“憑你,說小姐有性命之憂,誰信?”
風(fēng)半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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