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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離歌

第五章2018年4月10日(2)

半生離歌 中元劫的阿飄 2750 2020-09-05 20:00:00

  4月1日下午,那天的陽光還不錯。我記得走進醫(yī)院時影子還在地上跳動,春天的陽光就是格外溫暖的。

  然后我就看到醫(yī)生拿著我的一大堆檢查單,語氣低沉的說:“你的家人呢?叫他們來一趟吧?!?p>  我愣住了,但只能沉著:“您直接說吧,我的家人都在外地。來不了?!?p>  我看到醫(yī)生沉著臉,眉頭深深的皺著,而我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靜靜的等待著。

  醫(yī)生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說了一大堆的專業(yè)術(shù)語,盡管我的學歷還不錯,但是在醫(yī)學方面,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門外漢,所以那一大堆的醫(yī)學術(shù)語我盡力理解著,但還是相當?shù)某粤Α?p>  醫(yī)生解釋完后,見我木著。所以她又用一些簡單的語言解釋了一次。

  但由于病癥涉及腦神經(jīng)方面,我還是無法理解。

  但我知道他說了這么久,始終沒有提到最核心的問題。所以我干脆問了,能治好嗎?

  醫(yī)生沉著臉,“病情復雜。需要會診研究。你先辦理住院手續(xù)吧。”

  我依然堅持:“治愈的希望有多大?”

  醫(yī)生依舊堅持讓我住院,并且要我通知家人。

  最后我問出了最后的問題:“危急生命?”

  醫(yī)生:“不要亂想,安心住院,等你的家人來了再商量吧?!?p>  我說:“我是孤兒,沒有家人?!?p>  當然,這是謊言。我家中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

  撒謊,只是想自己做主。

  醫(yī)生這下是徹底的沉默,我就靜靜的等著,心跳漸漸的慢了下來。好像即將要知道的事情其實和我沒有關(guān)系。

  我記得第一次感覺不舒服是在大四剛開始出來實習的時候,那個時候經(jīng)常感覺到頭暈、惡心,但沒有出現(xiàn)其它任何癥狀。我以為是壓力大或者是患了普通的感冒,,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五個月前,我第一次暈倒。

  說起來,那還是人生當中第一次暈倒呢。就一下子失去了意識,和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的聯(lián)系。

  可是將我的同事嚇壞了,立刻將我送到了醫(yī)院。

  可是那次并沒有檢查出來其他的問題,休養(yǎng)了兩天,繼續(xù)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實際上,我也并沒有覺得身體有什么大的不適。只是惡心的情況明顯了一些,偶爾會有輕微的頭痛。

  直到這次,我再次暈倒。同事照樣慌亂的將我送到醫(yī)院。醫(yī)生做了全面的檢查。

  現(xiàn)在,我在等著醫(yī)生下判決。

  醫(yī)生沉吟著開口:“病情很罕見和復雜,不確定下次發(fā)作后的恢復情況?,F(xiàn)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住院觀察治療?!?p>  然后醫(yī)生皺著眉頭問道:“你剛才說你的家人在外地,又說自己是孤兒?哪一句是真的?”

  我勉強笑笑:向醫(yī)生道歉:“對不起。我想我有知道自己病情的權(quán)利。我的家庭很好。我現(xiàn)在就去商量治療的方案。謝謝醫(yī)生。”說完,我?guī)缀跏菗尳偎频模瑢⑨t(yī)生手中的那一大堆單子搶了過來,逃也似的出了醫(yī)院。

  前面說過了,之后是怎么回家的,接下來的三天是怎么度過的,其實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唯一的印象是那幾天,我的腦中只有一句話在回蕩。我知道醫(yī)生隱藏在話里面的未竟之言。

  下一次發(fā)病是什么時候誰也不知道,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而發(fā)病之后是什么,是永遠的和這個世界失去聯(lián)系,還是能夠再次的清醒過來,同樣誰也不知道。

  這下,還真是我命由天不由我了。

  三天后,我是被接連不斷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同事們送我去醫(yī)院的時候是周五,估摸著是這些天項目組加班給累到了,所以大家沒有給我請假。而這些電話是公司打來的。

  我極不情愿的接了電話。簡單的應付了兩句。

  電話掛斷的瞬間就自動關(guān)機了,我看著黑黑的手機屏幕,意識突然間就清醒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飄散了三天的意識就這樣回來了,就好像這三天只是一場夢,突然一下疼醒了什么就好了。

  但畢竟不是夢。

  我慢慢的從床上起來,這三天,我應該是除了上廁所沒有離開過這張床,

  然后我撿起了散落在床邊的那些化驗單。我仔細的研究了起來??蛇€是看不懂。最終我放棄了,將化驗單放在一旁。

  我開始召回我的離職慢慢的思考。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里?

