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今晚的消費(fèi)由七殿下買單
昏暗的屋子中。
一個看不清模樣的青年文士手中羽扇輕搖,靠在椅子之上閉目眼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傳來。
“大人,事情已經(jīng)辦妥,只是發(fā)生了點(diǎn)意外,讓七皇子逃了出去?!?p> 只見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jìn)來,半跪在地上,聲音略顯沙啞。
沉默片刻。
青年文士雙眼微微睜開,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無妨,本來也只是給他一個警告罷了,沒打算殺他。”
“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否則...”
說完,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狠色。
...
七皇子府。
“這次的責(zé)任全在于我。”
回到皇子府中,陳子佑滿臉愧疚地朝著眾多錦衣衛(wèi)鞠了一躬。
他承認(rèn),是自己太過輕敵了,直到現(xiàn)在,他開始重視起這些反賊。
若不是因?yàn)樗拇笠猓缇蛻?yīng)該看出問題的,若是謹(jǐn)慎一些,也不會領(lǐng)著全部的錦衣衛(wèi)沖進(jìn)去,至少會留下一半的人手在外面負(fù)責(zé)接應(yīng)。
“若非是我掉以輕心,那么李二膽、孫大毛、張虎、張牛就不會葬身火海,也不會讓那么多兄弟負(fù)傷?!?p> “為了表示歉意,我會給他們家中發(fā)放二百兩銀子的撫恤金,除此之外也會給諸位弟兄每人發(fā)放十兩銀子?!?p> 陳子佑看著眼前的這些剛剛從火海中逃出來,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錦衣衛(wèi),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翊的表情微微有些動容。
陳子佑堂堂一個皇子,身份何等高貴,竟然愿意向他們這些身份底下之人主動鞠躬道歉。
“看來七皇子并非向傳言那般的無能,反而看起來倒是有一些明君之像...”
畢竟能夠拋開身份,拉下臉面道歉,光是這一點(diǎn)就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了。
想到這里,秦翊上前一步沉聲開口道:“殿下,這次也是卑職大意了,當(dāng)時看到滿地的茅草堆就應(yīng)該反應(yīng)過來的?!?p> 陳子佑搖了搖頭,滿臉凝重。
他原本以為,這些反賊不過是一些有勇無謀的烏合之眾。
如今看來,這些反賊不但有組織,有紀(jì)律,有人手,甚至還布下陷阱,差一點(diǎn)就使他們葬身火海,若是不加以防范,彼時定然釀成大禍。
反賊之中,必有高人。
如今出師不利,讓他手下這些錦衣衛(wèi)損失慘重、士氣大跌,他必須要重新考慮接下來的計(jì)劃了。
“殿下,經(jīng)過卑職的一番檢查,發(fā)現(xiàn)那些蒙面人的武器不像是民間制作的,而是軍隊(duì)之中的樣式?!?p> 正當(dāng)陳子佑陷入沉思之時,鄭百戶帶著幾個錦衣衛(wèi)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些沾著血跡的刀劍。
陳子佑聞言,眉頭緊皺:“軍隊(duì)中的樣式?他們不過是一些民間草莽,又怎么能夠用上軍制的武器?”
想到這里,陳子佑忽然眼前一亮,而一旁的秦翊顯然是和他想到了一起去。
只聽兩人異口同聲道:“除非是朝廷之中有人在暗中相助他們?!?p> 陳子佑看了秦翊一眼,口中沉聲道:“若是這樣,事情就麻煩多了?!?p>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庇護(hù)這些反賊,但無論是誰,都無疑是大大增加了搜尋、抓捕的難度。
陳子佑沉吟許久,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只聽他沉聲開口道:“秦千戶,壽春城內(nèi)何處的消息最為流通?”
秦翊想了想:“若說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那自然是青樓了,而壽春城中最大的青樓,便屬迎春坊了?!?p> “嗯...迎春坊...”
關(guān)于這個迎春坊,陳子佑倒是知道不少,記憶中自己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便是這個地方的???。
只不過之前迎春坊并非是壽春城中最為頂尖的青樓,沒想到僅僅三年過去,迎春坊便已經(jīng)獨(dú)占鰲頭了。
“走?!?p> 想到這里,陳子佑當(dāng)即大手一揮。
“殿下,您是想...”
