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十分古樸,只是標價太高,蒙塵有一段時日了。
夏朝陽從木盒中將其取出,只覺觸手溫潤,心生喜愛,隨即讓店家包了起來。
小胖子沒有多言,直接付了銀兩。
出了古物店,這才好奇問道:“二姐,怎么忽然買了個玉笛,難道打算修學音律?”
心情轉好的夏朝陽倒是沒有隱瞞:“這玉笛是給大師兄買的,之前在沙漠海,師兄教了我不少修行之道,一直想買個趁手的物件相謝,今日總算碰上一件合眼緣的?!?p> 東方紫嫣眼波流轉,柔聲打趣道:“朝陽,在那湖底,師姐我也幫忙擋過劍,怎么不送師姐一件趁手的謝禮呢?”
夏朝陽不禁有些發(fā)怔,吶吶地回道:“師姐,要不再回去挑挑?”
未等回話,夏朝陽忽然反應過來,訝然笑道:“師姐,你怎么今日也會取笑人了,哈哈,真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說著就要伸手抱去。
東方紫嫣閃步躲開,用指頭點了一下師妹的額頭。
夏朝陽這才想起自己還是一身男子打扮,不過心情卻大好起來,重新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模樣。
回書院的路上,白云樓悠然而行,閑庭信步,轉瞬去的遠了。
一路上,大半神識沉入識海,記憶海內如夢如幻,霧海翻騰。
滾滾濁云如水墨般,隨著思緒濃淡變幻,最終顯出了一幅清晨薄霧下的市井舊巷之景,一個個記憶中的身影仿佛盡皆活了過來。
回到小院,白云樓本能的走入精舍,立于案前,攤開畫紙,研墨作畫,下筆如有神,再無一絲猶豫。
神與念合,一團團水霧在筆尖時聚時散,濃墨淡暈。
寥寥幾筆勾勒出的線條撼人心神,細致入微處的繪就同樣動人心魄,那淺淺薄霧,裊裊炊煙,如一縷縷鄉(xiāng)愁縈繞畫中。
待得落下最后一筆,白云樓心神一松,看向畫作,不禁微微失神。
初次將識海深層的記憶呈于畫紙之上,時光仿佛被截留了下來,一種思鄉(xiāng)之情躍然畫中。
片刻后,白云樓抬手將畫作收入識海結界,這才想起,方才自己撇下師妹師弟,一個人先回了小院,不由嘴角微彎。
回想到方才,紫嫣師妹因喜愛一碟辣醬,難得露出幾分羞澀之意,自己心情大好,心間更是生出異樣的感覺,白云樓再次有了落筆之意。
重新提筆,取過一張畫紙,揮毫潑墨起來,那清麗容顏,一顰一笑,羞澀眼神,漸漸現于筆端。
僅僅盞茶工夫,畫作完成,畫紙上的師妹,如落入凡塵的仙子,帶著七分仙氣,三分煙火氣,模樣秀麗,神韻十足,白云樓看得一陣發(fā)呆。
正在這時,小院中傳來一陣響動,白云樓這才回過神來,隨即收起畫作,推門而出。
見師兄從房中走出,夏朝陽將手中木盒放在石桌上問道:“師兄,畫作完成了嗎,拿出來給我們欣賞一下唄?!?p> 白云樓微笑著道:“剛剛畫完……”
說話間從識海結界中取出一幅畫作,只是方一取出,還未及展開便覺不對,趕忙將其收回識海結界,重新取了一幅。
暗暗松了一口氣,白云樓這才將手中畫作攤開,市井街巷之景在三人面前鋪展開來。
三人看著這幅充滿人間煙火氣的畫作,仿佛身處其中,耳畔仿佛人聲鼎沸,鼻尖似有香氣縈繞,一種淡淡的思鄉(xiāng)之情隱隱浮上心頭。
片刻之后,夏師妹回神道:“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這幾個月阿母過的如何?!?p> 小胖子則神色向往地感嘆道:“白大哥,這是你家鄉(xiāng)的街巷嗎,好有人情味,有空一定帶師弟逛逛?!?p> “正是,若是阿娘知道我在書院結識了這么多好友,估計高興的合不攏嘴了。”白云樓笑著道。
小胖子忽而有些得意的說道:“要不了幾日,洛水縣城也會開起朝陽商會的分鋪,到那時,白大哥和家里聯(lián)絡就方便多了?!?p> “那倒是不錯,飛揚真是有心了?!卑自茦腔氐馈?p> 東方紫嫣看了一陣畫作,似有所悟,輕聲感嘆簡單的水行術法被師兄施展的出神入化。
那暈染的薄霧,如輕紗般的炊煙,東方紫嫣轉瞬領悟了那隨心所欲的繪畫技法。
如推開了一扇畫藝的大門,這段時日的積累終于迎來了收獲之期。
興起之下,東方紫嫣微微欠身,隨即回房作畫去了。
白云樓點頭目送,暗道這位師妹觀摩了半個多月的山川草木、飛鳥蟲魚,終于到破繭成蝶之時了。
正感慨間,忽感有人輕輕拉扯自己的衣袖,轉身看去,卻見夏師妹手里拿個木盒,獻寶似的遞了過來。
白云樓順手接過,打開一看,其內躺著一只青玉笛。
拿起略一端詳,不由來了興致,訝然問道:“朝陽,這玉笛哪來的,竟然是個上品法寶?!?p> “啊,還是法寶……”夏朝陽也不由一怔,隨后喜笑顏開地說道:“太好了,還真是幸運,方才路過一個古物店隨手買的。”
“這玉笛是送給師兄的謝禮,沒想到還是個法器,白師兄可還滿意,嘿嘿……”
白云樓摩挲著青玉笛,微笑回道:“難得收到師妹的禮物,自然滿意,師妹出手如此闊綽,以后若有事需要幫忙,師兄責無旁貸?!?p> 見師兄毫不客氣的就收下玉笛,夏朝陽開心的笑彎了眼眉。
心情大好之下,仰著小臉接話道:“師兄,最近我字練了不少,要不幫著指點一下……”
未等回應,直接轉身回房取了一本練字抄本,興沖沖遞了過去。
白云樓伸手接過仔細翻看,不由眼神微亮,字體娟秀,落筆頗有章法,看來這位師妹最近書法修習的極為勤勉。
于是出言贊道:“朝陽,你這書法大有長進啊,之前聽師妹言說,練字是為了篆刻法陣符紋,不知當下可還作此想?”
得了夸贊,夏朝陽的笑容愈發(fā)綻放,連忙回道:“那是當然?!?p> 聞聽此言,白云樓微微點頭,動念取出一疊符紋拓本,滿是欣慰地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