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宣威將軍裴仁基接到隋煬帝的旨意后,為了表達他對皇帝的忠心,迅疾整頓好8萬人馬,帶足了軍械、糧食等輜重物資,浩浩蕩蕩地自AH向西殺奔虎牢關(guān)而來。
一路上頗為順利,第三天下午申時,裴仁基的探馬回報:離虎牢關(guān)不到20里了,瓦崗叛軍緊閉城門,城上守軍軍旗招展,包括瓦崗叛軍的“五虎上將”和“輔國將軍”李如珪等主要將領(lǐng)名號的旗幟都在上面。
裴仁基聞言,一臉狐疑:難道瓦崗叛軍的主力都在虎牢關(guān)?瓦崗叛軍最能打的幾條好漢都來到了虎牢關(guān)?抑或根本就是虛張聲勢,疑兵而已?不管怎樣,還是小心為妙,暫且不忙進兵,再觀察觀察,探明情況明天再說。
他放棄了馬上攻打虎牢關(guān)的念頭。(他心里對瓦崗軍的“五虎上將”和李如珪還是頗為忌憚的?。┧纯滔铝艘贿B串命令:探馬繼續(xù)探查瓦崗叛軍情況;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安營扎寨,加強警戒,黃昏時埋鍋造飯;晚上加派人手,加強巡邏,防止敵軍偷襲。
第二天一早,他還在思考該如何應對虎牢關(guān)的瓦崗軍,隋煬帝的圣旨又到了,催促他速速進兵,擊破虎牢關(guān),和東都王世充東西對進,擊敗瓦崗叛賊,救援興洛倉。否則,他將被治以重罪。
他不敢怠慢,即刻傳令:全軍立即拔營,向虎牢關(guān)快速推進,全力攻取東門、北門。
裴仁基親臨城下,將自己的中軍帳設在距虎牢關(guān)東門不足兩里的地方,指揮隋軍向虎牢關(guān)東門、北門同時發(fā)起猛烈攻擊。他今天是志在必得!
隨著裴仁基的一聲令下,早已就位的隋軍的幾十架拋石機“哐、哐、哐”,不停地往虎牢關(guān)城頭、城上、城里拋射出無數(shù)要命的石頭,不時有躲避不及的瓦崗軍士兵被石頭砸中,慘叫著墜落城下??拷菈σ粠У姆课荽蠖急辉业孟“蜖€,一些百姓躲閃避不及被砸死、砸傷。
拋石機一停,隋軍的一排排弓箭手又靠前往城上射出密不透風的箭雨;在弓箭手的掩護下,隋軍打了雞血一般,扛著云梯,吶喊著,潮水一般沖向虎牢關(guān)東門、北門;那些冒死沖到了城墻下的隋軍立刻豎起云梯,螞蟻一般從云梯往上爬。
見形勢危急,單雄信和齊彪絲毫不敢懈怠,連忙把主力部隊都調(diào)往東門、北門,并親臨城頭,冒著飛石和箭雨,和軍士們一起奮力抵抗。
軍士們見自己的主將親臨一線和自己一同御敵,頓時勇氣倍增,更加奮不顧身地英勇作戰(zhàn),想盡辦法盡力阻止隋軍登城。
一時間,城下的石頭紛紛飛向城頭,箭也密密麻麻往城上招呼;城上的石頭、滾木也瘋狂地往下砸,城上的箭也飛蝗一般往下射。
雙方不時有將士被飛石砸中,被流箭射中;城上不斷有人跌落下來,城下也有人不斷倒下!慘叫聲不絕于耳,到處是飛濺的鮮血,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尸體,到處是哀嚎的傷兵,到處是殘肢斷臂,其場面慘烈空前!
裴仁基手握圣旨,仗著著自己的兵力優(yōu)勢,硬是下了血本,將手中的8萬精兵傾巢出動,督促隋軍輪番攻打虎牢關(guān),一點都不給瓦崗守軍喘息的機會。
他本以為在他的軍隊連續(xù)攻擊下,瓦崗叛軍會很快撐不住,虎牢關(guān)很快就會落到他的手里,他就可以趁勢西進,直奔興洛倉。
哪曾想,從上午攻到中午,又從中午攻到黃昏,一連十幾波一刻不停地攻擊,自己的軍隊死傷慘重,虎牢關(guān)卻依然還在瓦崗叛軍手里!
