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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障劇本

路障劇本

境風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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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28上架
  • 1249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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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障劇本

路障劇本 境風 11094 2022-05-26 15:29:08

  1某間小飯館夜內(nèi)

  字幕:2015年夏西安

  近四十歲的中等身材偏瘦的沙強一個人在喝酒,桌上一盤蒜泥白肉、一盤老虎菜,兩個涼菜已經(jīng)剩下一半,半斤裝的看不出牌子的藥酒瓶子里還剩下一半左右。鄰桌的三十歲左右的壯漢李可和近四十歲的朋友龐通在聊天。桌上是一個涮鍋。兩人喝的是啤酒,沙強在不經(jīng)意間聽著他們的談話。

  李可:你有沒有碰到過特別不順眼的人,不認識的人,一見面就特別討厭他,甚至想把他打一頓?

  龐通輕輕搖搖頭:我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你知道的,我很少出門,而且出門我也基本上不看陌生人的眼睛。

  李可:那以前呢?

  龐通:好像有過吧,記不大清楚了,錯身而過的陌生人,即使覺得不順眼,一擦身就過去了,那又有什么關系。

  李可:那你說這是什么原因呢?

  龐通:可能以前結過怨吧?

  李可:可是我們并不認識。

  龐通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看了李可一眼。沒說話。

  李可:哦,你指的以前是......?那你信嗎?

  龐通:也談不上信,只是沒法證明這種原因不存在,你說,是吧?

  李可有些疑惑地點點頭:那倒也是。

  一直在聽著他們談話內(nèi)容的沙強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桌子上的兩個涼菜已經(jīng)吃干凈,半斤裝的藥酒瓶子里還剩下半兩左右,沙強拿起酒瓶晃了下,猶豫了片刻,把嘴直接對著酒瓶一飲而盡。

  2黑皮住處夜內(nèi)

  一個只看到背影的強壯、高大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光頭男人陳會站著,陳會光頭連帶脖子上紋著猛虎下山的刺青,陳會抽了一下黑皮梳理整齊的頭。

  黑皮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抽亂的頭發(fā)。

  黑皮三十歲左右,戴黑框平光眼鏡、穿著黑皮夾克坐著,頭發(fā)看樣子是在理發(fā)店精心地修剪過,梳理得很整齊,鬢角剃得干凈得體,頂上的頭發(fā)梳到背后,個子不高,剛過一米七的樣子。黑皮的氣質(zhì)很特別,看不出來職業(yè),雖然穿戴都很整齊干凈,甚至無可挑剔,但仍然掩蓋不住略微猥瑣的氣質(zhì),感覺到他作為一個人仿佛喪失了的什么美好的和充滿希望的東西。

  黑皮委屈地:現(xiàn)在好多人都開始用手機微信支付買東西,帶現(xiàn)金的人越來越少了。我連著三天都跑空了,實在是沒錢。而且最近公交車上點子特別多,我還得防著他們。

  只看到背影的陳會不說話又加重抽了一下黑皮的頭。把黑框眼鏡打掉在了地上,黑皮使勁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抽亂的頭發(fā),然后撿起黑框眼鏡。

  黑皮急了:好了!我明天去到開往南山的車上試試,去那邊的人帶現(xiàn)金的多,我保證一個禮拜之內(nèi)交份子??!

  只看到背影的陳會作勢又準備抽黑皮,猶豫了一下,停在了半空。

  3某條街道夜外

  喝了酒的沙強在街上慢慢走著,有些搖晃,陳會迎面走來,陳會剛剛教訓完黑皮,志得意滿,顧盼自雄,兩人迎面走近,陳會目光兇狠地看著矮自己半頭的偏瘦的沙強。沙強也盯著陳會看,由于喝了酒,腳下絆了一下,沙強摔倒在了地上,沙強連忙爬起來站穩(wěn),陳會鄙夷地看著沙強,嘴角露出了一絲嘲笑,然后,繼續(xù)朝前走去。沙強盯著陳會的背影看了五秒鐘,猶豫了一下,朝停在路邊的一溜車中自己的銀色捷達走去,沙強直接打開后備箱,從后備箱工具箱里抽出一把榔頭,然后尾隨陳會而去。

  4某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病房單間夜內(nèi)

  六十歲左右的老頭王子彈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頭,又把插在腹部肝部位置的一個導流管拔掉,慢慢坐了起來。

  5某處樓頂余筆家的衛(wèi)生間夜內(nèi)外

  三十多歲某報社的編輯趙桃站在樓頂護欄邊看著城市的夜色。夜風將趙桃的長發(fā)吹起。趙桃在給情人余筆發(fā)微信。

  某報社的總編四十歲左右的余筆在家里的衛(wèi)生間和趙桃通微信。余筆的頭發(fā)微禿。余筆沒脫褲子蹲在馬桶上。

  趙桃發(fā)微信:你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控制控制自己好不好,我們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出事情的,你難道不害怕嗎?

