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臺上,白曉天不再多說什么,眼前的斗笠人顯然已經(jīng)對劍道達到了一個癡迷的程度。再多說什么,他也不會停手。
輕嘆一聲,白曉天雙手緊握黑刀,抬手便是揮出兩道斬擊,黑色刀芒像是要把虛空撕裂一般。
臺下,江湖浪人們看得眼冒精光,面色興奮。
斗笠人雙腿微屈,一步躍空而起,躲過了迎面而來的刀芒,像是一發(fā)炮彈一般,直沖向了天空之上。
隨即,又是一聲狂吼,一劍像是要刺穿天地一般,從天而降,豎直地刺向白曉天。
白曉天神色驚變,拔地而起,向后一躍,躲過了那凌天一劍。
稍微松了口氣,又立即穩(wěn)住身形,黑刀橫在胸前,雙眸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斗笠人。
就在青劍將要刺向地面的那一瞬間,戰(zhàn)臺上的符文神光閃爍,像是一道沖擊波似的,將斗笠人的劍氣彈飛,卸去了大部分力量。
斗笠人借著反沖力,又是一個閃身,重新站回戰(zhàn)臺一角,一手持劍。
其上的靈氣涌動,仿佛青色的火焰一般,隨即,身形快速地閃爍起來。
戰(zhàn)臺上,只留下漫天的殘影,慢慢地將白曉天包圍在其中。
白曉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隱約感受到那陣陣破空之音,最怪異的是他看見漫天的殘影像是凝固了一般。
并未消失,而且每個殘影都是揮劍斬擊的模樣,漸漸的,白曉天已經(jīng)被不下五十道殘影團團圍住。
臺下的江湖浪人看得目瞪口呆,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趕忙用兩手揉了揉眼眶,又仔細看了看,可那一道道殘影依舊存在。
頓時,響起一片嘩然,虛空之上,九州谷的風寂上人和東方長天幾乎同一時間,站起了身。
眼眸緊緊地盯著那身形閃爍如同電光火石一般迅速,久久才輕嘆一聲。
戰(zhàn)臺上,白曉天此刻面色凝重,看著不斷增多的劍影,以及那如同流光一般閃爍不定的斗笠人。
眉頭緊鎖,手握黑刀,雙眸緊閉,呼吸開始變得緩慢,直到極其微弱,像是沒有了呼吸一般。
雖從未見過這樣怪異的招式,但白曉天也沒有失去理智,不管斗笠人用什么造成了這樣一場假象,但真身永遠都只有一尊。
而他需要在漫天的殘影中,找出那一道真身顯然不太可能,那只能被動接招,在其真身靠近的一瞬間,反應過來,并作出反擊。
此時,白曉天的呼吸已經(jīng)極其微弱,幾乎只聽得見那飄忽不定的破空之音。
不多時,一道道殘影像是活過來一般,一瞬間便接二連三地沖向白曉天,一道道劍氣凌冽鋒利,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白曉天全身緊繃,像是一上弦的彈簧一般,雙手緊握黑刀,五指指間的指甲已經(jīng)嵌入了掌心中,一滴一滴的鮮血從刀柄上滴落,滴答聲隱約可聞。
果然,一道道殘影雖氣勢逼人,但就在青劍碰到白曉天的那一刻,就像是云霧一般,緩緩消散在半空。
不過,真身卻不會消散,這也正是這招最難以防守的原因所在。
此刻,白曉天心無旁騖,一切都已忘記,只是本能地仔細感受著天地之間靈氣的波動,遠處看去,就像是座石雕一般。
突然,白曉天一刀橫斬,朝著身后一道殘影殺去,而如同流光一般的青劍也應聲破碎,像是打碎了瓷器瓶一般清脆的聲音響起。
白曉天面色一驚,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而幾乎同時,又是猛地一個側(cè)身。
一把青劍幾乎貼著胸從白曉天的身邊殺過,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原本刺向左胸的青劍,卻還是措不及防地挨了一掌。
白曉天只感覺一陣劇痛,肋骨碎裂聲響起,鉆心蝕骨般的疼痛,讓白曉天猛地一聲嘶吼,隨即便感覺血氣涌動,胸腔振蕩,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才堪堪穩(wěn)住了氣血。
白曉天沒有過多思考,直接一個閃身,拉開了距離,一手捂著胸腔,半跪在青陽戰(zhàn)臺一角,依著手中的黑刀,久久低著頭。
斗笠人也停了下來,站在戰(zhàn)臺的一角,微微喘著熱氣。
顯然,剛才的那招也讓他消耗不小,不過看見白曉天半跪在戰(zhàn)臺一角,奄奄一息的模樣,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淺笑,戲謔地說道:“剛才那一招,可還滿意?”
聞言,白曉天輕咳一聲,微微抬起頭,沉聲說道:“幻影劍訣經(jīng)過你的改動,確實變得更加難以預料。
不得不說,你是一位真正的劍道天才,這個虧我白曉天認了?!?p> 斗笠人又是輕聲一笑,緩緩地把手中的青劍插回了劍匣子中。
隨即,又緩緩拔出了一把金色的巨劍,這把劍該是這個劍匣子中個頭最大的一把了。
通體金黃色,在炙熱的烈陽下,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斗笠人一劍直插在戰(zhàn)臺上,厚重而粗鈍的劍鋒讓人很輕松地分辨出,這是一把重劍中的極品。
戰(zhàn)臺也是符文流轉(zhuǎn),匯聚在劍尖的一點上,像是有些不堪重負一般。
斗笠人不自主地嘶吼一聲,同時一手把身上的斗篷扯下,露出了一身暗灰色的勁裝。
面色恢復了平淡,淡淡地說道:“我有三把劍,分別代表了我在劍道上的一式絕招,與人對敵我只出三招,從不會有哪一招使用第二次。
你抗下了青劍,證明了你的反應速度超乎常人,那是快劍一途,或者說是輕劍一途。這把金色巨劍,代表了重劍一途,你準備好了嗎?”
話音剛落,白曉天微微一笑,斗笠人似乎在刻意讓他。
輕哼一聲,白曉天掙扎著雙腿,緩緩站了起來,又深深地喘了口氣,冷笑著說道:“前輩高人就是不一樣,暗地里做著比惡魔還邪惡的惡人,表面上能裝出這般俠義風范,真不愧是前輩?!?p> 白曉天聲音雖有些微弱,但卻被臺下的江湖浪人聽得清清楚楚。
頓時,寂然的臺下又是響起一片唏噓聲,紛紛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一旁的斗笠人聽完后,并沒有生氣,只是微微掃視了一眼臺下,冷厲的目光嚇得眾人也連忙閉上了嘴,又是一聲輕笑,仿佛絲毫不在意白曉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