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禮物
“辛晚晚，你倒是第一個祝我生辰快樂的人?！蹦蠈m黎笑了笑，“也是第一個這么不怕我的人?！?p> “你又不是張牙舞爪的魔鬼，也不是地獄的使差，不過也是在這普普通通生活在這世界上的人一樣罷了，有什么可怕的？”辛晚晚嘲弄道，“那些怕你的人，無非是自己的見識過于短淺。不過只是個異瞳，那若是有人有奇奇怪怪的頭發(fā)，那他們都可以嚇得哭著回家找娘親了?！?p> “噗?！蹦蠈m黎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神一轉(zhuǎn)，盯著辛晚晚，“晚晚，你見過么？”
“我當(dāng)然見過，我還見過皮膚各異的——”辛晚晚突然停住了嘴，心中一陣懊惱，“在夢里見過的，還有許多妖魔鬼怪蛇鼠蟲怪之類的，我的夢可豐富了呢！”
辛晚晚暗自罵自己傻子，這世界哪有那么多不一樣的東西，若是說出來，怕不是已經(jīng)被看成一個怪物了。
辛晚晚暗暗撇了撇南宮黎，卻不料南宮黎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還好還是尋常的模樣，只是在那里微微笑著，看上去似乎對辛晚晚說的話很感興趣，當(dāng)成了奇聞軼事來聽。
辛晚晚私底下松了一口氣，也幸虧他還小，只是個六歲的孩童，聽過便也忘了吧。
“晚晚，你的夢里還有什么么？”南宮黎左手攥了攥，臉色不改。
“夢里呀——我想想——”辛晚晚仔細(xì)回想了起來，“還有飛機(jī)——就是像鳥一樣可以在空中飛的那種，可以載人到深空中去的那種?！?p> “飛機(jī)？”南宮黎輕輕地重復(fù)道。
“對，飛機(jī)，你們這兒的人有的會輕功可以飛來飛去，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輕功啊，所以啊，這飛機(jī)是給所有人都準(zhǔn)備著的，而且速度可快了！”辛晚晚一邊回憶著，一邊說著，越說便越懷念以前的日子，再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心中一委屈，慢慢地減緩了說話的速度。
南宮黎瞧著辛晚晚這幅模樣，慢慢偏開了頭，望向遠(yuǎn)處的那一片大海，眼底意味不明：“晚晚，你說要是能在這種地方度過余生，便也知足了?！?p> “你還小，你的未來還有很多可能，或許你再長大些，便有其他的打算了。或許你以后會當(dāng)個沉浮于官場的官員，或許會當(dāng)個在凡塵中普普通通的人，過好每一天。若是我，只想要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釣釣魚，看看書，聽聽絲竹之音，豈不美哉！”辛晚晚對上南宮黎的眼神，笑著說。
辛晚晚看著遠(yuǎn)處的一朵花，笑著拍了拍南宮黎的背：“別想這些了，我今天送你一件禮物好不好？”
她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彎腰伸手將旁邊一塊巖石邊上的小花摘了下來。
“吶，給你的。漂亮吧?！毙镣硗韺⑹种械囊欢渥仙ǘ溥f給了南宮黎。
南宮黎聽了便伸手想要接住它。
“誒誒誒，等等，我?guī)湍悴逶陬^上好不好？”辛晚晚笑著說，“鮮花配美人，煞是一番風(fēng)景?！?p> 南宮黎的嘴角抽搐了下，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是看著辛晚晚希翼的眼光，終是嘆了一口氣，將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又吞到了肚子里，無奈地?fù)u了搖頭：“那你插吧?！?p> 辛晚晚蹦蹦跳跳地挪位到南宮黎的左手邊：“蔣黎，稍稍低一下頭誒。”
南宮黎無奈地低下了頭。
“喏，好了?！毙镣硗硖缴赃h(yuǎn)的地方，望著南宮黎，“真好看！”
南宮黎羞得臉色一片發(fā)紅，嬌嬌嫩嫩，像個紅彤彤的蘋果一樣，叫人一看便垂涎不已。
“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辛晚晚亮晶晶的眼神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晶光，圓溜溜的大眼睛惹人生疼。
“好?！蹦蠈m黎看著辛晚晚，似乎被蠱惑了般，鬼使神差想也沒想地便點了點頭，頓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眼底一驚。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辛晚晚嫩稚的嬌聲回蕩在那一片草地之上，微微的風(fēng)拂過花叢，花兒隨歌搖擺，星星點點的螢光也跟著擺動，好像在一起慶祝南宮黎的生辰。
“好聽！”南宮黎眼中盡是驚艷，“你哪里學(xué)的這首歌？我竟從未聽過這首曲子。”
辛晚晚眼神一轉(zhuǎn)：“我的家鄉(xiāng)——我從小聽過了，所以便記住了?！?p> 南宮黎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便不在說話。
辛晚晚也重新坐了下來，陪在南宮黎的身邊，靜靜地陪著他等新一日的黎光。
遠(yuǎn)處的那一片海面上的霧氣稍稍散了些，露出些海的顏色，而那時不時閃爍的螢光在海平面上忽高忽低，似乎在月光下舞蹈著，為南宮黎表演著傾城舞姿。
“困么？”不知過了多久，南宮黎安靜地回過頭，看著已經(jīng)將小臉蛋不住地往下掉的辛晚晚，嘴角一勾，心中一片柔軟。
辛晚晚撲通一聲便將沉重的腦袋靠在了南宮黎的肩膀上。
南宮黎微微低頭，看著在自己肩膀上已經(jīng)陷入夢境中的糯米小團(tuán)子，摸了摸她的發(fā)旋，就靜靜地看著她。
南宮黎偏頭望著遠(yuǎn)方還是一片的黑暗，神色不明。
南宮黎待了會，便將辛晚晚橫著抱了起來，飛回了暖香閣。
“黎公子——姑娘這是——”凌秋看著被黎公子抱在懷里的辛晚晚，面色一驚。
“小點聲，她睡著了，別吵醒她。”南宮黎將辛晚晚放在柔軟的大床之中，回過頭認(rèn)真地對著凌秋說，“照顧好她?！?p> “凌秋自會照顧好姑娘?！绷枨镂⑽⒁恍?，“黎公子也早日回去休息吧，這里就交給奴婢了，黎公子不必?fù)?dān)憂?！?p> “嗯?！蹦蠈m黎簡短地應(yīng)了聲，回頭再看了辛晚晚一眼。
眼中帶著幾分憂慮，也帶著幾分感動，更帶著幾分寵溺。
凌秋心中大吃一驚，卻臉色還是常態(tài)。
南宮黎微微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這暖香閣中。
凌秋望著南宮黎消失的身影，沉思了會，再回頭走向床上的辛晚晚，將辛晚晚靠在臉頰上的頭發(fā)輕輕撫開，看著她安靜熟睡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