  余筆看微信內(nèi)容。

  余筆發(fā)了一個軟弱的表情:最后一次,房間我都訂好了,到時候我在射擊場去南山的公交站等你,今年我兒子就大學畢業(yè)了,往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會越來越少了......。

  趙桃發(fā)微信:一個無奈地微笑表情。

  突然衛(wèi)生間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余筆老婆OS:快點出來!你還讓不讓別人用了,成天就知道洗呀涮呀的,還有完沒完!!

  余筆連忙跳下馬桶,驚慌失措地摁了沖水鍵。

  余筆:好啦,別敲啦,出來啦??!

  6何去的房間夜內(nèi)

  何去的手熟練地敲擊著鍵盤,何去坐在電腦前和網(wǎng)友荷露QQ聊天。

  二十多歲的何去是一個年輕的單身白領,房間收拾的時尚,整潔。

  何去打字內(nèi)容:今天我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認識100天了。

  電腦QQ聊天框里出網(wǎng)友荷露的文字:你想見我,是吧?

  何去打字:明天我輪休。

  荷露發(fā)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7重癥監(jiān)護病房單間夜內(nèi)

  王子彈坐在一個小凳子上在床沿上給女兒寫信。

  王子彈OS、信的內(nèi)容:我想走得輕松一點,不想在這里插著管子輸著液,每天耗費大筆的錢和大量的藥物來維持現(xiàn)階段已經(jīng)毫無意義的生命,我覺得不值得、很浪費,我想在開闊的地方,能看到天空的地方,慢慢地離去,爸爸不害怕死亡,爸爸害怕這些管子和藥物,害怕醫(yī)院的味道和無休無止的疼痛,請你理解我,并尊重我的選擇......。

  8夜空下某小區(qū)單元門前夜外

  布滿了繁星的夜空下,某小區(qū)內(nèi)空無一人,沙強已經(jīng)尾隨陳會到了單元門前,沙強看看左右無人,過去拍拍陳會的肩膀,陳會回頭,沙強沖著陳會的前額舉起了榔頭砸下。

  9咸陽國際機場夜外

  一架飛機落地,撞擊地面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10咸陽國際機場夜外

  飛機門打開,一群男商人走出,歡迎的人群中打出標語。

  標語內(nèi)容:熱烈歡迎蘇商代表團來我市考察洽談投資。

  11某小區(qū)單元門前夜外

  陳會倒在了地上捂著流血的額頭,驚恐地看著沙強,沙強蹲下繼續(xù)輪著榔頭擊打著陳會的頭,血流滿地。

  12咸陽國際機場夜外

  歡迎的人群中商人錢益先期抵達的秘書三十歲左右的王涓生努力朝前擠著。

  群商人中四十歲左右的錢益顧盼自雄,氣度不凡,錢益接過歡迎人群遞過來的一把鮮花,聞了一下,打了一個噴嚏。錢益的秘書急忙上前接過鮮花。錢益微笑著同歡迎的人群點頭致意,嘴里卻問王涓生。

  錢益:都安排好了?

  秘書王涓生:都安排好了。

  錢益微微點點頭。

  13空鏡頭夜外日外

  城市的夜景黎明天光大亮。一輛奔馳車的剎車聲。

  14開元廣場500路公交站日外

  一輛奔馳車的剎車聲拖到此場,奔馳車停在了公交站附近。李可和背著背包的年輕的白領何去以及斜挎著一個不大的旅行包的老頭王子彈在等車。王子彈看上去有些虛弱。何去看著王子彈有些擔心。

  15奔馳車內(nèi)日內(nèi)

  秘書王涓生:錢總,你真的要這么做?

  錢益:考察一個城市的投資環(huán)境,必須要深入民間和底層,我們的項目將來要建在南山下,我得了解一下這里的民風和仔細查看一下沿途的情況,再說了,我也想去南山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秘書王涓生把一張公交卡遞給錢益:那我在后面開車跟著你!

