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一銘習(xí)慣性地朝楚知顏伸手,他是想幫楚知顏背書包。但楚知顏卻越過他的手,仿佛沒有看見一般。
貝一銘覺得稍稍有些跌份兒。他最近也常常想自己這么驕傲的一條漢子,怎么天天搞得跟個小漢奸一樣,點頭哈腰地還不招“皇軍”待見。
但怎么辦呢?誰讓她是楚知顏呢,貝一銘尷尬地笑笑。
可楚知顏竟然旁若無人撲在了楊鶴羽的懷里!他陪著楚知顏這么久,申申連他的衣服角都沒有碰過!
這也就算了,楊鶴羽這種“和尚”竟然一點兒也不謙虛,竟然順勢摟住楚知顏,還一直不撒手!
貝一銘渾身僵硬,目瞪口呆。
周遭傳來學(xué)生們的竊竊私語,正值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們紛紛投以羨慕的眼神。
貝一銘望向頭頂?shù)囊槐K路燈。
這路燈平時是昏昏暗暗的,但此時此刻,卻像大射燈一般威力無窮,照得他們?nèi)齻€人無所遁形。
貝一銘臉色難看,他嚷嚷道:“都趕緊回家去!看什么看!”
突然,不知怎么地,楚知顏竟然哭了,哭得不加掩飾,是那樣放心地把自己全部的情緒都釋放出來。
貝一銘眼睛緊緊盯著楊鶴羽的動作,他心里頭吶喊著:別碰她,別碰……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鶴羽捧起楚知顏的臉……
貝一銘氣壞了,他閉著眼睛轉(zhuǎn)了個身,心里頭罵娘足足罵了五聲。他想:我可是連她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沒碰過!
他氣惱地看向旁若無人的楊鶴羽和楚知顏,貝一銘終于明白了過來。然后他垮下臉,憤怒地轉(zhuǎn)身暴走,路上還狠狠踹了一個石頭樁子,疼得齜牙咧嘴。
后來,校門口的保安拿出一個手電筒來照楊鶴羽和楚知顏,質(zhì)問道:“哪個班的?是不是要喊老師來?!”
楊鶴羽瞇著眼睛迎接刺目的眩光,他始終護住申申,輕言道:“我們到前面細(xì)說好不好?”
楚知顏的眼淚像一只無形的手抓住楊鶴羽的心用力揉捏,酸、澀、疼、各種滋味涌上來,無法名狀。
和楊鶴羽想的不一樣,他以為楚知顏是快樂的,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意識到她信里的克制。他懊悔極了,懊悔自己竟然這樣的粗心。
楚知顏把她的境遇都告訴給了楊鶴羽。
從鶴留的出走,到尋親的奇遇,再到至今母親也不肯相認(rèn),而外婆也沒有正式承認(rèn)她……原來她是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申申說道:“我真的太痛苦了,沒有人可以說,我太壓抑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到底算什么?到底有什么是和我有關(guān)聯(lián)的?我的存在,到底有沒有人是在乎的……”
這樣的話,讓楊鶴羽無法呼吸,他捧起楚知顏的臉,小心地擦去她的淚痕。
他低語時的喉音是帶著荷爾蒙的性感,他說:
“別忘了我,還有我呢,我陪著你,你不要怕?!?p> 楚知顏含混著哭訴,她說:“要是你也在上海那該多好……”
楊鶴羽微微低下頭,她細(xì)碎的毛發(fā)觸碰他的嘴唇,他無法回答,只能把她摟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