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里的時候,于悅的眼睛里,已經(jīng)開始沁出了淚水,她又繼續(xù)說道:“我爹沒辦法,想帶著我們再逃的時候,不小心被水匪曉得了,半路上殺了他,我爹把我藏了起來,我才逃了出來,我又不認(rèn)得路,就到處亂走,走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有快十天了,一路上有的吃就吃,沒的吃就睡覺,到了這里的時候,實在餓的受不了,才偷了兩個饅頭,就被那人給發(fā)現(xiàn)了,要不是幾位大哥哥大姐姐救了我,我都不曉得晚上會怎么樣了?!敝v完之后,于悅放聲痛哭了起來。
也確實,她瞧著才不到十歲的年紀(jì),又是個瘦弱的女孩子,要是挨了頓打,再加上這又凍又餓的天氣,今晚能不能活的下來,怕都是個問題了。
陸玉芝跟小白也是女孩子,聽完她講的這些話之后,內(nèi)心受到了無比的震顫,只不過現(xiàn)在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們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hù)這個小丫頭,不讓她再受到傷害,況且陸家家大業(yè)大的,收留上百個這樣的小丫頭,也不是問題。
胡錫楨說道:“小妹妹,照你這樣講的話,那你的家人就全都不在了嗎?你還有旁的親戚嗎?”
胡錫楨也不想再次揭開小于悅的傷疤,不過這卻是不得不問的一件事,畢竟陸玉芝要想長期收留她,那也不是很現(xiàn)實的事情,如果她還有什么可靠的親戚,將她托付給對方,那才是個長久之計,也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誰曉得小于悅聽完之后,一個勁的搖頭,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她沒有再哭,而是收住了眼淚,倔強的用小手擦了擦眼睛,然后說道:“我這一路上也碰到過不少人,也打聽過陸家村的事,我來這里,也是聽有些人講,在陸家村,只要自身有本事,就可以留下來,另外,陸家村的家主也是這一代的保護(hù)神,保護(hù)著這一代的平安,所以就想過來瞧瞧,我雖然還小,可是我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干的,我做個小丫鬟,端茶遞水,掃地擦桌,還是可以的,而且我還聽人講,陸家的家主武功非常好,我想學(xué)武,為我家人報仇,我不想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要學(xué)好武功之后,再回去,找那些人拼命?!?p> 要不是親眼所見,陸玉芝都以為自個兒是聽錯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出自一個差不多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的嘴里,不過這回不同,這不僅是她親眼所見,也是她親耳所聞,她不由得好奇的望著小于悅,說道:“你講什么?你要報仇?你曉得報仇是什么意思嗎?你曉得對方都是些什么人嗎?先不講你能不能學(xué)好武功,就算你學(xué)好了,你一個人,就一定能打得過那些壞人嗎?那些壞人,應(yīng)該不止一個吧?而且,你也不曉得那些壞人里面,有沒有功夫比你更高的人,你小小年紀(jì),怎么膽子就這么大呀?”
胡錫楨倒是津津有味的瞧著這個小于悅,心想,這樣的一個小丫頭,且不講她的膽子有多大,就光是她這小小年紀(jì),大冬天的,一路上從巢湖,走到了含山,用了十天的時間,一路上沒得吃沒得喝的,凈靠著旁人的設(shè)施度日,而且這一路上,可以講,從一開始,她就不曉得有陸家村這么個地方,最后應(yīng)該是到了含山之后,才慢慢的從旁人的嘴巴里,曉得有了陸家村,曉得有個陸天豪,曉得他功夫了得,最后才有了學(xué)功夫報仇的打算,這十多天的時間,也把這小丫頭的心境,給磨的鋒利無匹,也正因為有了這十多天的磨練,才讓她學(xué)會了成年人的思考方式,報仇,殺人,哼哼,殺人啊,那可不是什么講起來好玩的詞,一個這么小的小女孩,心里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不管她的出發(fā)點是什么,這都是一個了不起的開始,這也注定了,小于悅將來一定會有一個了不起的故事,起碼在他胡錫楨的心里,是這樣想的。
小于悅說道:“有志者事竟成,我只要想做好這件事,就一定能做好的,我明天就去求陸家村的家主收我做徒弟,如果他愿意收我做徒弟,那我就一定能學(xué)好功夫,為爹娘報仇的,就算那些壞人里,又功夫高的,我可以再找更厲害的人去學(xué)呀,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的?!?p> 陸玉芝由衷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求陸家村的家主,求他收你做徒弟?!?p> 小于悅一聽陸玉芝的話,仰起小臉來,望著陸玉芝,說道:“你也要拜陸家村的家主為師父嗎?那你比我大,你就是我的師姐了?不過聽講這陸家村的規(guī)矩不少,我也不曉得能不能拜師成功,哎~~~!”