  錢益接過公交卡不置可否地開門下了車。

  16開元廣場500路公交站日外內(nèi)

  這時一輛500路公交公交進站,錢益和李可、何去、王子彈刷卡上車。王子彈的動作有些遲緩,上車的時候,何去扶了王子彈一把,王子彈道謝。

  王子彈:謝謝你。

  不善言辭的何去有些害羞,連忙擺擺手。

  車上人不多,公交前排坐著各色人等,座位是滿的。車門以前的空間是前排,面對車頭的位置確定方位,左右兩排三個連在一起的座位上都有人,接下來是左邊四個,右邊三個單人座位上也有人,右排三個單人座位最后一個靠近車門,靠近車門的這個位置旁邊是可以打開的車窗,和垃圾桶的位置,這個位置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

  車門以后的空間是后排,后排靠后門右邊坐著穿著一身戶外衣裝的沙強,沙強手里攥著一個布兜,沙強低著頭,神情有些緊張,沙強的后面坐著一個提著菜籃子的農(nóng)村婦女。錢益和李可、何去、王子彈朝車廂后排走去。錢益坐在了沙強旁邊,李可和何去坐在了沙強左邊的位置上,何去在內(nèi),李可在外。王子彈慢慢扶著扶手坐在了左邊隔著一排朝外的位置,李可和何去和王子彈中間空出了一排位置,其他座位上已經(jīng)被各色人等占滿。

  500路公交啟動,奔馳車隨即啟動,隔開一段距離,尾隨著500路公交車。

  17 500路公交射擊場站日內(nèi)外

  公交車進站,余筆、趙桃和黑皮刷卡上車。余筆、趙桃朝車廂后面走去,坐在了李可和何去和王子彈中間空出的一排位置上,這樣公交車上的座位已經(jīng)滿了,黑皮站在了李可的旁邊,手扶著欄桿。黑皮看了一眼李可放著錢夾的鼓鼓囊囊的右邊的褲兜。李可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黑皮,露出厭惡的表情,沙強抬起頭看了黑皮一眼,黑皮低了一下頭,假裝看著窗外的風景,沙強不易覺察地冷笑了一下,錢益感覺到了,有點奇怪地分別看了一下沙強和黑皮兩人,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18 500路公交站水廠路站日內(nèi)外

  十幾個人上車,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和一個老頭,公交車上的人已經(jīng)滿了,老太太和老頭走到車廂的后排,李可和何去同時起身給老太太和一個老頭讓座,老太太和老頭道謝,這樣的話,李可和何去就和黑皮站在了車廂的中部,何去往靠門的位置走的時候,背包不小心碰了黑皮一下,黑皮露出不滿的神情,李可也朝著靠門的位置移動,黑皮朝李可右邊自然地靠近了些。

  公交車繼續(xù)行駛,眾人無語。

  只有余筆在小聲地給趙桃講笑話。

  余筆小聲:有個豆沙包去街上逛,不小心摔了一跤,肚子摔爛了,里面的豆沙露了出來,豆沙包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說,咿呀,哦?。吭瓉砦沂嵌股车难?。

  趙桃含蓄地笑著。錢益覺得很有趣,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沙強也聽見了,抬頭看著右邊的窗外,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李可和何去、黑皮仿佛沒有聽見,面無表情的隨著車子搖晃著。

  公交車繼續(xù)行駛。

  19 500路公交站北里王站日內(nèi)外

  兩站路以后,車上了一個大坡到達北里王站,沒有人下車,反而上來了五個人,司機按響了讓大家朝后面移動的語音鍵,提前錄好的女聲不停地說。

  女聲:請大家朝后面移動,請大家朝后面移動。

  一共說了四遍以后,車開始開動右轉(zhuǎn)彎路,趁著車轉(zhuǎn)彎道,眾人站立不穩(wěn)的時候,黑皮假裝也站立不穩(wěn),靠近李可,把右手伸向了李可右邊的褲兜,沙強看見了,這時,李可和沙強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相對了一下,沙強好像眼睛里進了什么東西,眨了一下眼睛,李可覺得不對勁,低頭看見了黑皮伸向自己右邊的褲兜的手,李可捏住了黑皮出汗的手,黑皮連忙從李可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李可照著黑皮胸口就是一拳,把黑皮打了個趔趄,黑皮連忙扶住車上的立柱。

  李可繼續(xù)捶擊著黑皮大聲嚷道。

  李可:我叫你偷,我叫你偷!我最恨偷東西的賊了?。?p>  李可一邊說著一邊暴打著黑皮。眾人閃開。

  黑皮朝車門口前部放垃圾桶的角落退縮: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黑皮從車中部人多的地方一路退卻被打到了車門的位置,兩邊的乘客紛紛躲避,黑皮用手護住頭,一看就是很有挨打經(jīng)驗的人,黑皮在車門前和臺階的空隙處蹲下來,躲避著。李可停止了第一輪攻擊,在斜對著黑皮的扶手柱子旁站定喘著粗氣。兩人都不說話了。