裴仁基百思不多其解,還有沒有天理?有好幾次一些將士都已成功登上城墻,攻上城樓,無奈后援不濟,又被瓦崗軍從城上打了下來,功虧一簣。
“唉!真是天不助我!”他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又陷入了思索,裴仁基尋思:如果從北面繞過虎牢關(guān),趕往興洛倉則要多走三天的路程,時間來不及;強攻,這才一天,自己的精銳就死傷了近1萬人。這瓦崗軍的戰(zhàn)斗力也太強了!哪像一群流民組成的烏合之眾?難道瓦崗軍的主力真的都在這里?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唉!這可如何是好?還是明天再說吧!即刻傳令收兵,明天準備轉(zhuǎn)移攻城方向,攻打南門,也許南門的防守比較薄弱。
從他出發(fā)算起的第五天,(也就是到達虎牢關(guān)的第三天。)
一大早,裴仁基正在中軍帳里召集部將門商議下一步如何全力攻取南門。
探馬帶來了令他沮喪的消息:東都洛陽的“鄭國公”王世充派出的3萬援軍,在離邙山山道約30里的地方中了瓦崗賊將秦瓊、羅成、王伯當?shù)穆穹?,幾乎全軍覆沒;興洛倉已被賊將李如珪和程咬金攻陷。
裴仁基聞言心里一涼,現(xiàn)在再去救援興洛倉已毫無意義,如何是好?
裴仁基立即召集諸將,大家商議了約半個時辰。到底繼續(xù)攻打虎牢關(guān)擊破瓦崗叛賊,好向皇上交差還是立即撤軍回AH?大家莫衷一是,裴仁基也舉棋不定。
正猶豫間,突然,從東門外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手下人稟報:瓦崗叛軍從東門沖殺出來了,目前正在東門外與我軍廝殺。
裴仁基一驚:什么?受到自己主力的一整天連續(xù)攻擊,損失慘重的瓦崗叛軍竟然還能殺出城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他們瘋了?不!一定是有什么陰謀!
還沒等他做出相應部署,又傳來更糟的消息:后軍又受到賊將裴元慶的瓦崗叛軍的攻擊,后路已被截斷。
接著,左右兩邊也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他的軍隊已經(jīng)開始混亂了。
他頓時明白了:他和他的8萬大軍被合圍了!
他立刻讓諸將速回各自的營地指揮本部人馬突圍,諸將剛走一會兒,外面的喊殺聲更大了。他沖出中軍帳一看,到處是亂竄的潰兵,他的軍隊已亂得不可收拾。
“完了!完了!”他揚天長嘆。
他手下的幾個部將立刻將他扶上馬,率領(lǐng)僅剩的幾千人保護他往東突圍。
一陣沖殺之后,他身邊還剩下不到一千人,在幾個部將的拼死護衛(wèi)下,他左沖右突,可是還是沖不出去,身邊的人越打越少。
他有些絕望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彪人馬沖到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帥旗上大大的“李”字格外醒目,帥旗下一瘦高將軍,頭戴金盔,手握寶劍,騎一匹高大的純黑戰(zhàn)馬,威風凜凜。身邊幾員戰(zhàn)將緊緊地護衛(wèi)著,只見他朗聲道:“吾乃李密,閣下可是裴仁基將軍?”
裴仁基面無表情冷冷地回答道:“正是!閣下有何見教?”
李密繼續(xù)說:“如今你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杰!當今皇帝昏庸無道,任用奸佞,排斥忠良;你又深受宇文化及那奸賊的排擠,受夠了那廝的氣,不如棄那昏君而去。你我攜手,共謀一番大事。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裴仁基心里想了想,覺得李密的話不無道理;再說頑抗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毫無意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如暫且在瓦崗軍棲身,以后再作打算。
于是長嘆一聲:“罷了!”隨即將寶劍一扔,翻身下馬,和幾個部將一起跪拜于地,帶著身邊僅剩的數(shù)百人馬向李密投降。
瓦崗軍大獲全勝,繳獲糧草兵器等輜重物質(zhì)無數(shù),俘敵兩萬余人,李密甚為高興,犒賞各路將士,裴仁基也被封為“輔國將軍”。
隋煬帝大業(yè)13年(公元617年)3月,李密下令,打開興洛倉,開倉放糧,賑濟周邊的百姓。百姓們聞之無不歡欣鼓舞、感恩戴德,周邊饑民紛紛來投奔瓦崗軍,不到3個月,瓦崗軍滾雪球似的迅速擴充到30余萬。瓦崗軍可謂兵強馬壯,聲威大震,威震四海。
?。ㄓ笫氯绾?,請看下集《大敗王仁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