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這邊,已經(jīng)和楊沖回到平康坊內(nèi)。
“喂,小子,一路上你一句話都不說是什么意思?我楊沖比不上太子?入不了你的眼了?”
陸羽回過頭來,一臉事后的表情看著楊沖...正是如此。
“你這是什么表情!”楊沖看的勃然大怒。
可陸羽卻懶得理會,徑直朝著坊內(nèi)茶館走去。
楊沖緊隨其后,依舊喋喋不休。
“你好歹也告訴我,你跟太子是怎么見上的?我咋就成天巡街,都沒巡見過太子呢?”
楊沖覺著,要是能攀上太子這高枝,自家老爹以后定不會再罵自己無用!
陸羽權(quán)當(dāng)作沒聽見,這話豈能跟你個金吾衛(wèi)說了去?
難不成還告訴你我在平康坊遇見了太子?那說不定你又會問,太子怎么出現(xiàn)在平康坊了?
這問題出來,保不準(zhǔn)還會被砍頭嘞...陸羽心想,我這可是為你好!
想到此處,陸羽就更堅(jiān)定了不理?xiàng)顩_的想法,一個勁的朝前走去。
可是,剛走了沒兩步,陸羽忽然定住身子。
身后的楊沖還在叫嚷呢:“誒你倒是說話啊......”
然而他也沒注意陸羽的腳步忽然停下,忙不迭的一個急剎,發(fā)現(xiàn)陸羽看著前方出神。
他順著陸羽的目光看去,赫然發(fā)現(xiàn)一位青衣素紗,半披與肩的絕色女子,正站在遠(yuǎn)處,觀望著自己這邊。
周圍坊上的行人,無一不是駐足側(cè)目,都為見美人一眼。
楊沖頓感驚訝...柳席糾怎么跑出來了?
然而沒等他細(xì)想,柳席糾就緩緩邁步,朝陸羽走來,
眾人一見,原來是柳席糾接自家人去了,于是便都四散而開。
他們知道,若是不在坊樓中打茶圍,吃酒的話,肯定是無法接觸到柳席糾的。
楊沖見狀,也是悻笑一聲。
“陸羽,我忽然想起,我爹還在營中等我用膳,我就先行一步啦!”說完,楊沖借機(jī)遁走。
沒等陸羽反應(yīng)過來,便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現(xiàn)場只剩下柳妙依扭動著腰肢,緩緩來到陸羽近前。
陸羽有些尷尬,四周雖然行人加快了腳步,但是他們的眼神卻一直在自己身上逗留。
未等他先開口,柳妙依就淺笑一聲。
“是去宮中了?”
陸羽一愣,她怎么知道?
“太子,硬擄,擄我去的!”陸羽眼神躲閃。
柳妙依依舊淺笑不語,用手扶了一把陸羽的腦門。
要禿,要禿!
陸羽沒有躲開,而是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開口道:“柳姐姐要吃橘子嗎?”
柳妙依輕笑:“我并未怪你?!?p> 那你突嚕我腦門嘎哈...陸羽撇了撇嘴。
柳妙依:“回去吧,我就來見見你,今夜我不回來了?!?p> 陸羽一驚,又要出臺了?最近次數(shù)貌似有些頻繁,可不怎么見王公貴族來坊??!
柳妙依作為平康坊的都知,一般不會出坊。
當(dāng)然也不乏那些頂級王公貴族,若是蒼乾王一擲千金,非要柳妙依陪上一個時辰,那也是不得不去的。
可是最近陸羽頻觀,坊內(nèi)幾乎沒有王公貴族的出沒,有的頂多也是一些子侯伯爵之類的小封。
按照坊內(nèi)流傳,一般的重臣很少出沒平康坊,三品以上數(shù)月都不見一次,也算正常。
不知道柳妙依最近夜出究竟是要干嘛?陸羽不禁響起了當(dāng)日柳妙依對他說的一番話。
莫不是在為我進(jìn)明理寺奔走?
看著柳妙依寵溺的眼神,陸羽心中更加篤定了這個猜想。
他咧嘴一笑:“你去吧,我乖乖在屋!”
柳妙依頷首以笑,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佳人的背影,陸羽不由陷入了沉思...這個女人比自己想到要神秘的多??!
不過現(xiàn)在對陸羽而言,重要的是怎么接觸到不良人這個組織。
這樣一個不受朝廷管轄,而且還權(quán)利極大的組織,陸羽根本沒有接近的手段。
冒充不良人已經(jīng)過去兩日了快,可是依舊不見對方尋上門來...若是想通過林佑這邊,恐怕步履艱難。
皇室跟不良人恐怕已經(jīng)是水深火熱...也不知道今日林佑他老子會說些什么...