  20 500路公交站北里王站奔馳車日內(nèi)外

  奔馳車繼續(xù)跟在公交車后,秘書王涓生專注地開著車,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王涓生減速接電話。

  王涓生停車接女友子君的電話。

  子君信號不好的OS:你什么時候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就回黃山鄉(xiāng)下去了。

  王涓生:什么,你要回黃山,你冷靜一下等我回去好不好?!我這邊真走不開,就幾天時間,你等我回去我們好好商量結婚的事。

  子君不滿地OS:你每次都這么說,拖拖拖!

  王涓生:錢總這一段不是考察投資老出差么,這不能怪我,最后一次,你等我回去,我一定給你句痛快話。

  21北里王站前面公路奔馳車日內(nèi)外

  王涓生:子君,你冷靜一下,做一下深呼吸,想象一下把你對我的怨恨和身體里的臟東西都變成一股黑氣從鼻孔里噴出去,好,就這樣,對,再來一次。

  子君OS:子君呼吸了一下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呼你媽個頭,又來這一套。

  王涓生:我這會兒正忙著呢,你理解一下好不好?!喂???

  子君OS沉默不語。

  由于王涓生接電話,奔馳車和公交車的距離越來越遠,慢慢要跟丟了。王涓生連忙又加速,跟上公交車。

  22 500路公交老區(qū)政府站日內(nèi)外

  公共汽車已經(jīng)進站,停了下來,因為發(fā)生了突發(fā)情況,司機按照慣例沒有開門,公交站向前十五米就是XA市公安局長安分局的大門,大門離車道有個七八米穿過人行道的車道,車道南邊是地鐵站出口的背面,北面的人行道停著許多警車,大門并沒有人員出入。

  黑皮不動了片刻慢慢抬起頭站起來。

  黑皮鎮(zhèn)定地看著李可:對不起,你一定搞錯了,車拐彎,我不小心碰了你一下。

  李可氣又上來:你碰我,能把手伸進我兜里嗎?

  黑皮:對不起,你一定搞錯了,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

  李可重新?lián)渖蟻韺χ谄ら_始了新一輪的拳打腳踢。

  李可:我叫你嘴硬,我叫你不承認。

  黑皮趕緊重新護住頭,蹲下來,迎接一輪暴打,由于黑皮蹲在了車門前和臺階的空隙處,李可攻擊起來很不順手,李可打了幾下,發(fā)現(xiàn)黑皮不說話了,就又退回到原處。過了一會兒,黑皮慢慢站起來,斜靠在車門上,用手擦著嘴角流出來的牙血,黑皮依然很鎮(zhèn)定,并沒有普通人受到攻擊以后驚恐或者異常痛苦的表情。

  車廂里乘客陷入了沉默,黑皮擦干凈嘴角的牙血,黑皮透過車窗看了看前邊右邊不遠處的分局門口,分局門口沒有人員出入。黑皮沖著前面的司機喊道。

  黑皮:把車開到分局門口,我都給你道過歉了,還打我兩次,冤枉我,咱們要到分局去把這事說清楚。

  司機到很聽話,把車緩緩前進了七八米,停在了分局門口前離門口有七八米的道沿邊。

  車廂里乘客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并沒有一個人提出開車門下車。錢益也有點疑惑,是不是李可錯打了黑皮,打人總是不對的。李可看了一眼沙強也有點發(fā)蒙,是不是自己真的搞錯了呢?黑皮敏銳地感覺到了輿論開始偏向他這邊,黑皮從車門和臺階的空隙處出發(fā),經(jīng)過車門靠前的扶柱,扶柱下面是垃圾桶,黑皮來到車門靠前半部右邊后排那個單人座位旁,旁邊有窗戶,中年婦女連忙起身讓在一旁,人群發(fā)出一陣很小的驚呼,以為黑皮要跳車,李可緊緊盯著黑皮,準備發(fā)起新一輪攻擊,黑皮把車窗拉開三分之一,把頭伸出窗外,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血,又把窗戶關上了六分之一,這樣原來關著的車窗就打開了六分之一。黑皮在眾人驚訝疑惑的目光中回到了原處即車門靠前和臺階的空隙處,靠著車門,嘴里繼續(xù)嘟囔著。

  黑皮:都給你說對不起了,還打我,你看你把我打成啥了,這事不算完。

  沙強鄙夷地看了黑皮一眼,壓低帽檐,準備裝睡。

  后排座上的老太太:有啥事好好說,咋能動手打人呢?!

