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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枝

第四十章 以牙還牙(修改)

南北枝 南樓有月 2335 2020-10-07 08:30:00

  葉寒枝總算有了一絲滿意的樣子:“很好,之前你做了什么,日后你便還做什么?!?p>  什么?

  香蓮不解的抬頭。

  “不明白?”葉寒枝搖搖頭,這丫頭不甚聰明,不如挽竹一點就通。

  “你要裝作沒有被我發(fā)現(xiàn),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過每次拿到藥后你要交給挽竹,其他的你不用管,這么說可明白了?”

  “……是,奴婢明白了?!?p>  “很好,出去吧。”

  香蓮出去時還有些恍惚,挽竹見了白了她一眼:吃里扒外的東西!

  “挽竹,陳媽媽,你們都去休息吧,莫要熬夜守著了?!?p>  房里傳來葉寒枝的聲音,挽竹與陳媽媽立即稱是,然后帶著香蓮走了。

  見事情落幕,蕭景瑜尋著時機從樹上跳了下來,翻窗進屋。

  “啪——”

  隨著一聲響,蕭景瑜突然感覺腳上一痛,他皺起眉頭往下看去,是老鼠夾。

  “寧王殿下好興致!”葉寒枝坐在燈火旁邊,燭風搖曳,暗暗生輝。

  蕭景瑜苦笑:“不用這么對我吧?”

  葉寒枝見此有些憋不住笑,撇過頭去道:“這可不是我放的,是挽竹見你總來,擔心我才這樣的。”

  蕭景瑜臉一陣紅一陣白。

  好吧,一個丫頭而已,暫時不與她計較。

  將老鼠夾從腳上弄了下來,蕭景瑜走到葉寒枝跟前,在距離她一丈處停下:“五石散,你打算怎么做?”

  葉寒枝勾唇一笑:“當然,是以牙還牙了?!?p>  蕭景瑜輕笑:“好個以牙還牙,葉二小姐心思夠深,景瑜佩服。”

  葉寒枝不欲與他再說這事,只道:“殿下今日是為秦貞來的?”

  話一出,蕭景瑜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盯著葉寒枝,眼含探究:“你是如何查到秦貞的?”

  他的語氣有些防備。

  葉寒枝失笑,秦貞可不是由她的情報網(wǎng)得來的消息,而是前世的記憶。

  “殿下,您要防著的可不是我!”

  秦貞是蕭景瑜的一個暗線,常常變換不同身份為蕭景瑜收集消息。

  她的身份隱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蕭景鉞竟能查到她還將人扣下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你覺得我的人里有細作?”蕭景瑜皺著眉頭問。

  葉寒枝答:“很明顯?!?p>  蕭景瑜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的這些人都跟了他許多年,不可能是細作,可現(xiàn)在的情形卻讓他不得不懷疑……

  “殿下,寒枝有一事想求你?!比~寒枝忽然道,蕭景瑜微怔,問:“什么事?”

  葉寒枝沉著臉,那天她與蕭景瑜從夜市回來后,心緒一直不寧,以至于言語中提到了阿佑,蕭景瑜那時沒有離開,既然知道了秦貞的事,那阿佑的事怕是也聽到了。

  “關(guān)于阿佑,還請王爺替我保密,不要去查,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p>  阿佑?

  就是上次她自言自語時說的那人?

  蕭景瑜皺眉,心里有些滯澀。

  “放心,我不會去查也不會告訴其他人?!彼首鬏p松,姿態(tài)瀟灑的很。

  聽到蕭景瑜的保證,葉寒枝神情總算輕松了些,關(guān)于阿佑,她不想任何人知曉。

  “對了,本王今日來還有一事?!笔捑拌ぴ掍h一轉(zhuǎn),在桌邊坐了下來,“聽手下人說,最近有人在京城大肆收購糧食,搞得京城的米行人心浮動,這動靜可不小?!?p>  葉寒枝漫不經(jīng)心道:“是嗎?”

  蕭景瑜眉尖一挑,這丫頭藏的真夠深的。

  “不過本王有些好奇,你說這背后之人這么大動作,會是誰呢?”

  葉寒枝道:“連殿下都不知道此人是誰,看來這人確實神秘?!?p>  “說到神秘,本王倒是覺得這人不如阿枝你?!?p>  話頭扯到了自己身上,葉寒枝的表情僵了一下。

  她這一微小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蕭景瑜的眼睛,他眉眼帶笑道:“果然是你?!?p>  葉寒枝眉頭微皺:“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蕭景瑜甩了甩袖子,道:“這天底下除了你,本王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做這樣讓人捉摸不透的事?!?p>  其實他的手下人來匯報時他就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可是對方好像總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每當要查到這幕后之人的蹤跡時,那人總能快他一步將那些信息抹去。

  這和他幾年前查源流當鋪的主人時何其相似?