“沒錯,我準(zhǔn)備犒勞犒勞弟兄們?!?p> 陳子佑嘿嘿一笑,帶著錦衣衛(wèi)們再次出發(fā),不過這一次的目標(biāo)卻是迎春坊。
“聽說了嘛?殿下要帶我們?nèi)ビ悍唬€說今晚的消費(fèi),全部由他買單!”
“迎春坊?那可是壽春城內(nèi)最高檔的青樓,俺攢一年的銀子也未必能夠去消費(fèi)一次,七殿下也太豪氣了吧!”
“七殿下威武!”
消息一傳出,頓時便在錦衣衛(wèi)之中掀起了一番激烈的討論,讓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氣又再次高漲了起來。
為了掩人耳目,陳子佑特地?fù)Q了一件樣式普通的短褂,也讓這些錦衣衛(wèi)換了衣服,分成了數(shù)批,依次往迎春坊走去。
陳子佑帶著秦翊以及四個霸天衛(wèi)作為第一批,走在前面,先一步進(jìn)入迎春坊。
雖然呂褚不在,但是陳子佑見識過秦翊的勇猛,由他在自己身旁保護(hù),陳子佑也就不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了。
甚至他還在想等這件事結(jié)束以后,自己要不要跟弘德把秦翊討要過來,與呂褚組成一個左右護(hù)法,連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惡來、虎癡。
孫媽媽是迎春坊的老鴇,老遠(yuǎn)便瞧見了陳子佑走來,當(dāng)即便迎了上去。
“哎呦,公子這是來喝酒呢,還是來尋樂子呢?”孫媽媽走近看到陳子佑,頓時覺得有些眼熟。
只不過她每天要接待的客人是在是太多了,而陳子佑最后一次來迎春坊還是在三年前,況且模樣也有了些變化。
此時她雖然覺得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只當(dāng)是以前來過的某位公子爺。
陳子佑看了她一眼,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拋了過去,口中淡淡地說道:“把你們這里最好的姑娘給我叫出來?!?p> 孫媽媽接過銀子,頓時眼冒金光,用手掂了掂分量,再用牙齒咬了咬,隨后將銀子塞入了胸前那半露的乳溝之間。
只聽她滿臉諂媚地開口道:“公子,奴家這里的荔枝、青梅、紅棗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各個才貌雙全?!?p> “來,您這邊請。”
卻聽秦翊忍不住開口道:“迎春坊里的花魁難道不是柳楚霜姑娘嗎?”
陳子佑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秦翊,意味深長地開口道:“真看不出來,沒想到老秦你還挺懂的嘛。”
秦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殿...公子說笑了,我就來過一次,結(jié)果因?yàn)槟抑行邼?,根本沒玩多久...”
陳子佑開了個玩笑,接著偏頭望向?qū)O媽媽,抬高了音量道:“老鴇,本公子要的就是這里最好的姑娘,快去把楚霜姑娘請來,莫要拿這些庸脂俗粉來敷衍?!?p> 孫媽媽賠著笑臉:“哎呦喂,公子當(dāng)真是不巧,這幾天柳姑娘身子不適,暫時沒辦法接客?!?p> “公子若是不滿意啊,奴家這還有櫻桃、畫兒、嫣兒姑娘,各個床上功夫了得,伺候起來舒服極了。”
陳子佑搖了搖頭:“今日本公子別的姑娘都不要,就是要楚霜姑娘?!?p> “公子,不是奴家不想請楚霜姑娘出來,而是她最近實(shí)在是身子不適...”
卻聽陳子佑冷哼一聲,拔高了音量道:“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本公子乃是九州行會的當(dāng)家唐洛辰,平日里啥都缺,就是不缺錢!”
陳子佑說著,又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銀子,丟到了孫媽媽的手中。
孫媽媽聞言,臉色微變,九州行會他自然是知曉的,楚國最大的行會之一,而當(dāng)家唐洛辰更是出了名的富可敵國。
只是平日里幾乎沒怎么聽說過他逛過青樓,若是能夠從他身上扒下一層皮來的話,那可要比平常一個月賺的銀子還多。
她倒是沒懷疑陳子佑的身份,畢竟像陳子佑這樣豪氣的,除了赫赫有名的九州行會當(dāng)家,整個壽春城里也沒有幾個了。
只見她躊躇片刻,終于咬了咬牙開口道:“還請?zhí)乒幼聛砩缘绕?,奴家上去問一問楚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