  李可明顯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李可:他就是掏我兜了,我最恨賊了。

  黑皮確定李可不會再打自己了,黑皮抓住李可不會再打自己的機會,開始撥打電話一邊撥一邊說。

  黑皮:是我讓司機把車停到分局門口,你打人,這事不能算完,打我兩次,你等著。

  李可有點蒙:等著就等著。

  李可也開始打電話叫人。

  黑皮電話接通了。

  黑皮:我在500路上讓人給打了,你趕緊過來…。在老區(qū)政府站,長安分局門口哩,趕緊!

  李可:我出了點事情,在老區(qū)政府站,500路上,你叫兩人過來。

  黑皮又似乎撥通了一個電話:500路、老區(qū)政府…。嗯,快點,來晚了,人就跑了,好,我等你。

  兩人分別掛了電話,敵視地互相看著,這時距離事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15分鐘了,車上坐在后排的老頭王子彈不耐煩了站起來。

  老頭王子彈:先把車門打開,讓沒事的人下車么,這要等到啥時候去了!?

  錢益也有些焦躁。

  黑皮:不能開車門,開了車門,他跑了咋辦,把我白打了,打我兩次,是我讓司機把車停在分局門口的。

  李可氣鼓鼓地不說話。

  老頭王子彈:那你們兩個下車自己到分局去說去,耽誤大家時間干啥?

  黑皮:你不要著急,我兩個都打了電話叫人了,等叫的人來了一起去。

  老頭王子彈不說話了。

  這時黑皮又從車門和臺階的空隙處出發(fā),經(jīng)過車門靠前的扶柱,扶柱下面是垃圾桶,黑皮來到車門靠前半部右邊后排那個單人座位旁,中年婦女再次起身,黑皮再次來到窗戶旁,李可和大家都盯著黑皮,黑皮把車窗拉開三分之二,把頭伸出窗外,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血,又把窗戶關上了三分之一,這樣原來關著的車窗就打開了三分之一。眾人的目光尾隨著黑皮,并沒有注意原來關著的車窗已經(jīng)從打開六分之一變成了三分之一。只有沙強抬眼看了一眼車窗,面無表情地繼續(xù)裝睡,黑皮回到了原處靠著車門,又開始撥打電話。

  黑皮:到哪了?雁南路,趕緊些。一車人都在這等著呢,要快些,不能讓人把我白打了,好!

  黑皮掛了電話,有些得意和挑釁地看著李可。

  李可的疑惑加重了,有些心虛也開始撥打電話。

  李可:走到哪了?好,我就在車上呢。

  李可掛了電話,不再做聲,一車人和司機也都沉默著,大家都在等待著他們叫來的援軍,誰也不知道這個事件下一步會演變成什么樣子,也許會成為一場群架,成為群體性事件,大家都有些怕,又有些興奮。

  23 500路公交老區(qū)政府站后邊不遠處停著的奔馳車上日內(nèi)外

  王涓生停車繼續(xù)接女友子君的電話:子君,這時候你回黃山鄉(xiāng)下有什么意思?你冷靜一下等我回去好不好?!我這邊真走不開,三天!三天以后我就回去了,就三天時間,你等我回去我們好好商量結婚的的事。

  子君OS:固執(zhí)的沉默。

  王涓生:我做這個工作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到這位置上,你理解理解我的苦處好不好,這不能怪我,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最后一次,你等我回去,我一定給你句痛快話。

  子君OS:你回來去黃山找我吧!

  說著子君掛了電話。

  王涓生:喂!喂?。【??!

  王涓生生氣地吧電話摔在了座位上,這時他才注意到前面的500路車已經(jīng)停了挺長時間了。王涓生覺得不對,把一個放在車前工具箱里的裝著現(xiàn)鈔的大包加在腋下,連忙下車。

  24 500路公交老區(qū)政府站 500路公交日內(nèi)外

  這時黑皮第三次從車門和臺階的空隙處出發(fā)去吐牙血,大家和李可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這個動作,牙被打出了血,止不住,當然要吐,不吐滿嘴血腥味很難受,人人都有過嘴里牙血流出來的經(jīng)歷,所以很理解他,大家紛紛為他讓路,坐在車后面左邊的王子彈一直在觀察著黑皮,開始覺得黑皮不對勁,悄悄站起來,慢慢擠過人群,朝車門口靠近。