  聰明如他,自然就聯(lián)想到了葉寒枝,今日這一番試探,便是最后的確定。

  葉寒枝沒想到蕭景瑜這么快就知道了收購糧食的背后之人是自己,但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那不如索性就……

  “殿下既然知道了,那寒枝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可否答應?”

  突然有事相求,這可不是突然的。

  蕭景瑜愣了一下,驚覺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

  他道:“你先說說是何事?”

  葉寒枝道:“雖然眼下京城大半糧食已被我收購,但這么一點遠遠不夠,而我手中可用的銀兩已經(jīng)所剩無幾,所以……”

  聽到這里,蕭景瑜立刻警惕道:“你要跟本王借錢?”

  蕭景瑜這么大的反應讓葉寒枝覺得好笑,誰人不知寧王殿下的母妃莊妃是北方商會會長的獨女,腰纏萬貫,比之在江南的舅舅來還要富裕的多,他會緊張這點錢?

  她道:“怎么?殿下缺錢?”

  蕭景瑜笑道:“錢嘛,本王自然不缺,但是這借錢的人是阿枝,本王就不得不小心了?!?p>  葉寒枝唇角一彎:“殿下難道還怕寒枝給你下套不成?”

  “你這一顆心長了七八個竅,本王這是防患于未然嘛?!闭f著,他又道,“不過,阿枝若是告訴本王你為何要買這么多糧食,本王或許可以考慮考慮?!?p>  這……

  葉寒枝沉默了一瞬。

  這件事本就是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走漏風聲被他人知道,那她的計劃便無從實現(xiàn)。

  蕭景瑜能知道背后之人是她已經(jīng)是個意外,她萬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告訴他收購糧食的目的,縱然他們結(jié)盟已久,也建立了一些信任,可這些不足以讓她卸下防備全身心的相信他。

  葉寒枝細微的表情變化被蕭景瑜看在眼里,她的猶豫與防備雖然并未表現(xiàn)多少,可以他的眼力,還是窺到了一些。

  他以為從結(jié)盟到現(xiàn)在他們的信任已深,可原來在葉寒枝心里,自己至始至終都是個外人。

  她不愿告訴自己她的目的與計劃,甚至一開始就把自己排除在外,這種感覺竟是這般難受。

  最是可笑自作多情……

  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蕭景瑜輕笑一聲,突然沒了深究下去的欲望。

  “你要借多少?”他右手倚在桌邊,神情淡淡。

  蕭景瑜突然松口是葉寒枝沒有料到的,她以為以蕭景瑜的性子,兩人至少還要拉扯好幾個回合。

  “二十萬兩。”她開口說了一個數(shù)目。

  “二十萬?”蕭景瑜有些吃驚,此前京城大半的糧食已經(jīng)入了她手,現(xiàn)在竟還需要二十萬兩去收購,她竟需要這么多糧食?

  葉寒枝以為是蕭景瑜覺得借的錢太多,便道:“殿下放心,這些錢最遲不過一個月,寒枝定悉數(shù)按息奉還?!?p>  按息奉還?

  她可真是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心微涼。

  蕭景瑜沉吟了一會兒,道:“好,本王借你?!?p>  葉寒枝道:“多謝殿下?!?p>  “不用,反正葉二小姐也會按息奉還,本王不吃虧?!闭f著,蕭景瑜站了起來,窗外的風吹過臉上,帶來絲絲冷意。

  “殿下等等?!?p>  葉寒枝見蕭景瑜要走,叫住了他。

  “還有何事?”

  葉寒枝沒說話,她拿出筆墨紙硯,以最快的速度寫了一張借條。

  將借條遞給蕭景瑜,她道:“以此為證。”

  蕭景瑜接過借條,明明就是普通的一張紙,他卻覺得十分礙眼。

  垂下眼眸,他冷聲道:“后日,本王會讓桑九來跑一趟,到時候銀票他會給你。”

  “嗯?!?p>  蕭景瑜唇角下壓,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葉寒枝,而后道:“夜深了,葉二小姐好生休息,本王不打擾了?!?p>  說完,蕭景瑜匆匆離去。

  葉寒枝看著空蕩蕩的窗戶,外面一片漆黑,心情竟有些沉悶。

  蕭景瑜生氣了。

  雖然他沒說破,她也沒揭穿,可當他那句“葉二小姐”出口時,她便知道了。

  “他生氣,與我何干。”

  察覺自己的情緒竟因蕭景瑜而產(chǎn)生變化,葉寒枝出言提醒自己

  ……

  香蓮的事情做的很好,齊氏和葉舒影并沒有發(fā)現(xiàn)五石散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被下在了葉舒影的吃食上。

  她們的藥用在她們自己身上,可不是物盡其用嘛!

  這天葉寒枝早早的去了青松院。

  老夫人已經(jīng)起了,許是年紀大了便容易早醒。

  “祖母。”葉寒枝先請了安,然后便走到老夫人跟前替她捶背。

  老夫人欣慰,卻又有些無奈:“祖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日日來青松院,可你父親那里也該多去看看的!”