陸玉芝也不好點破,就由著她去想吧,經(jīng)過這一輪折騰,天已經(jīng)晚了,快到深夜子時了,于是陸玉芝說道:“于悅,我教你悅兒好不好?天也不早了,你現(xiàn)在吃飽了,也洗過澡了,要不要先去好好的睡一覺,這樣明天才好有精神去拜師啊,而且,哥哥姐姐們也要趕緊回去了,明天還有明天的事,你講各好???”
小于悅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嗯!”之后,陸玉芝就讓小白,領(lǐng)著她去后堂的客房,畢竟她也不曉得這小丫頭是哪里來的,倒不是防備她什么,只是她也不想現(xiàn)在就把她領(lǐng)回家,她爹陸天豪雖然疼她,可也不是無底線的那種,況且她們陸家村,她爹定的規(guī)矩,她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破壞,救人雖然是好事,但也要有所提防的。
小白領(lǐng)著她去客房之后,陸玉芝就跟胡錫楨,還有張清和在大堂里等著,彼此也沒有講話,各自在想著心事,不過都是關(guān)于這個小于悅的,等到小白來了之后,幾個人才起身回陸府。
一路上,幾個人的話也不多,也盡是對這小于悅的一些猜測類的話語,有關(guān)于她的出身,有關(guān)于她的經(jīng)歷,還有關(guān)于她的遭遇,以及她最后講的那些話,幾個人的態(tài)度都不同,張清和跟胡錫楨贊成她的勇氣,還有志向,不過似乎有點過早,不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有這么重的殺心,這對她的成長是不利的,畢竟她的人生還很長,如果小小年紀(jì)就開始有了殺人的念頭,那將來一定是個難以控制的人,而且很容易走上歪路,陸玉芝跟小白則是贊成她的想法,還有將來的做法,甚至要提前告訴她爹,讓她爹收她為徒,教給她本事,讓她報仇,畢竟她從小就有這樣慘痛的經(jīng)歷,要是不能為家人報仇雪恨,將來倒是真的可能會因為心魔,而走上歪路。
四個人分成了兩個意見,互相都想說服對方,但最后都沒有成功,不知不覺中,幾個人就到了陸府,陸玉芝安排廚房給胡錫楨他們送去了熱水,洗臉燙腳,又帶他們?nèi)チ丝头恐?,才跟小白回到了她自個兒的屋里,小白給她端熱水來洗漱的時候,兩個人又聊了會兒,不過最后還是沒有結(jié)果,最后索性都不想了,兩個人也都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胡錫楨跟張清和早早的就起來了,而且昨晚胡錫楨也沒閑著,他跟張清和并不是在一個屋里睡覺的,陸家的客房多的是,他洗漱好之后,先是進(jìn)了房,然后又偷偷的出了房,不過他并不是去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而是去了陸家的梅園,那里是個安靜的地方,他每天都會堅持練功之后,才睡覺,否則他就感覺渾身不痛快似的,今天當(dāng)然也不會例外了,其實白天的時候,他就相中了這個地方,而且白天的時候,也偷偷的記好了路,晚上才會一路過來練功,不過他的這些事,沒逃過陸天豪的眼睛,畢竟陸府的明崗暗哨,可不是瞎了眼睛的,雖然是過年,可吃了飯之后,他們又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了,胡錫楨這么個大活人,在陸府里大半夜的,蹦蹦跳跳的,他們怎么可發(fā)現(xiàn)不了呢。
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報告給了陸天豪,陸天豪開始也是吃了一驚,他以為自個兒要防備的事慕容豪,可沒想到,最先跳出來的居然是胡錫楨,因為只有一個人出來,要是慕容豪的話,多半應(yīng)該是兩個人,因為他還有個徒弟慕容杰,雖然陸天豪也把他們安排到了陸府的客房,不過卻是跟胡錫楨他們不在府里的一邊,而是大門的兩側(cè),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先瞧見的是胡錫楨,不過等那些哨崗最后報告講,此人去了梅園之后,陸天豪這才放下了心,因為梅園除了梅花,一無他物,到那里的人,他實在想不出來是去干什么的,除非是他會土遁之術(shù),故意到那里,避開旁人的耳目,可要真會這樣的神奇之術(shù),那直接在房間里就行了,何必大老遠(yuǎn)的惹人注意,跑到外面來呢。
不過陸天豪還是親自去梅園瞧了一眼,當(dāng)然,他也是暗暗的前往,不過等他一到梅園,里面響起了風(fēng)聲之后,他就明白了,這家伙又在拿自個兒家的后花園,當(dāng)成了練武場了,他是有多怕自個兒的武功被旁人瞧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