  黑皮第三次經(jīng)過扶手柱子旁,來到窗戶旁,中年婦女第三次起身讓開,李可這一次連動都沒動,只是不經(jīng)意地別盯著黑皮,黑皮從容地把車窗全部拉開了,把頭伸出窗外,開始吐嘴里的牙血,吐著吐著身子越發(fā)往窗沿上靠去,已經(jīng)接近了腰部,眾人的目光雖然注視著他,但也沒有在意,黑皮突然頭朝下,一下子從窗戶上翻了過去,窗戶不是很高,黑皮在下落過程中迅速轉(zhuǎn)身,落地。黑皮在落地時候,黑框眼鏡掉在了地上,他看也沒看,繼續(xù)跑,這時站在車窗內(nèi)的錢益第一次清楚地看清了他的眼睛,黑皮的眼睛渾濁、茫然而沒有光亮,錢益一下子明白了第一眼看見他時覺得奇怪的原因了,他確實喪失了作為人的某種東西,某種可以讓眼睛閃亮的東西。

  王子彈:快開車門,人都跑了,你還把門關上干啥呢?。?p>  何去處于保護王子彈的目的,朝著王子彈靠近。

  眾人在驚呼。車上的乘客有些不知所措,錢益也沖著前面的司機大喊。

  錢益:快開車門,抓小偷。

  司機回過神來,打開車門。

  這時,黑皮已經(jīng)著地,顧不上拾起眼鏡,轉(zhuǎn)身準備經(jīng)過車門,朝車尾方向跑,但黑皮卻沒有想到車門突然開了,王子彈一個箭步?jīng)_出了車門,撲向黑皮,何去也跟了出來。王子彈和何去撲倒了黑皮。等車的人群中荷露看見了何去,有些驚訝。

  錢益也沖到門前準備下車抓賊。

  這時突然一隊手持沖鋒槍的特警從天而降,分別從車頭車尾部位涌出,迅速包圍了公交車,兩個特警上前拉開了王子彈和何去,壓住黑皮,戴上手銬。黑皮反抗,一個特警用手肘朝黑皮的腦袋擊打了一下,并順勢用手肘壓住了黑皮的腦袋。

  一個特警:老實點,不要動!

  黑皮委屈而憤怒地臉貼著地面:我靠!不就偷一個錢包未遂么,至于這么大動靜嗎!?

  錢益和眾人看著打開的車門和手持沖鋒槍的特警沒人敢下車。黑皮被押一邊,一個特警拾起了黑皮的平光眼鏡給黑皮戴上。

  王子彈和何去退在一邊,荷露朝著何去打招呼,荷露跑過來,一個特警攔住荷露,何去過去解釋。

  何去:她是我的朋友。

  特警猶豫了一下,讓荷露過來了。

  這時沙強猶豫了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里提著布袋,雙手高舉擠過人群到了車門口。

  沙強:我叫沙強,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干的,你們是來抓我的吧。我本來是準備給我媽燒完紙就要去自首的。

  為首的特警:把袋子扔在地上,雙手放到腦后,慢慢走過來。

  沙強把布袋扔在地上,里面的燒紙和蠟燭、香掉了出來。沙強雙手放到腦后,慢慢走過去。兩個特警迅速撲上來押住了沙強,給沙強戴上了手銬。把沙強和黑皮押在一起,沙強扭頭看了黑皮一眼,不經(jīng)意的笑了一下,黑皮臉色有些發(fā)紅,想發(fā)作,但看看沙強又忍住了。這時,長安分局幾個過來接應辦案的民警過來了,其中兩個押住了黑皮。

  一群特警迅速押著沙強上了一輛中巴特警車,離去了。

  長安分局的領頭的民警沖著車里的人喊著:其他人一個一個按順序下車,不要亂,我們需要你們到分局協(xié)助調(diào)查。

  車里的人開始一個一個往下走,余筆和趙桃有些緊張。

  余筆低聲對趙桃:待會兒問你就說我們是同事關系,一起去長寧宮采訪。

  一個民警指著余筆:不要說話!

  余筆連忙閉嘴。錢益下車,王涓生腋下夾著一個裝著現(xiàn)鈔的大包沖過來指著錢益解釋到。

  王涓生:這是我們的錢總,是蘇商代表團的代表,來你們市參觀洽談投資的!

  為首的民警指著王涓生:那你跟著他一起去。

  王涓生還想說什么,被錢益制止住了。

  眾人隨著長安分局的民警朝分局大門走去。

  25長安分局候?qū)徥掖蠓块g日內(nèi)

  余筆和趙桃、荷露和何去、錢益和王涓生、王子彈和李可八人坐成一排,一個警察站在一旁,大家都有些焦急地等待著,王子彈有些疲憊,何去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王子彈,王子彈接過喝了一口。

  王子彈:謝謝。

  一個警察:不要說話!