  提起這事,老夫人不免有些傷懷,也不知怎么了,阿枝與她父親就是親近不起來。

  葉寒枝不想去,只道:“祖母,父親公務(wù)繁忙,孫女怎好去打擾他?!?p>  “你都沒去,怎知他不喜歡你打擾他?”老夫人搖搖頭,嘆氣道,“你們父女倆都是這個倔脾氣,有點事就憋在心里,也不說,誰知道你們心里在想什么?”

  葉寒枝聽著有些動容,可這動容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賠笑道:“祖母放心,孫女知道該怎么做的?!?p>  那就好,一會兒你就去看看他吧,今天正好休沐,想來正在書房?!?p>  “是?!?p>  在青松院沒待多久,葉寒枝便被老夫人催促著去找葉庭。

  葉寒枝無法,只得往父親書房走去。

  葉庭的書房平時不讓人打擾,上次去是因為他差人來請。

  今次葉寒枝站在書房外的園子里讓人先去通報一聲。

  不一會兒,小廝回來了。

  “二小姐,老爺說讓您進去?!?p>  “嗯?!?p>  葉寒枝讓挽竹等在外面,然后朝書房走去。

  進了門,葉庭還在寫字,葉寒枝又站了一會兒。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后,葉庭才收了筆。

  “你今日怎么想起來找為父?”葉庭直著身子看著眼前的小女兒,心中有些莫名的感慨。

  她多久沒有主動來找過自己了?記不清了,大概這幾年都沒怎么來過吧!

  葉寒枝淡淡開口:“是祖母讓女兒來的?!?p>  葉庭微愣,原來不是她自己想來的。

  “父親公務(wù)繁雜,平日里多注意些,不要太勞累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葉寒枝可以疏遠他,卻無法真的不去在意他。

  葉庭聽出葉寒枝話里少有的關(guān)心,心里一陣慰藉,臉上也帶了一點笑意:“嗯,為父知道?!?p>  “女兒院中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行告退了。”葉寒枝不知該說些什么,找了個理由走了。

  葉庭看著葉寒枝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這天夜里,桑九沒來,蕭景瑜卻來了。

  他來時葉寒枝正坐在桌邊做衣服。

  蕭景瑜走近她:“你針線活做的不錯,不如也給我做一件衣服唄!”

  他語氣輕松,一如往常。

  葉寒枝手中的動作頓了一頓,沒有理他。

  蕭景瑜無奈的笑了笑。

  上次從霜雪閣離開后他想了很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收購糧食的目的她不想說本就無可厚非,他有什么立場去要求她一定要告訴自己?自己又有何立場生氣?

  今日她不愿意為自己做衣服,這難道不也是正常的么?他們本來就只是合作關(guān)系而已。

  可饒是這般想著,眼里看著她手中那件衣服,心里仍舊覺得酸澀。

  這衣服做的細心精致,其中用心自是不用說,是做給那個叫阿佑的人的?

  蕭景瑜沒再打擾葉寒枝,他徑自坐在葉寒枝旁邊看著她一針一線地做著衣服。

  衣服已經(jīng)快要做好了,她現(xiàn)在正在袖口上繡花,那是種不知名的小野花,蕭景瑜沒見過,只是覺得十分好看。

  “我派人找了這么多天,還是找不到秦貞。”

  說起秦貞,蕭景瑜心情總是有些低落,這個女子,他真的虧欠她太多了。

  葉寒枝放下手中針線,她美眸微抬,面色沉著:“蕭景銘這個人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想從他那里找人總不會太容易的。”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葉寒枝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秦貞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

  蕭景瑜自然知道葉寒枝說的是什么,神情一暗,輕輕“嗯”了一聲,然后他便靜靜坐在桌旁挑著燈花。

  不知過了多久,葉寒枝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將衣服收了起來。

  她在蕭景瑜對面坐下。

  此刻她有些疲憊,白皙的臉上有了倦色,但眉眼間多了些溫柔。

  “撲通——”

  心猛地跳了一下。

  蕭景瑜別開眼睛,起身走到她面前。

  “其實我今日來是給你送銀票的?!?p>  他從懷里拿出一沓銀票,一萬兩一張的銀票整整二十張,此刻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手中。

  她當然知道他今天是來送銀票的。

  “喏,拿著?!彼?。

  夜風拂過,屋子里的燭火晃了兩下,兩個人的影子跟著搖擺。

  葉寒枝抬頭看著蕭景瑜,伸出手從他手里將銀票拿了過來。

  她的指尖微涼,輕輕劃過他溫熱的手心,蕭景瑜的心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他道:“冬夜寒涼,你要多注意才是?!?p>  葉寒枝垂下眼眸,道了一聲“嗯”。

  天色漸晚,蕭景瑜趁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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