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嬌嬌鉆進了黃帽子電話亭,撥出了一個長途。等了一會,電話被一個渾厚的男聲接起來,她則嬌滴滴地說道:“爸爸,是我呀。”
“怎么了?你最近給我打電話打得倒是勤快,又有什么事?”
“還是上次那個事呀,想找您給我多拿一點資料。但是我這次不要全國的資料了,我就要我們大云南的?!?p> 電話那頭頓了頓,問道:“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金嬌嬌對天看了看,一只手繞著電話線,開始了胡說八道:“我啊,我要寫文章投稿,投校報寫咱們大云南的扶貧工作成果。”
“胡鬧!你以為看兩份文件就能胡言亂語了?!沒有實踐,沒有調(diào)研,堆砌一些空洞的文字,文章寫得再漂亮也是嘩眾取寵!”
金嬌嬌哼唧哼唧撒起嬌來,說:“哎呀爸爸,你就給我一些能對外發(fā)的資料就行,我拿來學(xué)習(xí)一下還不行么?”
“又在胡扯。在家我跟你媽討論工作只要超過兩分鐘,你就要不耐煩,現(xiàn)在會想起來學(xué)習(xí)?你說實話,爸爸也不想再揭穿你了?!?p> 雖然父親不在身邊,但金嬌嬌還是條件反射地站直了身體,她撓撓頭嘟囔道:“就是……有……些同學(xué)希望有途徑可以查個資料,就……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有資料的都拿過來共享一下嘛……”
“嗯,這還有幾分真。”
“哎呦真是真的!爸爸,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我讓陳秘書給你整理一些影印件寄到學(xué)校去。你給我好好學(xué)習(xí),別忘記給你媽媽打電話!”
“是是是!那我可等著啦!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金嬌嬌放下電話覺得心情大悅,啦啦啦地唱起歌來。
等待資料的那些天,金嬌嬌也沒有閑著。她打聽來農(nóng)學(xué)系的課程表,有事兒沒事兒就在楊鶴羽會出現(xiàn)的地方瞎轉(zhuǎn)悠。
只可惜,每回楊鶴羽都看不到她。但好在他的室友們不和他一樣瞎,看到她后就挨個戳楊鶴羽,提醒他關(guān)注。
金嬌嬌則仰著頭,從余光里模糊地觀察一下楊鶴羽的反應(yīng),像一只蝴蝶一般一閃而過。
但這天有一些特殊,她下課還沒來得及走到楊鶴羽的教室前,楊鶴羽倒先沖了出來。
他差點與剛走到門口的金嬌嬌撞了個滿懷,楊鶴羽說了句:“不好意思。”
但是破天荒地,他竟然是笑的,眼睛里閃著光,唇角的弧線竟然那樣好看。
金嬌嬌唰地就紅了臉,但楊鶴羽并沒有在她身邊停留,而是快步往教學(xué)樓外沖出去。
他的室友們魚貫而出,挨個跟她點著頭。金嬌嬌隨便抓住一個,問道:“他這是傻了吧?傻笑什么呢?”
被抓住了彭野清了清喉嚨,回道:“他……去聽講座!”
“講座?”
“嗯,在第一報告廳,好像是咱們院的陳啟華教授主講的?!?p> 金嬌嬌“哦”了一聲,她改變了行走的方向,跟楊鶴羽的室友們成了同路人。那一排小伙子從未走得那般整齊和板正,個個目不斜視,昂首挺胸。
金嬌嬌嘀咕道:“傻樣……聽個報告樂成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去聽相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