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利劍
谷主仍是坐在泉邊的桌椅上，看著手中的一本已經(jīng)破舊的書籍，沉思著。
“谷主——”剛剛的黑影再次出現(xiàn)，半跪了下來，“黎公子他——”
谷主平靜地擺了擺手：“我自會去解決，你退下吧?！?p> “是。”黑影又一次快速地離開了，只在空中留下了殘影。
過了許久，谷主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南宮黎在地上已經(jīng)跪了幾個時辰了，正是艷陽烈光日的跟頭，雖是從小習(xí)武之人，但畢竟只是個孩童，對他來說，也是較為難熬的?？墒撬匀粓猿止蛑?，希望師父能看在自己的份上對辛晚晚網(wǎng)開一面。
“師父——”一看見谷主出來，南宮黎微微地張了張嘴，好似看到了希望，眼中放出了光芒。
“你可知你這樣在作踐自己?！惫戎骺炊疾豢吹厣系哪蠈m黎，居高臨下地對著他小小的身影說道，“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她不該枉死的——”南宮黎張口辯道。
“枉死？看看現(xiàn)在的你，更像是那個枉死的人！為師向你保證，她會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而你，自去干你自己的事情——”
谷主說著，雙眼一冷：“為師當(dāng)初救你出來，可不是因為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身上擔(dān)的是什么責(zé)任，別因為一個小娃娃毀了自己。”
“可是——師父——”南宮黎仍是想要和谷主爭辯著。
“夠了！”谷主一巴掌拍在了南宮黎的臉上，“你處處擔(dān)心著她，可是她呢，早就離開這里了。你可知，她走的時候，不哭不鬧，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的境遇？黎兒，你還是太心善了，你今日的所作所為真的令為師心寒。”
谷主盯著南宮黎的雙眼，雙目充血，一只手緊緊捏著南宮黎的下巴：“你可知你這條命是誰給的！為師付出了多少才有現(xiàn)在的你！滾！”
南宮黎嘴角泛著血絲，嘴唇紅腫，慢慢斂下了眼，眼中的光慢慢消失不見了。
他慢慢地起身，作揖行禮：“是，徒兒告退?！?p> 說罷，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攥著拳頭，逆著光。
谷主看著南宮黎遠(yuǎn)遠(yuǎn)離去的身影，終是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一道古老低沉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谷主仍是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她真是個禍害?！?p> “禍害？那你還讓她活下去？還讓她住進(jìn)了暖香閣？”那道聲音戲謔著，流露出幾分嘲弄之意，“可是怕了？”
“怕？”谷主冷笑著，轉(zhuǎn)過了身，面向眼前的一位滿頭都是白發(fā)的老人，“你看我何時怕過？”
“她與尋常人不同，她背后的勢力滔天，你就不怕什么時候就死了，死得不干不凈、不清不楚？”老人微微搖頭，“且不說她的靈體體質(zhì)，已是珍寶。”
“那又如何？”谷主波瀾不驚地迎著老人擔(dān)憂的目光，“想進(jìn)這雪谷，還得問問本主同不同意?！?p> 老人微微皺了皺眉，嘆了口氣：“你所求是何？”
谷主眼神一轉(zhuǎn)，發(fā)出冰冷的利光，嘴角一勾，完美的薄唇吐出最鋒利的話：“她將是最好的利劍，不是么？開疆辟土，沖鋒陷陣，為本主徒兒開辟這天下，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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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主子手段真是厲害?！币晃簧泶┸陨箶[的宮女端著一碗湯藥，慢吞吞地走著，輕言輕語對身旁的一位宮女說著。
“妮燭，主子的事情可是你能言論的？”祖青梳著兩個發(fā)髻，頭戴流蘇，隨著腳步的不斷擺動，叮當(dāng)作響，一聽到身旁女子的話，眼神一冷，搖了搖頭。
“可——祖青姐姐——她可是趁著先皇后崩逝，陛下傷心不已整天醉酒，利用卑劣的手段，爬上了龍床的——”妮燭面上一陣憤恨，面露不甘。
“這些話你倒跟我說說沒事，可別再其他人跟前說了。”祖青望著妮燭嫉恨的面孔，嬌嫩的臉上已是滿滿的不甘，微微在心里嘆了口氣。
“祖青姐姐，你難道甘心么？當(dāng)初同樣是奴婢，可她一飛沖天，倒是當(dāng)上了咱們的主子了！她不就是仗著跟先皇后長得有幾分相似么——”妮燭還想說著什么，卻被祖青打斷。
“噓——這快到了主子跟頭，別亂說話了?！弊媲嗄_輕踩了下妮燭的腳，對著妮燭眼睛一眨，暗示道。
妮燭只得憤憤收下自己的話：“祖青姐姐，你人可真好，一點也不記仇，想當(dāng)初——”
妮燭好像想到了什么，閉嘴不再說話。
祖青撇了撇妮燭，內(nèi)心略有所思。
“主子安，這是剛燉好的夏蟲烏雞湯，可能還燙著些，請主子慢慢享用?！弊媲嗪湍轄T行著禮，向眼前的女子呈上了湯藥。
“放著吧?！迸友院喴赓W，看了看桌上的湯藥，眼神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那主兒好好休息，奴婢們先告退了?！弊媲嗪湍轄T正要行禮離去，可不想女子拿起了桌上的湯藥，說了句：“祖青，你留下。”
祖青身形一頓，呼吸一滯，可是馬上恢復(fù)了常態(tài)：“是，主兒?！?p> 女子看著妮燭遠(yuǎn)去的身影，抬眼望向祖青。
“當(dāng)初也是姐妹一場，別生了情份，祖青。”女子微微笑了笑，蒼白的面孔滿是嬌弱，讓人一看便想要好好疼惜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女子頭上未戴任何飾品，烏發(fā)垂腰，素色的衣裳更襯得雪白的肌膚更為耀眼，素手白得發(fā)光，就如同古希臘神話中的神袛，不可冒犯。
“主子便是主子，這是哪里的話?！弊媲嗵固故幨幍貙ι吓拥难劬Γχf。
“祖青，我們當(dāng)初是一起進(jìn)宮的——”女子頓了頓，“你不必如此生分?！?p> “主子成了主子，那便是主子?！?p> “祖青，我倒是想念你當(dāng)初喚我火因的時候。”
“主子是陛下親封的火美人，奴婢該是按著規(guī)矩來的。”
女子看了祖青許久，瞳孔里有著漩渦，想要說什么，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退下吧。”
“是。”
祖青行完禮，便退了出去。
女子慢慢喝著湯藥，眼神卻一變，凌厲地令人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