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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色

第一百零一章 絕美的瞳孔

朱砂色 LRX洛因 1991 2021-03-27 23:46:53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窗外的人影。

  那個人影和窗外的樹葉剪影混合在一起,連臉頰的輪廓都清晰如初。

  “西山,怎么了?”

  “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樣?!被ㄎ魃轿穆曇魝鱽恚掷镞€緊緊握著那把銀色的匕首。

  我無奈淡笑著說:“我不會比你開心。你現(xiàn)在就算殺了我,你也不會開心到哪里去?!?p>  “可是我真的怕我會控制不住刺向你……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那是我夢寐以求的日子,可是不管是開端還是結(jié)局,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了這樣無依無靠的人……”花西山帶著恨意說。

  “你終究還是太善良了,和你哥哥一樣。對待自己恨的人,我只會一刀取命。”我走到窗子邊,看到她的臉龐籠罩在第一抹曦光之中。

  我不想讓她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你并不是無依無靠,你有我,還有魏箏。花空樓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角落之中。”我又說。

  她終于把匕首狠心似的架在我的脖子上,激動的問:“真的?”

  “真的。”我不動,只是看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如同花空樓一般純黑,都是那樣純粹的顏色,仿佛清冷的夜里最原始的色調(diào)。

  “那你快去找他??!不然,我真的恨你,恨死了你……”這個還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的小孩,倒是自己先哭了起來。

  魏箏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是用劍狠狠的擊打了花西山的手腕。

  “你還記得以前答應(yīng)我的事情?”魏箏嚴厲地問花西山。

  “永遠不得背叛?!被ㄎ魃桨档恼f。

  “沒有背叛,只是太傷心了而已?!蔽姨嫠卮稹?p>  太過傷心的窟窿,總得找一個借口去填滿。

  太難過,就只能去捏造出一個元兇去撒氣。

  這樣的緣由,我懂。

  “南皇子去找他了嗎?”我問。

  “應(yīng)該是,他的人手昨夜就出了宮。”魏箏說。

  “那就好。派人監(jiān)視了嗎?”我問。

  “已經(jīng)派人監(jiān)視了,但以他的心計,大概早已發(fā)現(xiàn)了?!蔽汗~答。

  “沒關(guān)系,只是給他點壓力罷了。他絕不可能那么輕易的滿足我的?!蔽覈@息。

  花西山擦干了眼淚問:“你們在說找誰?我哥哥真的還活著?”

  “應(yīng)該是?!蔽医o出的答案如此不確定,正如我那樣不確定的信著儀玨星一般。

  花西山望了望魏箏,咬牙切齒的問:“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魏箏終究是原諒了這個小孩剛才的舉動,卻仍理智嚴厲的說:“在一切都沒有明確之前,我不能擅自給你一個希望?!?p>  聽到魏箏的話,我不由得深深看了看他。以前那些細分的情緒在他心里別無他樣,可如今對他而言,他已經(jīng)懂得思考很多。

  我看向?qū)m外的方向,那座墻如此之高,仿佛把青天切開了。

  那澄澈的天空之下,西皇子的死太過凄慘,竟然連一場祭典都沒有。

  這不得不讓人生疑。

  我和長姐、南皇子拿著白色的花束站在西殿前。

  長姐一如既往的心痛,南皇子一如既然的冷漠。

  我像個旁觀者一樣,打量著這座宮殿。

  儀玨星冷笑著發(fā)言:“一位尊貴的皇子,下場竟然這樣凄慘不值錢。作為相同身份的我們,今后還會有多好過呢?”

  “講這些話有什么意義?”我也冷笑。

  “意義在于讓你們兩個清醒?!眱x玨星說。

  “我們很清醒?!蔽铱粗@個如今比北殿還空蕩的宮殿,那些曾經(jīng)富麗堂皇的裝飾都像是落上了灰,再也沒有那樣刺眼的光芒。

  “如果你們清醒的話,就應(yīng)該為自己做打算。我們的父親是想留下將來唯一的新王,把剩下的趕盡殺絕。”儀玨星嘆了一口氣。

  “這么多年,你如此精密的心思,怎么在這時糊涂了?”我笑。

  “你還笑得出來,是因為你仗著父親偏愛你。”儀玨星的臉色猶如深海寒冰。

  “父親不是那樣的人?!遍L姐說。只有她把那些帶來祭奠的花朵放在了西殿門口的臺階上。風一吹,那些白色的花瓣就飄在風中,或是在地面低低的旋轉(zhuǎn),仿佛是已逝故人的腳步又回來了。

  我們分別回望著那些低低旋轉(zhuǎn)的白色花瓣。在這樣對話中,我們想著各自的利益,分析著自己的嫡親,卻沒有人真正懷念已逝的同胞。

  長姐嘆了一口氣說:“不要再說這些了,小辰會傷心的?!?p>  我緘默著不再說話,只有剝?nèi)チ嗣婢叩膬x玨星繼續(xù)說:“只有活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們的父親如此心狠手辣,或許這些年我們所看到的那個儀王是個真正的魔鬼罷了……”

  聽到如此刺耳的污蔑父親的話,我忍不住開口:“你們莫非沒有想過,西皇子并不是父親的孩子?!?p>  長姐和南皇子沉默了。

  的確,這個猜想在我們心中徘徊過。可終究沒有一個人敢提出這樣的推測。荷后所做的事情,在我們心中留下了一個久久不能根除的疤。

  我們?nèi)齻€雖面相不同,但瞳孔的顏色卻是相似的褐棕,帶著一絲古典的氣息。然而,在陽光下,西皇子的瞳孔卻像是一塊淺金的金色寶石。那么明亮,像是兩顆灼灼生輝的小太陽。

  “他的瞳孔,是真的很漂亮?!蔽腋锌?p>  白色的花瓣在地上旋轉(zhuǎn)了一會兒,終究落下了,鋪散在長長的過道上。

  他的生命,終極是凋謝了。

  想他嗎?

  當我們站在儀辰星的宮殿門口,終究在花瓣落地的那一秒鐘,回想起了他小時候的可愛樣子。

  終究是與我們一起度過了美好歲月的至親同胞,有些東西在永不可觸及時,才懂得破碎和殘缺的含義。

  曾經(jīng)的我們四個。

  如今的我們?nèi)齻€。

  我甚至都想不起來,最后一句和他說的話是什么。那樣平常的、囂張的、仇恨的對話中,我們失去了對彼此最后一次見面和原諒的權(quán)利。

  我們再也不能相親相愛的走進兒時的那片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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