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流至儀玨星的手腕,滴落在他月牙色的折扇上,侵染了他身上清淡的梨花香味。
可是這片瓷片并沒有索去儀玨星的性命,只是在這喜日之中,再次喚醒了一個嗜血惡魔。
花空樓仍然站在那小臺之上,停下了舞步。冷漠的眼神中,仿佛流淌著結(jié)了細(xì)冰的河。他眼中波動,宛若冰冷刺骨的水。
我并未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在我的印象中,花空樓絕對是一個心靈純善的人,是在我每次想要與至親廝殺的時候勸解我的人。
曾經(jīng)他對我說:“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彼晕宜砷_了掐住荷后脖子的手。
曾經(jīng)他對我說:“在事情還沒有看到真相之前,暫且相信親情和愛吧。”那是我和魏箏懷疑南皇子的時候。
可這一次,他竟走在我的前方,做出了我想做的事情。
我仿佛聽到了身后向我們逼來的軍隊的聲音,我沖著小臺之上的花空樓發(fā)出失聲般的唇語。
花空樓,快逃。
可是花空樓直直挺立在小臺之上,睜著一雙澄澈冷漠的雙眼。他并未有絲毫想逃的意思。
“儀棲星,讓我們今天就有個了斷!”我第一次聽到南皇子有如此激動的聲線,像是曾經(jīng)暴怒般的西皇子。
他用沾滿了鮮血的手,快速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他手里的力度,仿佛瞬間可以掐斷我的脖頸。
他那張再也不溫文爾雅、寫滿了暴怒的臉放大在我的眼前,仿佛我的死亡才是可以讓他平靜的唯一解藥。
一瞬間,我的鼻子里溢出鮮血。
顧漸在此刻,用手打斷了儀玨星掐著我脖子的手。
帶著恨,我連喘息的時候仿佛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我看著顧漸,他也看著我。
他沒有詢問我,只是眉毛輕蹩,眼眸中仍是藏不住的關(guān)懷。
這樣大的府邸,卻在此時顯得如此渺小。
府邸外,圍上了黑壓壓的人,那是南殿的人。
與之黑壓壓一端對立的,是穿上斂國戰(zhàn)袍的黑壓壓的軍隊。
顧漸隔在我和儀玨星之間,手里已拿上了那柄銀色的長槍。
“你蠢?如今斂國的人幫著你來與我爭位,你必是把我們國家的國土拱手讓人。”儀玨星帶著怒氣對我說。
長姐看著這樣的場景,只是眼底閃出了淚花。
是我們對不起她。
斂夜送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可我們的確毀了原本歡樂溫馨的日子。
府邸里的小廝全部逃命似的藏了起來。
“姐姐,對不起……”
長姐眼里的淚花如此晶瑩,這是承載著她愛與憧憬的日子。
我略低著頭,朝著府邸外走去。
我們的戰(zhàn)場,本不應(yīng)該是這里。
一切,該有個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