  我叫周巧巧,來自邊境小村,家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

  爺爺奶奶在家務農(nóng),爸爸媽媽在外務工,弟弟跟著爸爸媽媽在外地上學,今年正在讀高中,成績不錯,應該可以考一個好的大學。

  提到大學,我有一個最好的朋友是在大學里面交上的,她叫吳俟隅,家境殷實富裕,但是人卻特別好。霸氣又溫柔。

  吳俟隅看到這兒輕輕的笑了。

  至于我,大學畢業(yè)才一年多,剛剛踏入社會,。這就是我,周巧巧。

  很普通啊,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而我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我現(xiàn)在生活的這座城市叫做濱海,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一座美麗的濱海小城。城市不大,近幾年興起的旅游業(yè)讓它迅速的成為了一線城市,發(fā)展的越來越好了。

  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外企,從實習開始我就在這家公司了,目前還只是個小職員,除開房租水電氣和生活費,每個月能再存一點錢。生活不富裕,但生在穩(wěn)定快樂,充實。

  說到租房,我的運氣是很好的。租房的地方離工作的地方雖遠,但好在房租便宜。

  現(xiàn)在我就躺在這間房子里面,所以我在哪兒呢,我就在這間小房子里面啊。

  最后,我要去哪里呢?

  這其實才是我現(xiàn)在面臨的最難的一個問題,我要去哪里?

  剛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我的腦海是空白的。家是肯定回不去的。那里不是我避風的港灣。

  我想到了阿隅那里,我知道去那里我一定可以感覺到溫暖,我也知道阿隅還會千方百計的幫我治病。但是,我但仔細的想了想,我還是不愿意。

  鄭橋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正有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到紙上。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這樣的姑娘,善良的有點讓人心疼啊。他沒有抬頭看,,只是接著看了下去。

  后來我又思考樂很久,直到窗外的一縷陽光照到了我的身上,我還是沒有想到去哪里。

  所以我決定將這個問題先放下,病魔并沒有在過去的三天中帶走我,想必是愿意給我一些時間來處理未完成的事。

  生活好像永遠是這樣,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會拖著你往前走。至于路上是遍地花香還是荊棘叢生,它可管不了那么多。

  我再次整理了一下思緒,首先要處理完工作上的事,當時我的腦容量只夠思考這么多了。

  其實公司的事情很容易處理,畢竟我只是一個小職員,半年內(nèi)暈倒了兩次,我想即便我不去辭職,公司大概也會考慮任用我的風險吧。

  離職的手續(xù)辦得很快,公司出于人道主義關(guān)懷還發(fā)了小小的一筆慰問金,我很感激。

  辦完這些又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現(xiàn)在我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每天醒來干的第一件事是去拉開窗戶,只要有光,那就是好的開始。

  正式辭了工作之后,我沒有在家閑著,總感覺閑不住了,想出去看看走走。

  那幾天我走過了這個城市的很多地方,大街小巷,那些以前我不會去的地方,那些以后我應該是再也不會再去的地方。

  風景竟然是這樣好。

  最繁華的大商場里,有最奢侈的品牌,我路過那些櫥窗,靜靜的打量著,幽深的小巷子里,有最閑適的老人,他們?nèi)宄扇旱淖蚺苹蛘吆炔枇奶?。最遼闊的海岸邊,有最熱烈的情人,我看著他們眺望大海的遠方,看著海風吹起女生的發(fā)絲,看著海水漫過男孩的腳背、小腿,沙灘上一行行的腳印,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但究竟飄去了哪里,我沒有抓住,每次想要跟著思緒去找,但總是少了一點什么。直到昨天在那條古街后面,,遇到了那兩個老人,我才終于找到了丟失的東西,并且下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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