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師叔!”
高出離聞言身體一肅,臉色已經(jīng)是化為慘白之色。
章元一是玄天宗執(zhí)法堂長老,對整個宗門的弟子,皆是掌有生殺大權。
在玄天宗,弟子們最怕的兩件事,便是去思過崖的悟道石旁思過,在那里,犯錯的弟子修為會被封禁,忍受思過崖的如刀寒風,那種孤寂和折磨,無異于墮入了地獄一般,任誰都不會想體會第二回。
可在私下,卻還是有另外一句話,便是寧坐悟道旁,不惹執(zhí)法堂。
執(zhí)法堂的可怕可見一斑!
而現(xiàn)在既然章元一說了要個說法,便已經(jīng)是準備好了動手。
如果不能讓章元一信服,高出離今天怕是要當場被廢掉!
“回稟章師叔,是蕭何!他淬體成功,已經(jīng)突破到了御靈期,并且還攻擊我,我臉上的傷就是他打的!”
御靈期!
聽到高出離的話,章元一的目光微凝,轉頭看向蕭何。
而蕭何只感覺那目光好似猶如實質一般,有種被瞬間洞悉一切奇異之感。
“果然是御靈期!”
章元一開口說道,語氣中罕見的不再那么冰冷,而是多了幾分驚喜。
可隨后章元一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轉頭看向玄玉臺上的香碗,那最后的一縷殘香還差一絲未能燃盡。
“香未燃盡,已經(jīng)跌落玄玉臺,不予通過!”
章元一的話冰冷異常,便好似一柄利劍一般,將蕭何最后的希望徹底斬斷。
蕭何的雙手抓進身下青石板縫隙之中,因為過度用力,已經(jīng)是變得煞白。
“我不服?。 ?p> 蕭何爬起身來直視章元一,就好似一頭受傷的野獸一般嘶吼著。
“玄天宗規(guī)矩,凡是外門弟子,只要在玄玉臺上抵擋靈壓一炷香時間,便可進入內門,可為何到我,高出離便動用御靈境修為?這不合規(guī)矩!”
空曠的演武場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蕭何。
敢這么對著章元一怒吼的人,蕭何絕對是玄天宗獨一份!
難道他真的不怕被章元一直接廢掉?
可是同時,遠處觀看其他測試玄玉臺的弟子,也終于弄明白了這邊發(fā)生的事情。
蕭何竟然突破到了御靈境??!
憑借自身,沒有任何的靈材靈石。
光是這份資質,便足以讓蕭何進入內門!
可是偏偏,他是罪血之后!
一眾玄天宗弟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目光皆是落在了章元一的身上。
章元一目光微凝,盯著蕭何,良久才緩緩開口。
“高出離,蕭何所言可有捏造?”
高出離剛剛還在咧著嘴角準備看蕭何的下場,卻不想章元一竟然話鋒一轉直接落到了他的身上,當下手鏈起臉色,再三猶豫才開口說道。
“蕭何所言,確是……確是實情?!?p> 對于章元一,高出離實在是不敢有半點隱瞞和推脫。
章元一冷哼一聲。
“破壞規(guī)矩,滾去執(zhí)法堂領五鞭!”
“弟子遵命?!?p> 高出離咬著牙躬身抱拳,目光卻是不善瞄向了旁邊的蕭何。
執(zhí)法堂的鞭子是不允許用靈力抵擋的,每一鞭子下去,都是皮開肉綻,五鞭,足以讓他在床上爬個月余才能養(yǎng)的好。
章元一再次看了蕭何一眼,隨后御空而起,轉身離去。
眾人恭送,章元一離開之后,才紛紛起身。
高出離走向蕭何,目光之中盡是恨意。
“蕭何,今日這五鞭子我不會忘記的?!?p> 站在蕭何身邊,高出離露出一絲冷笑。
“你身負罪血,這一輩子,就只能被人踩在腳下,想翻身進入內門?做夢吧!哈哈哈……”
高出離大笑著離去,而蕭何則是看了一眼章元一離開的方向,終于轉身。
身旁,外門弟子的奚落聲聲傳來。
“即便是有些資質又能如何?還不是進不了內門?”
“高出離師兄說得對,他爹殺了白山城八十萬城民,他卻活了下來,這樣的罪血余孽就該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
“突破御靈境有個屁的用?得不到門派的支持,這輩子也別想觸摸真火境?!?p> “喪家之犬,如果是我,我都……”
那人還未說完,便已經(jīng)迎上了蕭何赤紅的眼眸,硬生生被嚇得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八年里,這些外門弟子沒少給蕭何下絆子。
可他們卻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蕭何便是打不過,就是咬,也要去咬上一口。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何落下了個蕭瘋子的綽號。
可誰知道,這八年來,如果不是因為這股瘋勁讓他們忌憚,蕭何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
“便是我成為不了內門弟子,也不是你這等膽小鼠輩能隨便嘲笑的,別讓我逮住你落單,不然你試試!”
蕭何此時口鼻間滿是鮮血,雙目猩紅,在配上臉上的笑容,顯得猙獰無比。
那弟子見到蕭何靠近,下意識后退,腳下一個不注意,卻是直接仰頭絆倒。
蕭何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目光之中滿是輕蔑之色。
“就這點膽子,還敢叫囂,都給我滾開!”
隨著蕭何的話,前方的人皆是下意識的后退,給蕭何讓出了一條路來。
雖然心中不忿,但是這些外門弟子卻是都知道,蕭何絕對是個狠人,沒有人想去招惹發(fā)瘋的蕭何。
走出人群,蕭何向著山下走去。
玄天宗占地面積極大,而蕭何的住所,便是外門萬事堂中盛放雜物的倉庫之中。
萬事堂,其實就是玄天宗設立的專門管理雜務的部門。
畢竟整個玄天宗正式的弟子連帶長老便有數(shù)千人,這些人的主要任務便是修煉,為了門派的壯大不斷的精進自身。
而這些人的衣食住行,需要大量的人力來解決,而這些便都是外門弟子的工作。
從靈草捉蟲,到生火做飯,再到飼養(yǎng)靈獸……
外門弟子的工作可謂是千奇百怪,用到的工具也是極多的。
而蕭何住的倉庫,便是盛放這些工具的所在。
走到了倉庫的旁邊,在倉庫的正門,一個花甲老人卻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蕭何聞了聞空氣中淡淡的酒氣微微苦笑。
“又醉了!”
蕭何一邊說著,還是走到了老者身邊,彎腰便將對方的腰帶提起,隨后向著旁邊的木屋走去。
這老者的名字沒人知道,蕭何只知道所有人都叫他酒伯。
是負責在這里看管庫房工具,負責取用登記的。
只不過這項工作,酒伯在發(fā)現(xiàn)蕭何會寫字之后,便推給了蕭何,此后再沒管過。
自打蕭何出現(xiàn)后,酒伯的生活便只剩下了一個詞:喝酒!
安頓好酒伯,蕭何端著半盆水走了出來,畢竟身上的血污還是要清理一下的。
可剛剛出門,蕭何卻是微微一愣。
因為在他的門口,一個穿著素黑錦袍的少年,正冷眼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