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陟淵

第二十一章 羅老前輩的試探

陟淵 炆鱗 3023 2020-09-06 06:00:00

  燕疏云瞪著他:“那么所謂你被盧蘇所殺,全是假的了!你的用意究竟何在?”

  羅玉嘆了口氣:

  “二十多年前我在曜真山上和尊師蒲衣老人見過一面。他告訴我炁變之秘,炁妖、炁靈之事。我當時便決心協助尊師為人間鏟除此大害。尊師對我說有個潛在將要轉化成的炁靈可能隱藏在廣西田州,我決計往廣西田州探查一番?!?p>  燕疏云皺眉道“原來你二十多年前就和恩師結交了。你內力深厚,在曹橋村卻能隱匿得毫無痕跡。想必修煉過家?guī)焺?chuàng)立的隱炁訣,這就難怪了?”

  羅玉頷首笑道“正是如此,你們兩個丫頭還沒生出來,我就和尊師相識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到田州之后,正逢田州之亂平息。我投入韋邦相賬下,希望借助他田州土司之位,探查起來更方便。

  “誰料不久見到韋邦相之姊岑葭派人和其聯絡,頗為蹊蹺。我伺機讓韋邦相派我和拙荊去感云洞見岑葭。

  “一來二去,我發(fā)現這感云洞烜刀門實在神秘。三柄烜刀的來歷可疑就不說了。這烜刀門當時不過創(chuàng)立兩三年,卻迅速崛起,屢敗大敵,短短時間便招收了不少門徒。表面上的門主是何大翼,背后卻似乎另有高人。

  “而這岑葭顯然也和這高人頗為熟悉,得過他傳授武功。岑葭的聯絡密信中,曾商量過讓岑邦相與這位高人合作,如此則不單是牢牢控制田州大權,甚至還可割據廣西,有更大野心圖謀。

  “只是這個高人似乎正處于某個修煉的緊要關頭,還須再等兩三年,方可放手協助岑邦相。我見此事緊急,便將情形告知盧蘇與瓦氏夫人。

  “這兩人知曉利害關系,若放任岑邦相胡為,必將給田州帶來滅頂之災。遂決意除掉岑邦相,擁立岑芝為田州土司。

  “我則假意唆使岑邦相提前動手除去盧蘇與瓦氏。然后便是盧蘇和瓦氏夫人聯手發(fā)動兵變,我故意帶兵陷入盧蘇的埋伏中,和盧蘇聯手造了一個我被盧蘇所殺的假象。

  ”我夫人則按先前計謀所定,抱著我的兒子羅巖,逃亡至感云洞,投奔烜刀門。其用意也正是更進一步在烜刀門埋下內應,探聽烜刀門秘密。

  “他們旁敲側擊,多方打探,基本可以確定這烜刀門背后的高人正是炁靈譜第一人?!?p>  說到這里,羅玉咳嗽了一聲,望著燕疏云道:

  “疏云姑娘,我這一番苦心所為,也是受你師父所托,為的是消弭人間災禍,說來,你當尊稱我為前輩才對。你這番行動,提前所知的烜刀門諸多秘密,大半正是我那夫人和孩子打探得來,你不是要謝謝我么?”

  燕疏云心想這老人為了打探炁靈秘密,不惜身冒奇險,妻離子散,倒也真是可欽可佩。便向他拱手施禮,拜了兩拜,道“羅老前輩,二十多年苦心,令疏云感佩至極?!?p>  她施禮畢,皺眉道:“羅老前輩,你既是家?guī)煿嗜?,又為探明炁靈情形,不惜讓妻兒冒險臥底,疏云此行正是為了完成家?guī)焽谕校垣@取除滅炁靈之能,前輩為何要與他們?yōu)槲?,和我為敵呢?p>  “更何況,在曹橋村,前輩和令郎雖是做戲,可我畢竟有助你之情。前輩難道忍心置我于死地?”

  羅玉又咳了兩聲:“炁妖、炁靈之事,關系人間存滅。便是我妻兒,當年讓他們到感云洞臥底,何嘗不是置之死地,稍有破綻,便有死無生。非是老漢鐵石心腸,實是與人間存滅相比,這等私情又何足道哉?”

  說到這里,他抬起老眼,打量著燕疏云,又咳嗽了兩聲,繼續(xù)道:

  “似姑娘這般才貌,誰人不惜?也正因為此,決云姑娘請我相助之后,我仍設了曹橋村之局,看看姑娘是否果真如決云所說,不能勝任將要擔當之位。

  “否則若要將你引到九里山上去,只需給你傳一紙條,告知你何大羽就在九里山即可,又何必費這番心思?”

  燕疏云聽到這里,點點頭,心想“此言有理?!?p>  羅玉繼續(xù)說道:

  “在曹橋村口,我假意跌倒在你馬前,分明是詐錢劣術,你若是明理果決之人,便當厲色叱退。誰料你明知詐偽,還攙扶送銀。如此優(yōu)柔糊涂,豈非助長惡行?似你這等,如何能擔大任?”