  錢益站起來:我真的是蘇商代表團的代表,來你們市參觀洽談投資的!

  一個警察鄙夷地看了一眼錢益:坐下!一會兒有你說話的時候。

  錢益無奈地坐下,給王涓生示意。

  王涓生站起來把一直夾在腋下的大包打開,拿出兩摞各一萬元的的鈔票遞給警察。

  王涓生:我們錢總真的有急事,你罰我們錢行不行?你看這個數(shù)能讓我們先走嗎?

  一個警察驚訝地看了看錢又看了看王涓生。

  一個警察:有錢了不起啊,到了這有錢沒錢都一樣,坐下!

  王涓生無奈地看了一眼錢益,只好坐下。這時警察甲從隔壁A間審訊室走了進來,指著余筆。

  警察甲:你進來。

  余筆起身。

  一組表示時間流逝的疊化鏡頭。

  警察甲從隔壁A間審訊室走了進來,分別指著何去、錢益、王子彈和李可的鏡頭。

  疊化鏡頭結束。

  警察甲從隔壁A間審訊室走了進來,指著趙桃。

  警察甲:你進來。

  趙桃起身。

  26長安分局A間審訊室日內(nèi)

  趙桃有些焦急地坐著,警察甲進來開始詢問趙桃。

  警察甲:你和坐在你旁邊的那個叫余筆的男人是什么關系?

  趙桃猶豫了一下:同事關系,我們一起去長寧宮采訪。

  警察甲笑了:同事關系?可我們詢問他的時候,他什么都說了,本來你們的事我們管不著,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以后要注意。

  趙桃臉一下就紅了,連忙點點頭。

  27長安分局門口日內(nèi)

  趙桃匆匆走出,余筆追了過來。

  余筆:對不起,對不起,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警察連哄帶嚇的,我就什么都說了。

  趙桃皺了一下眉頭,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什么也不說,繼續(xù)堅決地朝遠處走去,余筆追了幾步,放棄了。

  28 長安分局B間審訊室日內(nèi)

  警察乙在審訊黑皮。

  黑皮:我本來已經(jīng)想決定洗手不干了,可被人逼迫,沒辦法。想著去南山的公交車上攜帶現(xiàn)金的人可能會多一點,所以就.....。沒想到第一次就栽了。

  警察乙:你說有人逼迫你,逼迫你的人是誰?

  29長安分局門口日內(nèi)

  王子彈和何去、荷露,王子彈的女兒站著。

  王子彈的女兒沖著何去:謝謝你照顧我爸。

  何去那為情:其實我也沒做什么,你別客氣。

  荷露帶著好感地看著何去。

  王子彈拍拍何去的肩膀:年輕人,去忙你的事情吧。

  何去點點頭,和荷露一起離去,兩撥人告別。

  荷露和何去邊走別微笑:那邊有家冷飲店,我們先去喝點什么,再決定接下來干什么。

  何去開心地笑著點點頭:你比視頻上還要好看。

  荷露:是嗎?你可真會說話,

  王子彈和女兒等著何去、荷露走遠。

  王子彈的女兒:爸,我請了假,今天我陪你去南山轉(zhuǎn)轉(zhuǎn),然后咱們回家。

  王子彈:不去醫(yī)院了?

  王子彈的女兒笑淚交加:不去了,不去了!

  王子彈點點頭高興地:好。

  說著他們離去。

  30長安分局門口奔馳車日外內(nèi)

  市委一個秘書陪著王涓生和錢益匆匆出門。王涓生和錢益走在前面,市委秘書和警察局分局局長和幾個警官跟在后面。

  市委秘書:錢總,是我們“店小二”的工作沒有做好,你看這事弄得,讓您受委屈了。

  錢益不接話,市委一個秘書示意,警察分局局長模樣的人上前。

  警察分局局長:錢總,您現(xiàn)在要去哪,我們會派專人護送。

  錢益擺擺手:不用了,這事不怪你們,是我自己的安排,你們的工作都做得很好,沒有什么可抱歉的。

  市委秘書和警察局的幾個當官模樣的警官點頭。

  錢益:沒事,你們忙你們的吧,不用管我了。

  市委秘書和分局局長、幾個警官還要跟著送。

  錢益用一個堅決的手勢制止住了他們。

  王涓生:我們還去南山嗎?

  錢益:去!