哎,要是有仙人手段,能竊聽就好了。
在這大宣京兆府上演一部竊聽風(fēng)云?想想都有些刺激...《皇宮里不得不說的那些事兒?》,《為何太監(jiān)與妃子夜里吟唱?》,《皇帝今日打卡五次,身體勞累不堪!》。
嗯這些報道出去,怕是要被砍頭的吧...陸羽就這樣發(fā)散著思維,朝著樓閣中走去。
......
夜,已深。
京兆府的夜空星空點(diǎn)點(diǎn),又到了宵禁的時刻。
街道上再無半點(diǎn)行人蹤跡,時而竄過的黑貓,嘹亮劃破夜空。
柳妙依來到明理寺前址門前。
“我若秋風(fēng)蕭瑟,漸入來去無蹤!”
她輕聲說完,緊接著,身體便逐漸消失、渙散、直到全部不見!
這就是文修開到口竅的至深境界,柳妙依她要進(jìn)明理寺前址,可以悄無聲息...當(dāng)然若是沒有其他文修大境的儒家的話...
當(dāng)柳妙依如入無人之境般,來到明理寺前址內(nèi),唯一的一座樓閣門前。
忽然聽到一旁傳來一道女子,利落卻帶埋怨的聲音。
“你不該放任他進(jìn)宮!”
柳妙依頓時輕聲一笑,她已經(jīng)知道來人是誰。
“怎么?怕他遇見你這個導(dǎo)致他父親消失的兇手?”
白語柳眉緊蹙,“陸玖他已經(jīng)死了......”
“閉嘴!”
柳妙依頓時嬌喝一聲,杏眼圓睜,蛾眉倒豎的看向?qū)Ψ健?p> “他不會死的!況且就憑你們的手段,我不信他逃脫不了!”
白語輕嘆一聲,眸子里盡是哀傷。
柳妙依看了后不由的怔了一下,可隨即立馬恢復(fù)了原樣!
“你且讓開,今日我就當(dāng)沒見過你!”柳妙依道。
白語仰頭:“你怕是說錯話了!你且離去,今日我當(dāng)沒見過你才對!”
兩位女子站在樓閣前方,針鋒相對!
院落其他處巡察的府兵,不由看到樓閣門前白語正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喃喃自語、劍拔弩張。
不由的一行人打了個寒顫。
“白姑娘這是在跟誰說話呢?那里可啥都沒有??!”
“噓!莫不該是些臟東西吧!快別說話染了晦氣?!?p> “就是,白姑娘是文修大儒,開了眼竅的,能看見一般人看不見得東西!”
幾人交頭接耳,在遠(yuǎn)處邊走邊看。
不時的就把目光撇過來看向樓閣門前。
“誒誒誒,打起來了!”
一個府兵忽然小聲驚呼,喚得周圍同僚抬眼望去。
“不會吧?白姑娘跟空氣打起來了?”
只見明理寺樓閣門前,白語竟抽出長劍,對準(zhǔn)空氣嘴中呢喃喝到。
“鞘出既斬落!”
說罷,白語的劍對準(zhǔn)柳妙依橫批了過來。
這一刻仿佛天地之間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柳妙依往白語的劍下而去。
可眼見白語劍刃即將斬在柳妙依身上之時,卻聽柳妙依冷笑一聲。
“你修煉還不到家,這種境界使得像兒戲一般!”
柳妙依揮動素紗,直接彈飛了白語手中的長劍。
“連劍都握不穩(wěn),以后羞要說是他的徒弟!”柳妙依嬌喝一聲。
“縛!”
剎那間,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壓縮一般,猛烈的朝白語為中心擠壓而去。
而白語面色大變,連忙撐開屏方!
屏方自稱一片空間,恰好能敵得過這種空間的壓縮!
可是境界上的差別,是無法彌補(bǔ)的,眼看白語的屏方寸寸龜裂。即將就要堅(jiān)持不住碎裂開來。
柳妙依也已經(jīng)不去管她,徑直朝著明理寺樓閣大門內(nèi)走去。
可就在這時,天邊忽然出現(xiàn)一位老者,竟然踏空而來。
“解!”
老者一聲暴喝,擠壓著白語的空氣頓時化散開。
白語終于得以解脫,整個人為了抵抗剛才的術(shù)法,已經(jīng)脫力,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而這時,自夜色下的黑暗中,走出一位帶著斗笠的少女,她斗笠上明顯寫著一個‘良’字!
少女來到白語身旁,將她扶起。
柳妙依則是冷眼觀看著這一切。
空中的老者目光一冷,沖著下方說道:“雀兒,帶著白語退后,為師來會會這個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