  燕疏云默然不語,心中不以為然。

  羅玉接著道:“你能在暴雨中聽到我在吳員外宅發(fā)出的哀告之聲,是我以內力傳音所致,這本是一大疑點,你若警覺過人,從一開始便應發(fā)現了。”

  燕疏云頷首:

  “是了,我原本就有些疑心,何以暴雨中能聽到一個衰弱老人的哀告聲,等我奔到吳員外宅里,見令郎和那韋存相同時還發(fā)出打罵聲,心中更起疑。

  “只是那時想,我內力深厚,聽到遠處人聲,加之風力湊巧,老丈那時聲音又特別大,未嘗沒有可能。便沒往更壞處想。這確是我的疏忽?!?p>  羅玉哼了一聲道:“還不止于此。試問我若真是一衰弱老人,孤身一人留在吳員外家,又有何益?

  “吳員外既能資助我家,何以不能一起攜我入城避倭。就算不是倭寇,那些要乘亂打劫的,偷竊財物的,至少也是壯漢,又豈是一個衰弱老漢擋得住。

  “還有狼兵來打劫,我若真是個尋常老者,只要不是癡呆,也當知道躲避。又豈會愚癡到以為靠說理哀告能勸阻?

  “單就是這些我當時給你的說辭,便已破綻百出,漏洞比比皆是。你卻全然不疑,可見麻鈍。”

  燕疏云臉色微紅“我并非沒有起疑心,當時見你躺在地上,腿腳所受刀傷甚淺,卻那般夸張的哀叫呻吟,就覺有些不對。不過我總想著你是老人家,情有可原??偛荒芤妭€人,就往壞處想吧。就是勸阻搶劫,老人家仗義而為,也并非沒有可能?!?p>  羅玉又道:“還有一個疑點,你也沒發(fā)現么?”

  燕疏云楞了一下,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問道:“是什么?”。

  羅玉嘆氣搖頭,道“你問我那兒子羅巖他們這隊的狼兵頭目是誰,他告訴你是何大羽時,你就沒起疑心么?”

  燕疏云若有所思,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

  羅玉嘿嘿道“那何大羽投身狼兵,豈有不隱瞞自己的武功和身份之理?若用真名,以他這等武功,又怎可能是一個普通狼兵頭目?一個普通狼兵張口就說出何大羽真名來,這還不古怪?況且我那兒子后面還說何大羽武功深不可測了,你還茫然無覺?!?p>  燕疏云臉上現出赧色,無言可答。心想這點上自己確實是慮事不周。

  羅玉又是冷哼“似你這般,若是執(zhí)掌大位,徒有超世之能,豈非誤事。

  “炁變之害,炁妖、炁靈為亂,不往最壞處想,如何了得?你不單是遲鈍,更優(yōu)柔寡斷,心慈面軟。你當時之任務便是盡快趕到蘇州,找到何大羽,晚一分便多一分變故。這是頭等大事,其他小事焉可分心?你呢?卻不管輕重,在曹家村多管閑事,另生枝節(jié)。

  “既然管了閑事,便應快刀斬亂麻,盡快擊斃兩個狼兵。你卻又讓他們毫發(fā)無損,全身以退。若這兩人便是何大羽的同黨,發(fā)訊號通知,你這不是給敵人以可乘之機么?似你這等婦人之仁,如何能擔大任?

  “你若占位,定不會對炁妖,炁靈斬草除根,對尋常修煉真炁之武人更會大開方便之門,反礙了大事。所以曹家村這一番試探之后,我便知決云所說果然不錯,決意要助她了?!?p>  燕疏云微咬嘴唇,覺得這老人終究是以偏概全,論斷過于偏執(zhí),但此刻反駁也無用,沉默不語。

  這時忽聽凌樞朗聲笑道:“你們說了半天,該在下說一說了?!?p>  燕疏云恨恨瞪了一眼凌樞,凌樞卻不等燕疏云開口便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疏云姑娘一定會問,我是怎么結識決云的,這釣臺寺的機關又是怎么一回事,這玄鯉的奧秘究竟何在,這紅光又何以會讓姑娘周身內力消失。我對姑娘說的話究竟幾真幾假?”

  燕疏云冷笑道“我偏不問這些,問不問,你說不說,又有什么區(qū)別?”

  凌樞含笑道“你不問這些,我便不必說。不過可以告訴姑娘的是,我和金溟一樣是南斗度厄宗的人。按理我是絕不該參與決云的行動,其實應該反過來幫助疏云姑娘才對?!?p>  燕疏云哼了一聲“你嘴巴里說出的什么話,我都不必信了?!?p>  凌樞道“姑娘可知尊師創(chuàng)建的乾誅閣隸屬于什么組織么?”

  燕疏云一愣,正要說乾誅閣就是乾誅閣,又有什么組織?卻轉念想到這人煞有介事的如此問法,必非無端而起。眼珠子轉了一下,冷哼道“乾誅閣屬于什么組織,我干嘛要告訴你?”

  凌樞笑道“姑娘只怕不是不肯說,而是根本不知道,決云姑娘當然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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