  說著他們上車。

  市委秘書和分局局長、幾個警官招手,奔馳車離去。

  31市局看守所日內(nèi)

  沙強和王律師坐著談話。

  王律師:事情的經(jīng)過我已經(jīng)基本清楚了,現(xiàn)在還希望你能配合我,回答我?guī)讉€問題。

  沙強略微點了一下頭。

  王律師:事發(fā)當晚你為什么要喝酒?

  沙強:我和女朋友吵架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王律師:你喝了多少酒?

  沙強:半斤藥泡的白酒。

  王律師:哦,你平常喝半斤白酒會喝醉嗎?

  沙強:不會,我最多的時候能喝一斤半。

  王律師:哦,那你喝酒的時候吃了什么?

  沙強有些奇怪:吃什么重要嗎?

  王律師盯著沙強不說話。

  沙強:一盤蒜泥白肉,一盤老虎菜。

  王律師:什么叫老虎菜?

  沙強:尖椒拌洋蔥和香菜。

  王律師:你為什么會吃這樣的菜。

  沙強:聽人說能壯陽,再者味道比較重,個人喜好而已。

  王律師:你動手傷人之前沒有預謀嗎?

  沙強:沒有,是臨時決定的。

  王律師:你以前出現(xiàn)過病理性醉酒嗎?

  沙強:什么叫病理性醉酒?

  王律師:這個么,從醫(yī)學上來講,是屬于精神病的一種,這種人大腦本來就存在某種障礙或損傷,經(jīng)由酒精刺激后,會完全喪失或部分喪失辨認和控制能力,比如會變得興奮和具有攻擊性,如果你承認是病理性醉酒,我會替你申請司法鑒定......,再者你打死的那個人是從外地流竄過來的一個盜竊團伙的頭目,如果是這樣的話,加上你本人反扒志愿者大隊長的身份,在量刑的時候應該是可以從輕的......。

  沙強:我沒病!我當時就是看他不順眼,想殺了他,雖然我現(xiàn)在很后悔,畢竟我們素不相識,但殺人償命,我沒什么好抱怨的,王律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就按正常程序走吧。

  王律師嘆了一口氣摘下眼鏡掏出餐巾紙擦著。

  王律師:唉,我從業(yè)三十多年,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好吧,不過,我要告訴你,那些所謂壯陽的食物其實都是刺進性腺分泌的,會使人的**和攻擊性變強,對身體其實并沒有什么好處,發(fā)泄之后,人會變得更虛弱,會使壽命變得更短。我判斷你臨時起意殺人是和那半斤藥酒以及那兩盤涼菜有關的。

  沙強微笑了一下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可惜我知道這些恐怕有些晚了。

  王律師無奈地勉強笑了一下,戴上眼鏡,慢慢站起身來。

  王律師有些自言自語的說:不晚,不晚......。

  字幕:一個月以后

  31南山下某電動公交車生產(chǎn)項目奠基處日內(nèi)

  錢益剪彩,王涓生站在一旁。市高官、市委秘書和分局局長、幾個警官以及各界人士等鼓掌歡迎。錢益和王涓生鼓掌,市高官上前和錢益握手。

  市高官:感謝!錢總,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全力當好“店小二”,提供優(yōu)質(zhì)服務,保證項目按期順利投產(chǎn),到明年我們市就都可以用上貴公司生產(chǎn)的清潔能源電動公交車了。

  錢益點點頭:好,我們一起來做好這個項目,使這個城市的空氣更清潔,公交更便利!

  32錢益車上南山日內(nèi)外

  儀式后,王涓生載著錢益去南山看風景。王涓生打開車上的廣播。

  廣播OS:上月15號凌晨,市某民間反扒志愿者大隊負責人沙強在高新區(qū)苦家寨西區(qū)東門外,偶遇路人陳會,兩人并未發(fā)生爭執(zhí),而沙強卻從自己車內(nèi)取出一把榔頭,尾隨陳會來到某住宅樓前,持榔頭連續(xù)猛擊被害人頭部,事發(fā)后,被害人在被送往醫(yī)院途中死亡。

  沙強身為一名反扒志愿者,知法犯法,對素不相識的人持械行兇,致人死亡,情節(jié)惡劣,手段殘忍,后果特別嚴重,其行為已經(jīng)觸犯《刑法》第232條之規(guī)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該以故意殺人罪追究其刑事責任,應依法從重處罰,判處死刑,緩期一年執(zhí)行。

  錢益:說的是那天在公交車上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嗎?

  王涓生點點頭。

  錢益:一個人不能控制自己,遲早是要重新來過的。

  王涓生點頭,深以為然:是?。?p>  錢益看著窗外的風景不再說話。

  王涓生關掉廣播,車繼續(xù)前進。車消失在遠處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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